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5
源对此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闭关备考时除了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还把边县过往五十年的县试考题做了一百遍。再配上她经系统认证的的中级考试术技能,外加被她爸妈押着考的毛笔字十级资格证书,不得第一,简直天理难容。意外的是边县的县令。按惯例,终场录取的新任秀才们,都会受县太爷的邀请,在县衙里吃场宴席,互相联络下感情、混个脸熟,以后相互的也好有个照应。尤其是县案首,那将是县太爷最重要的嫡系。被县太爷点了案首的秀才,不管他将来在科举一路上能走多远,都会代表着县太爷的脸面。甚至,若是这县案首争气,一路考到殿试、入朝为官,那么将来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也势必会和当初提携他的县太爷同气连枝、相互扶携。要不怎么都说县太爷与县案首是有着师徒情谊的呢?宴席上,边县县令牙疼的看着正大剌剌的坐在首席,大方的接受着其他秀才讨好和祝贺的许源。好一个“江瑜”!巡考的时候,边县县令就觉得这个只管低头作答的江瑜有些眼熟,但当时他也未曾多想,只觉得对方小小年纪却临场镇定,是个可造之才。阅卷的时候,边县县令更是被这个江瑜的一手好字所惊艳,而对方的作答内容更是难得一见的标准流畅,着实完美。边县县令当时便见猎心喜,毫不犹豫的就点了这个江瑜做为案首。期待着对方在科举一路上走得更远,也好替他稀罕的文教治理,增添点政绩。可如今,等近距离的和这个江瑜面对面了,县令只感觉自己这顶来之不易的心爱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在场的其他人看不出这个江瑜其实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县令可是看得出来的。而且这还是个外号血罗刹、当土匪头子的姑娘。三年多前,县令把上任土匪头子江大牛的尸身送还给黑虎山时,就和这个当年还扎着羊角发髻的小姑娘有了照面。县令当时没多想,只觉得这个新丧父的小姑娘沉默寡言,有些阴沉。他亲自送还尸身的目的,也是为了考察下黑虎山的地形,看看究竟能不能派兵攻下虎头寨。可谁知,隔天他就听到了那小姑娘单枪匹马端掉花鼠山清风寨、一夜斩杀两百余人的消息。县令心里当时就有了成算——虎头寨,不能剿!江大鱼,是狠人!本场县试录取的其他秀才,大多都是二三十岁考了好几年的老油条。对着年纪轻轻一看就很前途无量的许源,老油条们都争着讨好和祝贺:“恭喜江兄,江兄他日蟾宫折桂,勿要忘了我等。”“就是啊,江兄,苟富贵,勿相忘!”“江兄,我们接下来可以一同复习,同去府城参考。”“我见着江兄就觉得心喜,江兄,我与你有缘,不如我们晚上再摆席面,好好聊一聊?”“江兄,我家有一幼妹,年方十五,貌美如花,尚未说亲……”边县县令牙疼的看着对许源谄媚讨好的一众秀才们,心道,你们竟然和土匪谈富贵,怕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还有你,你这个没长眼睛的,竟然想将亲妹子嫁给一个姑娘,你是嫌你全家的生活太过平静、不够刺激?醒醒吧!你们这帮傻瓜!这里坐着的并不是你们亲爱的江兄,而是黑虎山虎头寨杀人不眨眼的血罗刹江大鱼啊!难得的,往年的宴席上,边县县令都要摆摆县太爷的架子,发表几番宏篇大论去鼓励鼓励新出炉的小秀才们,顺便也替自己的政绩委婉的歌功颂德一番。可今年,边县县令身为一县父母官、宴席的主办人,却只是默默的干坐在一旁喝苦酒。真是闷也不吭声,安静似如鸡。如今就是后悔,非常后悔,相当后悔。他怎么就让这煞星混进了科举纯洁的队伍呢?他居然还亲点了这煞星做了县案首!也不知道到底是土匪考科举犯得罪行更重些,还是女子考科举作得罪孽更深点,总之都是欺君之罪便是了,被发现了是要砍头的。他是没胆子去拆穿江大鱼,边县县令惆怅的想,谁有胆子谁去拆穿吧。只是不知道,待着江大鱼日后身份暴露,他作为将其亲点为县案首的人,要受到多大的牵连。还幻想着对方在科举一路上走得更远,好为他增加点政绩?县令他如今只求江大鱼玩过县试这一票就行了,可别再去糟蹋府试、会试了。求求你,放过大祁的科举吧!它还是个孩子!县令怨念的盯着秀才堆里从容不迫的许源。许源接收到了边县县令怨念的目光,垂眸一笑,举杯问道:“恩师一直盯着在下,可是在下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没有。”边县县令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抖了抖,活似一只湿了毛的鹌鹑。“那恩师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训诫?”许源微笑着问。“祝你鹏程万里、金榜题名。”边县县令条件反射的说,说完他就后悔了。还祝江大鱼金榜题名?金榜,殿试录取的榜,他这是在祝江大鱼这个女土匪跑陛下跟前去当面欺君?“啊,我尽力。来,这杯酒,我敬恩师。”许源笑眯眯的举着酒杯说,“我一定用功读书,争取早日考得进士,也好不辜负恩师对我的殷殷期待。”“不,我不期待”,边县县令被许源笑得面颊上的一块肌rou都突了出来,他很想说,“我其实是想祝你名落孙山,最好这辈子也考不进殿试”。但是,他不敢。县令只好饮下了许源敬的酒,他强颜欢笑的问道:“不知大鱼寨、不知江瑜你为何要参加科举?”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当个土匪不好吗!为什么要走邪路的去考科举!“咦,考取功名不是我辈每个读书人的毕生理想与追求吗?”许源奇怪的反问道。县令:……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可问题是,你是读书人吗?你家不是祖传的土匪手艺吗?“江瑜啊,要知道,功名利禄有时候不过是过往云烟。你还年轻,大好的未来等着你去开拓与发掘。而科举一路艰辛无比,有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千万人里不过取那么几个。多少人考白了头发,到老也只是个童生,实在是浪费光阴得狠。”边县县令苦口婆心、推心置腹的真诚劝慰着,试图把这个“误入歧途、不务正业”的女土匪拉回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正轨”:“而且即便你真考上了进士,当了官,也还有许多条条框框的束缚着你,着实不甚自由与自在。有时候,你当着官,却要对各方妥协和打点,你不如,回去换条路试试?”在场的其他新秀才一脸懵逼的看着县令,只觉得他们的县太爷定是在官场受到了什么欺压和排挤,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等心灰意懒的疲惫之语?而且今日县太爷都不怎么讲话,只是独自干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明显是失意和潦倒的样子。想想也是,他们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