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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反思一会儿吧。”茜茜敛裾,郑重地行礼,“郎君若此刻救下它来,我必好好管教,再不许它逞凶。”小女孩目光婉柔,竟教王衍心中一动。青姑被救下来,感激地将嫩爪搭在王衍腕上,又舔了他手背一口。王衍很意外,对茜茜灿然一笑,“这东西也懂点人事。”茜茜被他一笑的光华晃得睁不开眼,后来几度梦到他。在梦中,她自己变作青姑,用粉舌舔他手背。醒来倍加惆怅。承徽十九年,茜茜的堂姊司马珉珉因才貌出众,受封为才人,成了好色如狂的皇帝姬皑芸芸宫妃中的一名。珉珉有孕后,茜茜随司马夫人入宫探望,遭姬皑一眼看中,用强jian污,扣留宫中。茜茜再三恳求,方被允许回家与祖父道别。祖父快七十岁了,生命像风中烛火一样飘忽。与茜茜相拥而泣,大滴眼泪滚过皱褶的脸颊,落入杂草般的胡须丛中。姬皑命人送来聘礼。黄金百两,珊瑚十树,摆在寒素的房间内,发出冷艳的光芒。茜茜的身体痛,心更痛,脑子懵懵的,觉得一切似真似幻,我值这么多钱吗?仙路都教你哭断了青姑护主。每次茜茜被姬皑压在床榻上欺侮,它就跳到姬皑肥腻的裸背上,又是抓又是挠。姬皑磕了五石散,情欲勃发,只顾jian辱茜茜,倒也不往心里去。一日夜宴,姬皑当着众多嫔妃宠臣的面,将茜茜箍在怀中,上下其手。青姑看不惯,在他腿上狠狠咬一口。姬皑大怒,命内侍将青姑装入布袋,丢到太液池溺毙。茜茜把青姑紧紧护在怀中,跪地一再哀恳,哭得满脸眼泪鼻涕。姬皑最看重她的美貌,一见更是气急败坏,“太上忘情!太上忘情!你再哭,仙路都给你哭断了!”他除了好色,还怕死,招了许多方士炼丹,把大明宫搞的乌烟瘴气。其中一个方士说茜茜是仙子下凡,只要每日饮甘露蜜酒,吃芍药花,不食人间烟火,便可脱去凡胎,重回仙境。而姬皑只要多和她交媾,也可沾染仙气,一道成仙。姬皑于是命人在大明宫铸造铜人擎铜盘收集甘露,又诏各地进贡珍本芍药。地方官员借机敛财,jian商哄抬花价,激起民怨无数。司马贵嫔也因此成了万人唾弃的食花妖姬。那日最终是韦皇后开口求情,保住了青姑一命,但它仍被逐出宫去,送交茜茜祖父。韦皇后是姬皑发妻,也是他的表妹。两人自幼相识,长而成婚,育有两个女儿。姬皑登极后,内宠渐多,日益荒唐,两夫妻也日益疏远,但还保留了一些亲情。茜茜一入宫就被封为贵嫔,打破了妃嫔们的势力格局,后又被方士识出仙骨,几乎垄断了姬皑的宠幸,招来无数嫉妒的明枪暗箭。每当此时,韦皇后都秉公处置,茜茜因此得以在宫中生存。姬皑每次突发奇想,茜茜总不免吃苦头。有一次,他命人用碧玉琢了一张荷叶台,镶上赤金叶脉,放置在温泉池中,教茜茜换上素纱衣,于氤氲水汽中,在荷叶上跳舞。他宠信的佞臣文官则坐在池边饮酒赋诗。茜茜每天只吃花瓣,还不许多吃,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又恐高,跳了没两拍,一头扎进池中,差点淹成水仙。韦皇后看快出人命了,婉转同姬皑说:“桃子是仙果,有助于修行,教贵嫔每日也吃几个蜜桃吧。”茜茜全凭食桃得以续命。韦皇后是宫中唯一对茜茜表示出些许善意的人,倒不是她有多喜爱丈夫的妃妾。韦皇后出身京兆韦氏,自幼见惯了父祖的为人处事。百年世家的家主,其独断狠戾,荒yin无耻不下于暴君。她从一岁起,就对男人不抱幻想了。就是这样一位缄默隐忍的皇后,最后却被入侵的突厥人当着皇帝丈夫的面轮jian。一同蒙难的还有她最珍爱的两个女儿。十三岁的和柔公主当场出血死去,十五岁的和庆公主与母亲一起投缳。姬皑目睹妻女受辱后,被阿史那延一刀斫下人头,挂到西市示众。这些异族人更不会放过名满天下的司马贵嫔。阿史那延将她据为禁脔,在姬皑专为她而建的飞仙阁里,日夜蹂躏。姬皑在御苑里精心喂养的,准备飞仙时当坐骑的梅花鹿也遭屠宰。阿史那延在飞仙阁里生起篝火,用烤鹿rou大宴亲信,血腥膻气污浊了沉香木的芬芳。末了,让他们挨个品尝新周皇帝最宠爱的食花妖姬。姬皑在位的最后一年,宫中妃嫔宫娥数以千计,到突厥兵溃逃离上京时,只剩寥寥百余人。大多因不堪yin辱而自尽。从前最敌视茜茜的孔昭容,当然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听说茜茜未死,搬来飞仙阁与她同住,约好一起活下去,却不料最后仍难逃一个死字。晚间来我房中领罚吧茜茜当然明白世间人对她的期待。便不计较她祸国的过往劣迹,失身敌酋也是不可饶恕的。即使那些同情她的人,也希望她被帝国崩塌的瓦砾砸死,被历史的风烟湮灭,而不是苟活于世,提醒人们这段惨史曾经发生过。可是茜茜不想死,被突厥人惨无人道地轮jian时也不想死。她死了,祖父怎么办?谁来看顾青姑?而且,她自认为只是一件皇家玩物,与御苑中的梅花鹿,太液池上的丹顶鹤一般,未享受过皇家荣耀,也无义务为皇家的体面殉身。她心中只有祖父和青姑。还有活下去。至于王衍,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皎皎之士,也是个世间人啊,她连梦也不敢梦了。出宫之后,她请王衍带自己去司马侍郎府。那里楼阁空空,庭园寂寂。司马嶷一家不知去向,祖父也没了踪影。茜茜在祖父住过的寒室里呆呆坐了半晌,想起不能过多占用王衍的时间,连忙擦干眼泪出来。半空中忽地飞来一团物事,直撞到她怀中,撞得她一趔趄,委屈地“喵呜”一声。茜茜抱住一看,这刺毛扎鬼,两眼冒绿光的癞皮猫不是青姑是谁?在它脑门上亲了又亲,“青姑,青姑,你还活着!翁翁呢?”青姑自不会回答,一心舔她的泪水。茜茜抱了它往外走,青姑却挣脱她的手,跳到地上,且行且回顾。茜茜心中希望陡升,一边尾随它,一边唤“翁翁”。青姑将她带到一处荒园,靠墙处有几块木板,木板下用树叶、草茎并母猫的毛做了个窝。窝里蜷着三匹才睁眼的杂毛小猫仔。茜茜看了又是哭,又是笑,“你骗我啊,这是你的孩子?”四下寻觅,捡了一个破篮子,将猫仔连同青姑一同装好,拎着来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