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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坐着,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惨一点,她特地没化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血色。宋徽翊手里握着遥控器,无所事事地翻出老电影看来看去,一部能吸引她的都没有,她窝在沙发里,时睡时醒,坐得全身酸痛,可宋伟周竟真的一晚上也没回家。她在六点钟的时候彻底醒过来,铺天盖地的孤独和无力感让她又有点想掉眼泪。不知默默垂泪了多久,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开门的声音像是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起照亮了每个黑暗的角落。宋徽翊蓦地跳起来,她抹了把泪,走到门口,殷勤地帮宋伟周拿拖鞋:“爸爸,我帮你挂衣服,你吃早饭没有?没吃我去给你做。”宋伟周看着跑前跑后的宋徽翊,从进门伊始,他就愣住了。他伸出手触了触宋徽翊的脸,在她脸上还未来得及干的泪痕轻轻摩挲了几下,喉头微涩:“你别忙活了,过来坐坐。”宋伟周看起来很疲惫,他靠在按摩椅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宋徽翊跪在他旁边,伸手轻轻揉捏按摩起他的太阳xue,心疼道:“爸爸,你都有白头发了,以后别那么累了,我要天天过来监督你有没有熬夜。”宋伟周紧绷严肃的脸渐渐浮起一个放松的笑,他睁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那个吴络。”宋伟周叹叹气,有些黯然神伤:“我以前那么希望你能多陪陪我,现在你终于来了,却是为的别人,我当了你几十年爸爸,还不如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人。””我没有,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宋徽翊被他几句话说得眼泪直掉:“我以前只是有些记恨你有了新的家庭,可是如果你和吴络同时掉进水里,我肯定先救您的。”宋伟周被她彻底逗乐了,他摸了摸宋徽翊的头:“你爸爸我还没这么小气。”宋徽翊也跟着他笑起来,湿润的眼睑被温热粗粝的指腹清浅掠过:“别哭了。”宋伟周倏地站起来,不看她:“你去跟他说,让他下周来公司上班,他一个有案底的人能找着什么像样的工作。”!宋徽翊差点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巨大的兴奋和激动席卷过来,消除了她几乎一夜未眠的疲惫。她带着nongnong的不真实感,足足消化了好几分钟才理清这句话的意思,她被狂喜彻底淹没,冲到餐厅抱着宋伟周就不撒手:“爸爸,我爱你。”宋徽翊一刻不停地开着车来到早点摊,她必须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吴络。在路上,她都几欲想要蹦起来欢呼雀跃了。吴络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驶入,他手上忙着炸油条和装豆浆,按理说,宋徽翊该是知道他的下班时间的,可她没坐在车上等,反而是下了车,热情地跟他挥手。吴络看了一眼店里的时钟,还有二十分钟才下班,他指了指手腕,示意她,自己还有一会儿。宋徽翊在原地又蹦又跳,动作夸张地给他比了一个“ok”,然后继续站在原地给他飞吻。吴络笑得手拿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他抓紧做完手头上的事,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跑过来抱着宋徽翊,在她脸上亲了亲:“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某些人居然没睡懒觉。”宋徽翊的脸上带着极力克制却呼之欲出的兴奋,她想把庆祝的情绪留到话说出来后,与吴络一起彻底发泄狂欢出来。她的声音都漂浮在半空中:“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吴络对她口中的“好消息”一向持怀疑态度,他后退了些:“什么好消息。”“我爸爸终于接受你了!他让你下周一就去公司上班,他要亲自安排你,教导你,你以后再也不用打这些零工啦!”宋徽翊饱满的情绪蹭蹭直往上冒,直到看见那个豁口,却怎么也顶不上去了。意料之中的欢呼并没有到来,吴络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正常。他烦躁地挠了几下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吴络把宋徽翊拉到一边:“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管我的事吗?我有我自己的安排。”宋徽翊再次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吴络说的话不比宋伟周说的要好消化多少,她的心脏随着大起大落的心情噗噗乱跳着:“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打一辈子工?”她指着他刚才过来的方向:“在这种地方?”“我不是这个意思,”吴络上前拉住她的手,试图缓解她即将崩溃的心情:“我不想去你爸爸的公司。”“那你是什么意思?”宋徽翊甩开他的手,她大吼着,引得身边行人不少都回头看她,可她还是不管不顾,用无比愤怒的目光紧盯着吴络。“我……”话到嘴边,吴络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措辞:“我想参加一次高考。”“高考?”宋徽翊像是不明白这个词一样,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你都快三十了,而且你还坐过牢……”“坐过牢是可以考大学的,”吴络说:“而且年龄也不是问题,每年不都有新闻报道吗,还有六十几岁的老人参加高考。”“不是,”宋徽翊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懵,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件事可行性的时候,她抬起脸,想到一个答案:“你是不是想当律师,给你mama洗清冤屈?”宋徽翊说:“报仇这两个字听起来都是快意恩仇的,可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容易,你也没必要一直活在仇恨里。”“不是,”吴络说:“我有案底,没法参加司法考试,也不能参加国家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招聘。”“那……”宋徽翊彻底不懂了:“你是为什么呢?学历根本没那么重要的,你现在去积累工作经验几年后一样能出人头地。”“我的人生就是在高考前断的,所以我想从这里开始。”吴络费了很大力气才才缓缓开口:“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我被困在了那一天,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还像是在十八岁,中间这九年全是停滞不前的断层。”“那是你自己要把自己困在那个小小的牢狱里,你虽然出了狱,可你心里的那座监狱你永远也出不来了!”宋徽翊看着面前这个忽然陌生起来的人,他们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她无论怎么想都理解不了:“你现在都多少年没上学了,出狱后也天天忙着工作,就算考,也考不上大学的。”“我在牢里的每一天都在脑子里回忆那些知识,我现在不上班的时候也在看书,我就试这么一次,要是考得不好,或是考得一般,我都放弃,不会一直执着于这件事的。”“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有执念,我承认,好的大学的确能学到知识,也能认识很多优秀的人,可人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的,你的思想应该放开一点你知道吗?”吴络忽然不再说话了,他看了宋徽翊很久,低下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