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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一滞,咬了咬唇,面上装得柔婉可怜:“妾身失言了,太后莫要生气。”心里却气得要发狂,也不知这种艳俗的狐媚子,凭什么被太后护着。太后懒得理她,让宫人搬来张四方的黄梨木桌,摆上叶子牌,各自落座。“哀家听闻你牌术极好,皇帝都输了。陈太傅还弹劾他不务正业呢,今日可要让哀家好好见识一番。”听见萧俞的名头,徐幼瑶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勉强道:“有时运气好,便赢得多一些。”“你这是谦虚了。”说着牌局便开了,安如郁坐在徐幼瑶对面,听太后夸她,心里铆足了劲,仔仔细细地出牌,非要好好出个风头。对比之下,徐幼瑶显得格外心不在焉,几乎是放空脑子在打牌,毫无章法可言。太后心里叹气:“沅君,你这一手牌打得可烂,心里有什么事暂且放放,好好陪哀家玩一会儿。”周贵妃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余光瞥见徐幼瑶的模样才反应过来,便顺着接了话,笑笑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徐幼瑶懵懵地抬头,似懂非懂,正欲打起些精神,忽听宫人扬声道:“陛下驾到——”长宁殿中气氛顿时凝固,萧俞走了进来,目光首先便落在她身上。“儿臣见过母后。”徐幼瑶行过礼,攥紧了手里的叶子牌,望着空处恍神。萧俞是听说她来了太后这里,才匆匆赶来,却不想她仍是忽视自己。“陛下坐这里吧。”周贵妃出声,起身让开了位置。萧俞点点头,径直坐到了徐幼瑶右手边的位置。太后虽早知贵妃与皇帝之间毫无男女情愫可言,却依旧被她主动让位的行为惊讶了一下。安如郁便更想不通了,周沅君八成是脑子坏掉了吧。好不容易有个离陛下这样近的机会,她可不会让出来。徐幼瑶若是这个时候避开,那未免太刻意了,只得沉默着重新落座,抓起叶子牌。她往日是很爱笑的,便是不笑,那双眼睛也总是亮晶晶地望着他,好似藏了漫天星河。然几局叶子牌下来,萧俞一下都没见她笑过。那张娇艳的小脸好像褪了颜色的牡丹,神采缺缺,叫人忍不住心疼。萧俞自嘲,他竟知道何为心疼的感觉了。边走着神边伸手去抓牌,恰巧与徐幼瑶未来得及收回的手碰了一下,冰冰凉凉、毫无暖意,很难想象这是在酷暑天里。他握住徐幼瑶的手:“手怎么这么凉?”萧俞的手干燥而温暖,这一握令她鼻子酸涩,几乎要失态。正巧安美人高高兴兴地胡了牌,一局就这么结束了。徐幼瑶用力抽回手,答非所问:“臣妾去倒杯茶。”说着匆忙起身离去,萧俞攥紧空落落的手,心头微哂。满殿的宫人,哪里需要她亲自去倒茶,无非是千方百计避着他。徐幼瑶拒绝了宫人的帮助,自己提起茶壶倒水,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周贵妃。周沅君拿着空杯,徐幼瑶便帮她添了一些茶水。“多谢。”她点点头,看着徐幼瑶极美的侧脸,冷不丁道,“陛下心里是有你的。”徐幼瑶猛地怔住,正要发问,却见她已经走开了,只得自己端着茶水走了回去。心里忍不住掀起一些波澜。旁人这样说就算了,周贵妃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她向来不爱说话。她顺手将喝了小半的凉茶放在右手边,随即伸手摸牌。余光却瞥见萧俞极其自然地端起她的茶杯,一饮而尽。“你……”徐幼瑶没拦住,整个人都懵了,面上露出迷糊震惊的神情。这般娇憨才有些以前的味道。萧俞心里一阵柔软,倾身过去:“瑶瑶,孤……”“姑母。”骤然响起一道磁性男音,门帘打起,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深青色衣袍,乍一瞧不算太华丽,可细看那做工便知定出自大富大贵之家。长发束起,戴一顶镶金玉冠,眉目疏朗,气质卓然。“好孩子,你来了。”太后喜道,忙招招手,向徐幼瑶介绍道,“这是君凌,哀家侄儿。”君凌走进来,才发觉陛下也在,且那张脸沉着,颇有些不虞。“臣见过陛下。”“你来做什么。”“臣难得回京一趟,自然要来拜见姑母。”徐幼瑶知道君家,忽而想起什么,便盯着君凌愣了一会儿。萧俞余光见她盯着那男人看傻了,眸光一沉,不动声色掐住她的腰:“你看什么。”徐幼瑶猛地回神,下意识打掉腰间作乱的手。萧俞手背吃了一巴掌,她力气倒是不大,却足够叫人心里郁闷了。太后默默注意着这两人,实则赶在今日叫君凌过来,也不全是巧合。皇帝这根木头,总要刺激刺激的。“君凌啊,叶子牌可会?”君凌礼貌一笑:“会些皮毛,往常休沐在家,会陪母亲和meimei玩几局。”太后随即感慨道:“这般贴心,日后谁嫁了你,真是好福气。”这话倒也并不夸张。君家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百年世家,经久不衰。君凌既为君家嫡长子,又相貌堂堂、才冠绝伦,上门说亲的媒人能排出几条街。“来,哀家累了,换你玩两局。”太后和颜悦色地道,起身让出了徐幼瑶左手边的位置。君凌目光这才落在徐幼瑶身上,礼貌地低头行礼:“见过瑶妃娘娘。”萧俞的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冷得像从冰湖捞出来似的。太后自然不可能真的将他的妃子推给别的男人,但要说没点膈应他的意思,萧俞不信。牌局重新走了起来,徐幼瑶便是再心不在焉,也明显地感觉出来,两个男人都在给她让牌。她觉得难熬极了,满脑子都想着赶紧逃走,因而乱出一气。结果全让安如郁赢去了。她自是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出尽了风头,可仔细一看,那两男人的注意力分明都在徐幼瑶身上——即便她的牌打得一塌糊涂。君凌扬了扬眉,玩笑道:“瑶妃娘娘的牌术,和舍妹有得一拼。”他meimei只管琴棋书画,素来不爱叶子牌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俗气玩意,因而牌术也极烂。徐幼瑶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出完了,便自觉伸手去抓牌。好几次两人的手都险险交错而过,眼看着就要碰到一起。萧俞冷眼看着,周身笼罩着极低的气压。君凌似有所感,抬眼望去:“陛下?”萧俞出了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