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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默,想要开口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终于闭了口,沉默的同她慢慢走。“你若无事,便随我一道走一趟吧,”司药向她示意手上的药罐,轻叹道:“宁太妃病了,这几日咳得厉害,今晚点了药膳用,我一个人倒也无趣,你便陪我走一遭去。”宁太妃是先帝留下的妃嫔之一,膝下只有一女,素来是温和的性子,只留在宫中礼佛,很少出门。锦书虽不曾见过她,却也是听人提过的,轻轻应了一声,沉默着跟在司药身后。她为自己不小心戳到司药的伤心事而感到歉意,司药自己却毫不在意,笑着将话题岔到了宫中新近传出的趣事来,径自笑的开怀,锦书时不时的跟着说两句,一路下来,气氛倒也和畅起来。二人边走边说,很快便到了宁太妃独居的福安宫,许是因为今日七夕,众人自在些的关系,四下里一片寂寂,只有清越的鸟鸣声,时不时响起。宁太妃崇信佛教,素日里皆是闭门专心礼佛,连福安宫周遭也建成观音菩萨座前的莲池模样,极为清雅,佛意十足。夏日里本是炎热,极为难捱,锦书靠近此处之后,却觉水汽袭人,清凉舒适。司药走在前头,率先脱了绣鞋,端着药罐,赤脚迈上玉阶。佛经中讲,泥土是污秽之物,不得沾染于净土,是以才有此般举止。锦书头一遭到福安宫来,难免不知其中规矩,未敢出声去问,只同司药一般脱去绣鞋,赤脚跟了过去。今日是七夕,中说:“男不过尽八八,女不过尽七七,而天地之精气皆竭矣。”则是将七夕作为女子寿数的一个轮回,是以这日本朝的女子皆不着袜,只赤足穿鞋,寓意直触天地精气,重开轮回。虽是夏日,玉阶上却仍有些凉,锦书一脚踩上去,不觉微微缩了缩脚趾,又过一会儿,才觉得适应起来。二人无言的拐过长廊,司药停下来,低声道:“老太妃不喜喧闹,若无吩咐,宫中人几乎不会现身,你在此等一会儿,我去去便来。”锦书低声应一声是,便留在原地,静候司药送完药膳,与她一道回去。进宫之后,因着面上这双梨涡的缘故,她极少四处走动,素日也只埋头于药房,堪称足不出户,现下这般出来走走,也觉周遭宫阙富丽堂皇,金玉生辉,不负天家声威。左右四下里无人,司药一时半刻也回不来,锦书难得的大了胆子,往走廊的尾端去,拨开花树的叶子,细看不远处的莲池。夜色微深,月色却明朗,洒在莲池之中,衬的一片皎洁,伴着周遭粉色的莲花,当真明洁雅致。锦书不觉笑了,却瞧见莲池中似有游鱼冒头,只是距离有些远,月光将莲池映照的波光粼粼,看的有些不清楚。下意识的,她扶住栏杆,微微仰起头,往前凑了一凑。只这一凑,她心便凉了半截。不是那鱼生的难看,而是借着仰头的功夫,她瞧见了绘在廊柱上的凤凰纹路。凤凰,历来是皇后与皇太后等嫡系皇族可用的纹路,绝不会出现在一个太妃的宫殿中。换言之,此地……根本就不是福安宫。——她被算计了。进宫之后,锦书过得太谨慎,以至于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宫中许多地方,都只是在别人嘴中听过几回。她只知道宁太妃喜欢礼佛,福安宫周遭有莲池,却也不曾亲眼见过。至于福安宫所处的位置,锦书也知道个大概,可司药挑的是小路,有说有笑的说着话,自然分了她的心。她一个进宫几月、很少出门的人,根本察觉不出二人走到了别处去。加上司药先入为主的说,她是要往福安宫送药膳的,所以锦书见了莲池之后,下意识的以为这里就是福安宫。立在原地,呆了一会儿,锦书猛地反应过来。——赶快走!宫中崇尚佛学,可真的将寝宫建成这模样的,也只有宁太妃一人。这也是锦书这样谨慎的人,会粗心大意,掉进陷阱的原因。可除此之外,还有一处的宫阙,也是这样的制式。圣上登基之后,为了缅怀生母而建的怀安宫!锦书叫自己冷静下来,一颗心却跳的像是即将冲出胸口一样,怎么也静不下来。这是圣上为先太后所建宫阙,本就是为了缅怀已逝之人,难怪见不到侍奉的人!一个宫人贸然跑到先太后的怀安宫里,本就是大不敬,更不必说,之前在司药暗示之下,她跟着脱了绣鞋,光着脚走了进来!若是被人发现,再加上她这幅有些肖似徐妃的相貌,随即便是倾家之祸!现在想想,司药恐怕是崔尚宫的人。怨不得,之前的月菊能在刘尚宫掌管之下那样安泰,原来如此!锦书头脑转的飞快,脚下步子也迈的飞快,却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目。司药引她过来之后,必然是要将她自己摘出去的,既然如此,在司药远离此地之前,她都是安全的。锦书从没有像这刻一样,感激自己那一瞬间升起的好奇心。若非如此,她就真的没有半分活路了。——离开这里,立即!正文8|圣上锦书记性很好,绕过走廊,转了一圈儿之后,便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可是,还不等她松一口气,只过去一看,心就猛地沉了下去。司药的绣鞋不见了,应是被她从别处绕回来,穿走了。可是,她的绣鞋…也不见了。像是有人在心里敲鼓,鼓点越来越急,催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锦书心知自己片刻都不能耽误,却也不得不耽误。宫人们的绣鞋上都留有印记,只消细验,便能知晓究竟是谁的。若是她此刻走了,绣鞋却在怀安宫里找出来,一样是死路一条。心慌的厉害,头脑却出奇的冷静下来,锦书顾不得一侧的石子路硌人,赤脚将可能藏匿绣鞋的地方看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正心急如焚时,却忽的反应过来。此地莲池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