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重来
没过多久，荆棘彻底包围了利奥。 随后，粗壮的荆棘在他的前方缠绕旋转，编织成有模有样的华美座位。 超凡脱俗。 只能这么形容。 就像是中世纪帝王的端坐的座位，细密的绿色光点在座位上汇聚，出现淡绿色的虚影。 对方向利奥投来平静的注视，目光中蕴含着力量。 多么超越现实的一幕。 不过见过怪蛙，并且和鬼魂搏斗过的利奥已经有相当的免疫力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眼前的虚影是否对自己抱有任何的恶意。 “新的遗落者？可喜可贺，欢迎来到【湖剑世界】，潭那在此献上祝贺。” 绿影发出柔美悦耳的女声，“这里是荆棘之森，潭那的家。” 出乎预料，眼前的绿影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还耐心为利奥解释。 利奥注意到，对方使用的是从未听过的语言，但很奇怪的是他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它看了看周围树躯上扭曲的面孔，挥了挥左手，那些面孔就沉没下去了。 “它们叫做'恶面之树'，会呈现出你记忆之中的面孔。” “吓到了吗？” “不过，恶面之树没有危险性，它们只是喜欢恶作剧而已，请您谅解。” 绿影凌空站起，朝着利奥缓缓致歉。 意料之外的展开。 “...” 利奥有些呆滞，这，这真的是他的梦境吗？ 科学角度上，梦境的内容都是他见过的事物，可是他确信，就算是在前世的电影里，也没见过这些东西。 什么恶面之树，乱七八糟的。 然而，绿影似乎拥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它又开启甜美的腔调：“这里并非你的梦境，这里是【湖剑世界】。” 绿影的绿眸放出精光。 “有着九十二纪元的漫长历史，作为双星夜空的庇护，真理之湖的根源，精灵的故乡，至高无上的神明魔法于此诞生，千锤百炼的岩之剑术在此扎根。” “这只是一部分，而且是第九十二纪元的一部分。” “你所能想象的，你所不能想象的终极。” “神也不能成为【湖剑世界】的主人，任何生命都做不到。” 绿影强调着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因为利奥刚刚的想法冒犯了什么东西。 凝视着利奥更加呆滞的面孔，绿影收回了目光，变得平静。 “等等...” 它端详着利奥，目光逐渐掺上失望。 “遗落者，看来你并没有做好试炼的准备。” “你知晓你前来的目的吗？” 没等利奥回答，它就看穿了其内心的答案。 “原来如此，你是幸运的，却又是不幸的...” 它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叹息不已：“我已经记不清时间的流逝，或许九十三纪元即将更新，或许你是最后一名遗落者了。” “在你之前有很多人类，可惜...” 利奥安静地听着对方讲述，内心愈发惊骇。 那个骗术师老头就是遗落意志？ 看起来是的。 想不到那个老头竟然让他进入了一个如此可怕的世界，简直和送一个普通人进小说中神仙遍地的洪荒世界一样恐怖。 原本送一名普通的武林高手进洪荒就已经很恐怖了... 在【湖剑世界】里，利奥太过太过微不足道了。 在利奥胡思乱想的时间里，沉默良久，绿影做出了某种决定。 很重要的决定。 它继续说道：“'遗落意志'的选择出现了偏差，虽说你进入了【湖剑世界】，但你却缺少继续试炼的能力，并且，缺少斗志。” “这不符合要求，所以，你不能进行接下来的试炼。” “只剩你了，你必须做出改变。” 啪啦啪啦。 一根碧绿色的树枝从它手心伸出，咔擦断开，静静地飘向利奥，随后悬浮在他的胸前。 后者一脸惊异。 “这是什么...” 利奥一头雾水地接过树枝，感触和普通树枝毫无区别。 非常神奇的是，利奥触碰到这根树枝不久，它就化作一道光辉渗进他的身体。 手背处出现一道碧绿的“F”模样的符号，发出微光。 “这是我的馈赠，也是你的机会。” 绿影似乎在微笑，随后转为平静，“遗落意志已经为你选择过一次节点，如今你也只能回到那个节点之前不久。” 节点？ 难不成是时间节点？ 利奥迅速反应过来，难道是那个回溯的夜晚，他接下来会再次回到过去吗？ 听绿影说是回到那个夜晚前不久，那么，是几个小时，几天，还是几个月？ 有好多问题想问啊！ “听好了，遗落者。” 它的声音变得冷漠。 一副无法言说的压力压在利奥身上，让他想起了当初他冲向琪萝西时的窒息感，但现在的窒息感远远比当初强烈。 这是对方的示威吗？ “如果这一次，你依旧身处迷茫，你就会和它们一样。” 周围的恶面之树蠕动起来，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痛苦挣扎。 利奥感觉到一阵寒意。 “不过你和它们还是不同的。” 绿影又一挥手，树躯的脸庞如幻影般消失，连带着压力也消失了，“你已经成功了一半，最起码，你得到了'遗落意志'的选择，这很重要。” “剩下的，你只需要一点点的实力，以及一点点的斗志，消去你那一点点的迷茫。” “动用你那有限的智慧，毕竟你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是吗？” 他还能说什么呢？ 能说不吗？ 能说我做不到，我不懂吗？ 利奥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很好，你拥有比普通人类多一些的智慧，这使得你的接受能力比他们强，善于利用这一点。” 绿影很满意利奥的态度，“我期待你将来的表现，你值得我多给予一些东西。” 听到这句话，利奥内心微惊。 给予什么？这算是对方在他身上的投资吗？ “那么现在。” 绿影双手挥动，一排物品出现在它跟前，也就是利奥头顶，三色光芒闪动，看着非常绚丽。 “由你自己作出选择。” 利奥睁大眼睛看过去，有些激动的心情立即平复不少。 一共八个三色光团，没有任何区别。 这并不是选择，应该算是摸奖。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定能摸到奖的摸奖。 “...” 利奥沉吟着，伸出手，朝向了最中间的那个光团。 那个光团一颤，化为无数光点消散了。 利奥一怔，他检查起自己，却发现没有任何变化。 潭那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遗落者，你选择了'拒绝'。” 它的绿眸平静如水。 “选择结束，你应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