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9
季把他使劲儿往前一推,远离了铁索桥,自己伸手向抹胸里掏。祝北觐眼睁睁看着她掏出两个花饼子来,这是……她在寺中捡到的那两个小火雷。他立即明白了,她要炸桥。祝北觐跑得胸口翻江倒海一般疼,但拼着吐血也要喊出来:“快动手啊!”越季一下一下抛着火雷:“死鞑子,追?等他们上了桥再动手!”一座铁索桥承不住太重,追兵都纷纷下马,飞奔上桥,转眼过了桥心。祝北觐是看不得这么刺激的,闭了眼:“快动手吧!要来不及了!”“不急不急,再多上一些!”嘶吼声已经近很近了,越季这才捏住火雷,伸手摸火折子——突然,她全身的血仿佛都给抽干了,祝北觐也反应过来:“火折……湿了?”他们刚从河里出来,火折子外又没有铁壳保护,早废了。火光映着冲在最前的鞑子兵,连脸上一跳一跳的横rou都清晰可见。事到如今,越季是再也无力招架了,全身一垮,瘫在地上,连共归于尽的勇气都没有了。‘嗖——’、‘啊——’、‘噗通——’、‘嗖——’、‘啊啊啊啊啊啊啊——’,‘扑通扑通扑通——’……铁索桥断,一整桥的鞑靼兵都落了水,火把瞬时全部熄灭,一切重归黑暗。越季刚绝望地闭了眼没看见,祝北觐却清清楚楚记得方才那一幕,两支势如飞陨的箭几乎同时射中连桥的两条铁索,那么粗的链子,生生给射断了。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快乐,明天休息!第34章长夜星陨城下亮如白昼,挑灯夜战。匆匆从小境门关赶回的越三千飞步登上城门楼:“打了多久了!”观战众将都毫无倦意:“两个多时辰了!老将军真是神人!”“那怎么成啊,我太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越三千马上就想要出城,又怕一眼看不到,下面就出了什么状况。越毂心中也急,他人重钺沉,耗了这么久,就算自己撑得住,马却有些不行了,长鬃上汗已滴滴答答,刚才的几次避跃,明显拖沓。龙虎将军其实更急。自他出征,战无不胜,从没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而且年纪长了他将近六十岁。一个身材臃肿的耄耋老翁,与他鏖战两个时辰丝毫不见败象,虽然眼下胜负未分,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输了。可这一战并非为了私人恩怨或是较量武艺,个人胜败荣辱在大局之前都算不得什么,他必须于一役彻底铲除这南攻的最大阻滞。更何况,半个多时辰前,后方传来一声轰然炸响,那是鞑靼大军驻扎的地方,不知营中出了什么变故,必须速战速决。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越毂的马不行了。青冥斧疾风骤雨般连攻下盘,城上众将都看出了对方意图,不觉捏了满把汗。越毂本就不是奉命出战,现在就算鸣锣也不会收兵,临阵换马更是不可能……“怎么,还没结束?”凉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饱食安寝后的祝斗南容光焕发,簇新的亮银铠甲如有潋滟水光,站在那群蓬头赤眼、苦熬一宿的将士们面前,简直就是瑶林玉树错栽人间。他心中越发鄙夷,向城下望了一眼:“不自量力,败势已定。”“你胡说!”越三千红着眼吼道,“我太爷爷还没出绝招!你看呐——”青冥斧横扫而过,劈得风都兜向两边,龙雀钺却不招架,反倒当胸猛斩而下。龙虎将军大吃一惊,他这一式横劈,对方若不竖钺相架,想要避开,必将落马。越毂对坐骑的依赖远重于一般常人,任谁也想不到他宁愿弃马也要反守为攻,痛下这致命一击。钺刃锋利至极,砸碎护心镜砍断锁子甲。龙虎将军极快地向后仰去,惊险万分,几乎跌下马。亏得坐骑无比敏锐,瞬时便将他载稳了。而越毂果真从马上翻下,稳稳落地。城上众将都大惊失色,都知道越毂的腿伤,一旦失了马,形同残废。只有越三千看出,太爷爷立钺抖杆,是‘流星飞月’的起式,当即兴奋大喊:“你们快看!”知道自己行动不便的短处,越毂不能让对手离得太远,待得龙虎将军催马过来,双目凝于他抡圆的巨斧。对战许久,已大致知他招数,这一斧的破绽就在左锁骨到右肩胛,机会不容稍纵,越毂右手暗扣钺杆机括,钺头抖动,已经松开,立即就要脱杆而飞,必将敌手连颈带肩削断。突然,越毂的眼睛从对方的肩颈向下移到胸口,护甲碎裂,衣衫破开,露出整片胸膛,伤处还在淌血。下一刻,龙虎将军惊住了,越毂右手猛攥住钺头,锋利的钺刃霎时齐齐斩断他四指。越三千大叫一声,几乎扑下城来——怎么回事?太爷爷分明已经蓄满势却突然收手,为了不让钺飞出,竟用自己的rou掌去拦?被强留在城中的烧rou好手老黄峰一把拉住他。“连……”龙虎将军从越毂口中听到的似乎是这个字,他很想听个清楚,可是巨斧已经收不住了,一下砸在钺上。越毂已失一手,又是心神不属,单手之力禁不起这一记猛击,龙雀钺一下子脱手。后方突然传来隆隆蹄声,马嘶人吼,是大批的鞑靼军赶到了。龙虎将军又惊又怒,城中不知还有多少火炮,早已严令大军不准妄动。后赶到的鞑靼军喊杀如沸:“为王子报仇!活捉越毂老贼!老贼的贼孙女炸死了王子!抓住越季和老贼一起下油锅!”古鲁哥死了?还是被潜入军中的越季杀死的?龙虎将军又是一惊。听到古鲁哥的死讯,整个鞑靼军都炸开了。“放箭!放箭!”赤隆知道机不可失,“钩镰枪,上!攻他右腿!”越毂赤手空拳,一只右掌血流如注,却仰天大笑:“好丫头,好!从小就胡闹,早晚闹他个天翻地覆!”那十二太保自越毂落马就绷紧了心神,见鞑靼军箭发如雨、枪排如林,都大吼着杀了上去。可如同细雨滴入汪洋,瞬间便淹没了。龙虎将军愣了片刻猛地回神,大吼一声:“不可!”可吼声在喧天喊杀交兵声中弱如蚊蚋。喊过他又愣了,为什么不可?越毂是敌军的无印之帅、无祠之神,杀了他就等于击溃无数军民心里那道坚不可摧的长城。杀了他,亦是自己此战的目的,无论手段如何。可他就是觉得,越毂不该是这个死法。“接着!”越毂前胸后背中了不知多少箭,右腿被钩镰枪重伤,双足几乎不能挪动,忽然听到这声喝,一抬头,龙雀钺从天而降,他伸出仅有的一只左手接住了。长钺何等沉重,只这用力一接,大大小小的伤口立时鲜血喷涌。龙虎将军正迎面奔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