第四二五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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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泽将朝黄两口子带到森美兰华的私人会客厅,高雅舒适又私密。吃饭的餐桌是西式长桌,这样他们两口子一定会并排坐在一起,而柴泽就坐到他们对面,确保他的眼睛可以一次看两个,不用因为避嫌而只看一个忽略另一个,黄小善怀疑他是故意这样安排的,这个jian商很鸡贼。入席时柴泽先他们一步走过去,绅士地拉出高背椅,侧头说:“请坐。”他打算一个坐下后再帮另一个拉椅子,完美。这么完美的打算黄小善肯定不让他如愿,她牵着朝公子径直坐到柴泽对面一排的座位上,高高吊起双眼笑看下不了台的男人。朝公子责备她一眼,对柴泽歉然说:“柴先生别跟她一般计较,也请坐吧。”柴泽故意失望地叹气给黄小善看,将拉出来的椅子又重新推回去,转而坐到小两口对面。他会计较的,但不是现在,这顿饭小善敢不乖一点的话,过后就让她的小屁股开花。双方相对而坐,长桌两边还有很多座位,黄小善不满地噘嘴说:“你能不能坐边边去,别跟我们对着坐。”柴泽爽快地回答:“不能。”朝公子的双眼在两人之间兜了一个来回,虽然没说什么,但黄小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再不敢随便跟柴泽搭话了。反倒是柴泽似乎忘记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菜没上桌前,和小两口侃侃而谈,显得尤为热情,就算他们一个装哑巴、一个少言寡语,他也乐意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完美展现了一代跨国连锁大酒店老板的处变不惊和厚脸皮。能和两个自己喜欢的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顿饭,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哪怕他们不是出于自愿,他也乐得兴奋。他一兴奋,话就更多了,整张桌面上基本只能听见他一个人谈笑风生的声音,朝公子大部分时间只是喝着他沏的茶水,静静聆听,偶尔回答一两句话。黄小善像只鹧鸪,缩着脑袋,表现出所有给男朋友头顶种草的女朋友应该有的反应,心里战战兢兢,说话瞻前顾后,还在背后一个劲地骂柴泽是个大话痨,怕他说嗨了嘴巴会下意识蹦出一两句他们私下惯用的亲密用语。她一忍再忍到忍无可忍,咬牙警告他:“柴先生你好吵,你唾沫都喷到我杯子里了!”情绪高涨的柴泽想都不想就脱口说:“小黄嫌我吵,那我不说了。”“小黄?”朝公子波澜不惊的话把黄小善惊出一身冷汗,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赶紧怼回去:“你跟我很熟吗,小黄也是你叫的!”柴泽不慌不忙地睁眼说瞎话,“我听剧组的人都这样称呼你,我觉得亲切也就学他们这么叫你了。大家认识这么久,我又好歹救过你一命,老叫黄小姐太生分了。”黄小善为避嫌,眼睛都不太敢看他,只低头嘀咕说:“你还是叫我黄小姐吧,我们生分点的好。”朝公子宠溺地抚摸她的狗头,不再质疑称谓的问题,看似接受了柴泽的解释,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三人因为情感纠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长时间地坐在一起相处过,而待在一起的时间一长就容易暴露很多小细节。黄小善懂这个道理,所以从柴泽出现以来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人显得很紧张,为了与他保持距离,平时叽叽喳喳的一个人话突然间变少了。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她以为自己在避嫌,却因为太反常反而引起朝公子的注意,况且朝公子最近因为发现她在外面藏男人,六识全开,人变得非常敏感。他从刚才就暗中观察黄小善了,看出了她的紧张和心虚,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在紧张他,后来发现她更像是在紧张柴泽。不跟他说话,不敢正眼看他,两人之间的情敌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浓烈。是他的错觉吗,这两人难道化敌为友了?何止化敌为友,都化敌为炮友了。菜上齐了,柴泽忙活着调整桌上每盘菜的位置,熟练地将朝公子爱吃的菜都整合到他这边桌面,余下的就划拉到黄小善那边桌面。朝公子看着他的举动心想一个男人能细心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可能同性恋的身份让他有女性化的一面吧。柴泽搬弄餐盘的时候双手不可避免地在朝公子眼下移来移去,让朝公子留意到他手背上有一圈逐渐淡去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牙痕,看大小应该是女人的牙痕。他困惑一个同性恋的手背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的牙痕,难道他是双性恋?这个结论让朝公子浑身不适,一个男人说喜欢他也就罢了,狗血的是这个男人有可能还是个双性恋。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又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这些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哪天小善要敢跑来跟他说她喜欢上某个女人了,他一定集全家之力打断她的狗腿。如果黄小善跑去跟你说她喜欢上一个双性恋了呢?这时柴泽强忍热切,矜持地问:“菜色还合朝公子的胃口吗?”朝公子张开口还没发声,黄小善就抢白说:“都是阿逆喜欢吃的,能不合胃口吗!你怎么不问问人家女朋友合不合胃口。”“呵呵呵,是我疏忽了,菜色还合黄小姐的胃口吗?”“不合胃口!”“那黄小姐想吃什么,我叫厨房马上做。”“有你在这里,什么菜都不合我的胃口。”“哦,原来我是原罪。”“对!”黄小善逞一时口舌之快后惊觉自己怎么习惯性地和他斗起嘴了,她懊恼了下,斜眼偷偷打量身边的男人,见他正贤惠地剥虾壳,剥完把虾夹到她碗里,同时说:“今天这顿是我们请柴先生的,你别总找人家的麻烦,一只虾够不够堵住你的嘴?”“不够,你再给我剥呗。”朝公子白她一眼,还真的继续给她剥虾壳。柴泽单就这样看着他们在饭桌上恩爱的互动,他整颗心就溢满nongnong的情意。两个冤家,他没有太多奢望,只要能和其中的一个天长地久他就心满意足了。你还想天长地久?!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朝公子面上镇定自若地用餐,甚至体贴地给黄小善夹菜挑鱼刺剥虾壳剥蟹壳,脑子却像陀螺一样飞速运转,曾经他在赌城森美兰华怀疑过的事情现在又重返他的脑海。他第一次认真观察起柴泽的体格,并且反复打量柴泽手背上那圈已经模糊的女人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