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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着事,连最小的孩子都没有顾着贪玩儿。越容实在无事可做了,便蹲在菜地旁拔草。三皇子不知何时来了,大约是离京城远了,没有那么多规矩缠身之后,他也多了几分随意,蹲在越容身侧,“你到靖阳来,是因为江洵在这里?”越容手指缠着一根狗尾巴草,“你知道了。”“我若猜不出来,岂不是傻子,这地方能叫你放在心上的,怕是只有他了。”“不过这事儿,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江洵能为了什么而来,他大约是知道的,宫中并不是密不透风,当年靖阳王妃带着年幼的江洵入京,直到离世再也没有回过靖阳,孝期未出,靖阳王便扶正了侧妃,其中藏了多少密事,可想而知。他们自幼长在宫中,虽是兄弟姐妹,却因为有不同的母亲,不同的外家,到底是有隔阂,若不是他自己本就无心太子之位,而越容又是从小开始就是良善之人,或许他们二人现在并不能蹲在此处心平气和的谈话。“谢谢三哥。”三皇子笑了笑,“有时候,我挺羡慕普通人家。”二人抬眼,夏家的人在不远处的农田里忙碌着,大约是一家人在一处,有说有笑的,互相帮助,再累都不觉得辛苦。不过片刻,他便收敛了心思,说起了正事,“昨夜你到之后,我想了想,靖阳王府靖阳王府确实有不寻常的地方,半月前,靖阳王府曾出了一出闹鬼之事。”“听王府奴仆提,是十三年前的冤魂回来索命。”越容敏锐,“十三年前?那不就差不多是靖阳王妃入京的那一年?”“听闻当年,王府发生了一场大火,王妃几家陪嫁皆被大火烧死,客居于靖阳王府的江家二夫人也葬身火海。”江家二夫人?越容凝神,那应该就是江莲的母亲了,她知道江莲父母早逝,客居于靖阳王府多年,却不想是这缘故,江莲同她说了许多江洵幼时还住在靖阳王府的事,唯独将自个儿的身世给隐藏了去。“从前靖阳有传闻,江家二夫人是替王妃而死的,那日,靖阳王想要烧死的其实是王妃。”当年恩怨,好像是已经过去多年,只是恩怨是有延续的,从前靖阳王种下的因,到了如今就要有所结果。江洵是来报仇的。毋庸置疑。靖阳王活该,也毋庸置疑。只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洵背上弑父的骂名,一辈子都被人戳着脊梁骨。“三哥,我想要入靖阳王府。”军队驻扎在此地已有数日,日常食材供应皆是到附近村庄采购,夏家收拾了满满六箩筐的胡瓜,这是军中伙夫点名要的,早上就得送去。旁人家也是如此。一行人送瓜果前去军营,越容隐在其中,倒是一点都不显眼。有士兵来传话,“秦副将今日要入城探望王爷,要送几筐瓜果过府,你们几个帮把手,一同入城。”老百姓入王府,总比带着士兵进去来得好,如今两方对立,稍有差池,就免不了一场祸事。他随手一指,恰好指到了夏家人。她今日穿着夏生的衣裙,头上未戴朱钗,脸上上了粉瞧着黑了几分,她又低着头,便显得不那么惹人注目了。靖阳王府的管家亲自来开了角门迎接,见送的礼是瓜果蔬菜,神情就有些狐疑,又看是些村间妇人,这才松懈。“秦将军,里边请。”又有奴仆来引人去厨房。“夏生,跟着娘,别乱走。”夏家婶子,神色紧张。越容应了一声,只顾低头看路,她们去的是靖阳王府大厨房,到的时候,里头正在忙着做午膳,聊得正热火朝天,便是来了几个陌生人,也没有停下话茬。“听上夜的说,王妃哭了整整一晚上,今早才歇下。”“昨夜里老何家的在灶上当值,今早就起不来了,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可吓人,亏得昨夜里我不当值。”“也不知今夜能不能得个安生。”“今夜本该老车家的值夜,她胆子小,求了管事和旁人换了日子。”“闹鬼也是在正院,和咱们有什么干系,咱们没做过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嘴可严些,传到王妃跟前,咱们可都活不了。”“现在主子们哪还有心思管着咱们。”“昨日二公子那儿又赶出了好些丫头,王妃正在挑人进去伺候呢。”“可怜见儿的,我瞧见陈家那二丫头,从前多得宠的一等丫头,也被赶了出来。谁还敢去伺候。”管事娘子没管他们扯闲话,只是算了一下时辰,招呼道:“都别废话了,手上赶紧着些,快到送膳的时候了。”越容帮忙摆放着瓜果,一边竖着耳朵听的认真。如今连下人都能在当差的时候,随意议论主家之事,可见人心溃散,上头主子都已经无暇管束下人了,只怕是焦心着别的事。只是瓜果收拾了不多时候就已经完成,又有管事婆子领着越容一行人出府。出了靖阳王府,一行人收着箩筐要返程了,越容忽然拉住了夏家婶子的衣袖,“婶子,你们先走,我在城中走走。”夏家婶子迟疑,“这。”“您放心,我傍晚时分就回去。”如今城门还是开着的,她身上又有夏家的路引,到时候城门守卫也不会为难她,而她还想在靖阳王府周围再看看。夏家婶子管不了她,只好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越容应下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离去。她想,她知道如何留在靖阳王府了。只是,有些冒险。☆、第五十五章“二少爷脾气不大好,你们几个,伺候便要越发当心,免得惹怒他被发卖出府,到时候可怨不得旁人。”靖阳王府外院,江城院中管事正在一一叮嘱着刚招进江城院中的丫鬟们,现如今隔三差五就换上一批丫鬟在院中伺候,管事已经见怪不怪。还是因为他那位不好伺候的主子脾气越发暴戾,寻常见着他也是在发脾气。是人都有三分气儿,更何况如今靖阳王府显然是强弩之弓,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自保便是不错的了,哪儿还能去护着旁人呢?他抬眼略略扫过低眉顺眼站在眼前的六位丫鬟,每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可惜了,只怕会同前两日刚被发卖到勾栏的那几个一样,没好下场。他眼中有过怜悯,但也仅仅只是一瞬,cao心别人的前程,倒不如cao心cao心他自个儿。“行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二少爷院里的人了。”说完这话,他再不理会这些新来的丫鬟,自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