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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再来瞧瞧。两位大人也莫要太辛劳了,保重身体,养足精神,等敌人大军来时才能领兵抗敌不是?”许盛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心中很不是滋味。那里面可是国公爷的第一个孙辈啊,怎能还没出生就跟着母亲这样辛苦?可方才宣惠上来城楼时,守城将士的情绪明显地为之一振。有公主在,士气也会高些……他犹豫之下,劝宣惠留在国公府休息的话便没说出口。*从那日之后,汪家的大军便陆陆续续地抵达了金陵城下。端午节后,敌军便合围了金陵城。几日之后,城外的敌军已由两层变为三层,突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即便是宣惠两世为人,内里仍旧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开始有些庆幸及早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否则若今生此事发生变数,自己怎么对得起金陵这一城的百姓!心中的笃定少了几分,脆弱便多了几分。可那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把自己视为支柱和依靠,这样的情绪又岂能表露出来?宣惠咬咬牙,依旧是日日面上带笑,云淡风轻地巡视城墙。回到国公府,她先去东跨院看了杨云舒,与陪着她待产的孟夫人一起用了晚饭,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国公府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金陵城里街道冷清,多半的店铺都关门歇业了。国公府的丫鬟们却还在趁着天气晴好,翻晒着衣裳被褥。沅湘与采薇两个指挥着小丫头们把外面晒的衣裳收进来,一件一件叠好,仍旧收回箱子里。宣惠走过去,看着满箱的裴敏中的衣衫,蹲下身把双手插了进去。里头的衣裳还带着晒后的余温,箱子里传来淡淡的樟脑味道,十分家常的、人间烟火的感觉。可你在哪儿呢?戎真可找到你了?你听说金陵被围城了吗?你知道我想你吗?猝不及防地,宣惠甚至还没来得及觉得心痛,眼泪就滚珠般地滴落在了衣裳上面。她哭着从衣箱里抽出来一件裴敏中的白绫里衣,预备晚上穿着它睡觉。“启禀公主,”守在外面的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外面有护卫来说,说那个汀梅知道世子的去向!”------------第三百三十章安心宣惠猛然听见这话,心中乍喜还惊,一下子竟没能站起来。多亏采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就要蹲倒在地上。“快,快叫人把她带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宣惠被采薇搀扶着坐到椅子上,口中急急地吩咐着。一盏茶的工夫后,两个护卫押送着汀梅过来了。宣惠只留了旌云和护卫在屋里,沅湘和采薇在门口守着,其他人全部遣散。“世子现在在何处?”宣惠紧紧地盯着汀梅问道。只见这丫鬟不疾不徐地先给宣惠行过礼,镇定地看着宣惠说道:“还请公主原谅奴婢无礼,奴婢有一请求,只待公主答应后,奴婢便将实情告知。”听她这样说,宣惠便有些泄气,或许这丫鬟只是借机想见自己,说说请求罢了。“什么请求?”宣惠本想刺她两句,可又怕她真的知道裴敏中的去处。汀梅盈盈跪倒,恳切地说道:“奴婢原是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只因三爷说要一个知根知底的丫鬟来金陵办事,夫人便将我送了过来。又怕我办事不尽心,夫人还将我爹娘扣在她的陪嫁庄子里头,说等大功告成后再放爹娘出来。”“我昨儿才知道三爷和李若兰都被您关了起来,还望公主莫要怪罪奴婢报信来迟……求公主看在我戴罪立功的份儿上,派人去夫人的庄子上搭救我爹娘,奴婢这辈子当牛做马,下辈子衔环结草报答公主的恩情!”说毕,她含泪给宣惠磕了三个响头。宣惠心中冷笑,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眼见靠汪以谦没了指望,这才反水过来报信。她斟酌了片刻便说道:“我答应了,你说便是。”汀梅脸上便带了三分喜色,开口道:“裴世子接到的那封裴护卫的求救信是汪三爷找人伪造的。他惧怕裴世子,原本没打算出手。可当时李若兰听王爷说裴世子不想去北伐,打算留在金陵陪您待产,三爷便想了这个主意,要调虎离山。”宣惠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帕子,抑制着去外院扇那对狗男女耳光的冲动,阴沉地说道:“接着说!”“李若兰怕自己出入王爷的书房引起王妃的猜疑,就吩咐奴婢过去偷裴护卫写给王爷的书信。刚巧有几日王爷带了公文去李若兰的房里,奴婢便借着收拾的机会,偷了一封出来。”三哥啊三哥,你好糊涂!为何就如此相信这个表妹?“汪以谦在川蜀设了什么陷阱等着世子?”终于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宣惠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汀梅摇了摇头,说道:“据奴婢所知,三爷不曾在川蜀有什么布置。当初三爷自请来金陵做质子,就是为着与大爷争个长短。他手里的银钱、人手都不及大爷多,福州留一些,金陵这边用一些,就算是能在川蜀有什么布置,想必也不会对裴世子有什么威胁。之所以在信上诱使裴世子去雅州,不过是因为那儿在川蜀腹地,能叫裴世子多在路上耽搁些工夫罢了。”宣惠悬着的心稳稳地放了下来,至少裴敏中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这个丫鬟声音娓娓动听,说话条理清晰,倒叫宣惠起了惜才之心。“为着你说的这件事,若世子果然平安回来,我必定帮你救出父母。”汀梅赶忙又磕了几个头,口中称谢不迭。“你接着说,李若兰在王爷身边还做了什么事?”“她时常装作无意打听王爷的公事。这次汪家人来的这样巧,都是因为她打听出来王爷出征的确切时日,三爷又飞书回福健告诉老爷的。当初她不想要王爷的孩子,落胎药也是她遣我去买的。又因着她坐小月子,怕王,耽误了汪三爷的大事,她就,就叫王爷收用了我……”说到此处,汀梅的眼里又含了一包儿眼泪。“天可怜见,我在夫人身边伺候这许多年,都快要放出来了,爹娘已经给我寻下了一门亲事……谁知,谁知就这么叫她坏了我的终身……她自己是娼妓无甚节cao,可我……”话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宣惠却觉得有些疑惑:“既然李若兰在金陵还跟汪以谦有来往,那她如何那么肯定孩子就是王爷的?”汀梅连忙擦了眼泪,答道:“她在福州时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的。进王府的时候也还是女儿身。后来给三爷送消息,多半是我去。她与三爷拢共见了两三回,有没有那个,那个苟且之事,奴婢不知。”一个李若兰,叫杨云舒对梁瓒形同陌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