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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卫典丹代为转达,“此人还有用处,留下。“ 守卫走后,卫典丹转身回去,屏风后面,桓猊正翘着二郎腿架桌上,手里翻着书页,眉梢未抬一下,随口问道:“人走了?” “已经叫人领回屋,有月娘看着,出不了错。”卫典丹道,“主公痊愈的消息,奴也已放出去,想必周小郎君收到了,今晚驿馆的巡查会比往日多上一倍。” “不必。守卫要是多了,他的人就进不来了。”桓猊指节轻敲案面,咚咚响动,脑筋已转了一转,“现在你去给庐江各府递帖子,既然我病好了,明天大家不妨都乐一乐。” 卫典丹原先还不明白讨要小女郎做什么,现在明白了,但转念一想,主公弃庐江娇艳美人儿不用,叫一个丑丫头随行赴宴,岂不是叫人背地里笑话。 但谁又敢真笑话呢,舌根都给割掉。 回屋后,月娘伺候她沐浴更衣,几个婢女围浴桶注热水,芸娣不大习惯,打发她们下去后,芸娣忙起身穿衣,拿来镜子照脸。 她担心脸上涂抹的黑炭脱落,毕竟昨夜到现在,一直未寻到机会照面,今天一整天在外面,现在照了镜子,脸色如常,一口气刚歇下,却发现佛像玉坠丢了。 玉坠是父母留下的遗物,她从小戴到大,这会弄丢了,难免心疼。 仔细回想,应当是在旧厢房时换道袍,不小心一同脱落,若是无人发现,玉坠应该还留在房中。 屋门被人轻叩三下。 “小娘子可是换好了?”月娘在门外问。 芸娣暂且压下心思,应了一声。 月娘进屋,将旧袍捧起来拿走,芸娣却有些不舍,长这么大还未穿过这么好看精致的衣服。 月娘含笑道:“女郎身上的道服由蜀锦织成,所造千金,可比这身金贵。” 芸娣不由暗暗咋舌。 她在兰香坊中待上四年,妓子们皆以着蜀锦为贵,自是识得这蜀锦的昂贵,自己一个贱民却都能穿,全都要托桓大都督之福,又不知同桓大都督一样出身的世家子弟奢侈到何种地步。 芸娣隐隐好奇,全然不是羡慕,她有阿兄疼爱,便觉得胜过这世间一切浮华财物。 月娘道:“小娘子快穿上衣服,莫要让主公久等。” 芸娣一时脑中混乱,大舌头起来,“去,去哪?” 月娘一笑,笑容中有点暧昧,“去见主公,点名今夜要你伺候。” …… 晚间,月娘隔门回禀人已带到,屋门底下泛出来滚滚的热汽,芸娣站在边上,熏得小脸通红,听到里面懒散的男声,“进来。” 眼前的门忽然开了,一股热汽扑面而来,桓猊泡在覆满草药的浴桶中,手搭在外面,阖目仰面似在休息。 婢女鱼贯而出,将门轻轻带上。 屋室宽阔在焚香,地上扑腾起热汽,仿佛误入了云雾缭绕的仙境,忽的,桓猊低沉的一声,“过来。” 芸娣呆鹅般慢吞吞挨近,没走几步,桓猊动动臂膀,“怎么如此慢。”说着时伸手过来,将人拽到浴桶中。 芸娣跌坐在水里,被水花泼了满身草药,眸儿充满了怔然惊讶。 桓猊睁开眼就见到这般景象,轻嗤一声,气息叫雾气破开了。 “怎么,不认识我?” 他面似含春,眼中染笑,他有着凌厉飞扬的眉峰,搁平日里,这笑便有种不怒而威的冷寒,眼下却端看风流俊俏。 芸娣浑身湿透,心跳如鼓,分外忐忑不安,她不欲深究这种情绪,落着眉头瑟缩。 桓猊却正看她,不容她躲闪,就捏起她下巴,揉了揉她那处的软rou,啧啧道:“半日未见,怎么哪里不一样了,好让我瞧瞧。” 俊俏玉面的郎君凑得极近,语气含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头一回在她面前,露出世家子弟轻佻浮浪的一面。 芸娣微微别开脸,额尖却贴住他的鬓发,太过亲密的姿势,她急忙忙撇下眼,无意扫底下一眼,腾地脸红。 浴桶中水波滑流,高大修长的躯肢拂开泡软的药草,他竟什么都没有穿。 那么粗大赤裸的丑物,如此直白地呈现在她眼底,芸娣满心骇然,鼓燥热烈的心跳声,仿佛直窜上耳中,搅扰得她不安生,耳根子红透了。 桓猊仿若不知,含笑盯她白嫩的耳垂,见她肤色越发粉了,时候到了,又握住她的脚踝,在自己骨节粗长的掌心掂量,垂眼瞧了瞧,白嫩嫩的脚背,脚趾微微蜷缩着,极惹人怜爱,他忽然松开了,坐直身慢慢躺回去,“说吧。” 小女郎宽大的袖袍被水垂开,脸就那么点,眼睛是眼睛,鼻尖是鼻尖,有些紧张,长睫微颤,“郎君要奴说什么。” “你心里藏什么,就说什么。若有隐瞒,叫你吃苦头。” 芸娣心头涔涔,“奴并未隐瞒郎君。” 还不肯认。 “过来。” 芸娣蜷在浴桶一角,如受惊的小猫儿,死死扒住这块地儿不放,“郎君有事便说,奴听得见。” “真不过来?” 芸娣笑容勉强,“奴在这里挺好……” 话音未落,桓猊伸直手臂,将人提溜到跟前,按住头压在水面下。 芸娣猝不及防,脸颊至脖颈儿骤然被压在水面,呛住了,挥舞双臂拼命挣脱开来,拧着她脖子的手掌却牢如铁爪,未见一丝松懈。 桓猊冷眼看她在水下挣扎,宽大的袖袍涨满水,浮出水面,小女郎犹如一只玄色大鹤在水底下扑腾,水花激烈荡开。 渐渐动静变小,人不扑腾了要浮下去,桓猊忽然将她拎起来,捏脸用力揉了一下,这才放开她来。 芸娣脸色绯红,面容惨败,伏在壁面上大口呼吸,按着胸口低低咳嗽,一时想来委屈,心酸,又愤怒。 桓猊抱臂靠在一旁,目光越发不掩炙热。 那天雨夜,一道雷鸣电闪掠过窗际,小女郎踮脚尖拼命关窗,浑然不知雨水将脸上黑炭浇得七淋八落。 虽然第二日又凝固如初,能瞒住一时一世,又怎么能瞒过他的眼。 来庐江多日,倒不曾开过荤,拿小女郎开开胃,倒是不错的选择。 “多久了?”桓猊忽然问出声。 冷不丁将芸娣吓了一跳,两瓣红唇微颤地紧抿起来,说不清是忐忑还是慌张。 他是第一个瞧破她的,芸娣不知如何应对,一时失了言。 “你阿兄——” “我阿兄怎么了。”芸娣心头一惊,却见桓猊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才知道这是陷阱,落眉半晌,颊rou上的红晕渐淡,鼻尖上淌了半干的水珠,低声道:“已有四年。” “四年之久,又身处娼妓馆落,你阿兄倒能将你藏住。” 关于芸娣的身世,卫典丹早打探清楚,四年前随刘镇邪来庐江谋生计,改换面貌,在兰香坊中做打杂的,虽以兄妹相称,但却完全长得不像,就凭芸娣这幅相貌,父母必定不凡。 但生这乱世之中,战事频仍,除非世族,就连皇室也一代代更迭,再富贵滔天的人家,一旦遭遇祸事,性命便也如蝼蚁一般。 按照芸娣的年纪,约莫十三四岁,按照这个时间往前推,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