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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慈顾念姐妹之情,会放自己一马。“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轩辕慈漠然地看着她,当初放走了一个轩辕梦,如今成了她的心腹大患,这样的错误,她不能再犯。轩辕慈继续哀求,“二皇姐,我就是个窝囊废,给我权利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更别说贬为庶人了……二皇姐,求你了,给我一条生路吧,我不会跟你作对的,你相信我!”“窝囊废也有窝囊废的作用,朕的那个好九妹,就有变废为宝的本事。”轩辕霞僵住了,她终于明白,轩辕梦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送她一程,还有她最后的那句——好好享受你的噩梦,她说,我不会杀你,却借着轩辕慈的手来杀她,论起心计来,她才是最卑鄙狠毒的那一个!“二皇姐,我就是死也不会投靠她的,你要相信我!”“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就永远不会背叛朕。”轩辕慈转过身:“朕给你这个衷心的机会。”“不……不!二皇姐,臣妹错了,求您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对轩辕霞凄厉的叫喊充耳不闻,轩辕慈对角落里的暗卫道:“拔了她的舌头,剜双目,割双耳,再砍断四肢,至于瓮中,做成人彘!”“是。”不,不,不不不不——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行宫,行宫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这惨厉骇人的嘶叫声,仿佛炼狱中的痛苦的幽魂。人人自危,心惊胆颤。昏暗的烛灯下,云锦忍着病痛,拖着残破的躯体,手中的笔锋,将最后一个字细细勾勒完毕,终于脱力般软倒。随身侍候的小童见状,十分担忧,上前劝道:“公子,夜深了,您身体虚弱,要注意休息。”因他不喜凤后这个称呼,于是让贴身小童唤他公子,不想在死后,还带着属于轩辕慈的烙印。他说过,自己生是轩辕梦的人,死是轩辕梦的鬼。他是她的夫,这一点,谁也别想改变。他将桌面上的纸张叠起,放入信笺中,看向小童:“我求你件事。”小童惶然:“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公子这声请求,奴才担待不起。”他刚想说什么,却突地咳了起来,忙取过绢帕,待停下咳呛,雪白的手帕上一片殷红,他却浑然不觉,随后将绢帕丢开:“这件事风险很大,所以我才要请求你,如果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不知公子有何吩咐?”“把……这封信,交给御龙军的首领……告诉她,小心提防……咳咳咳……”“公子。”小童接过信笺,忙扶住他,“我去找太医。”“不用了。”云锦按住他:“我这身子,已经拖不了多久了,太医来了也是枉然,你听我说……”只几句话,便似耗费了全部力气,他缓了缓气,才断断续续道:“将信交给她,她……自会收留你,跟……跟着她,你才会有活路,知道吗?”小童捏着信,一脸沉痛:“公子……”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公子这样的好人却不长命?他疲惫至极的挥挥手,显然力气不支:“去吧。”小童将信笺揣进怀内,踟蹰片刻,终是狠了狠心,转身推门而出。望着被打开又合上的门扉,他静静阖上双目,神色憔悴无神,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如同荒原上盛放的雪白莲花,悠然沉静,清浅柔和,不悲伤,不自艾,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的幸福。那封信,有九成九的几率送不出去,但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虽然知道这力量很微薄,却仍像是一个来不及看到自己孩子出世的母亲,执着而坚定的,为自己的骨rou添置从一岁,至十五及笄的所有衣物。或许,他真的很傻吧,但傻人,也有傻福不是吗?在幸福中死去,终于,这个愿望,将要实现了。……“你很忠心。”接过信笺,轩辕慈面带赞赏地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小童。小童头也不敢抬,只叩首道:“奴才不敢违背圣意。”轩辕慈听了却不开心,冷冷一哼:“不敢违背圣意,却敢违背凤后的旨意吗?”小童一惊,皇帝此话是何意思?“想见你的家人吗?”以内力将信笺震碎,化为齑粉,轩辕慈望着悠然飘落的纸屑,突兀地问道。小童神色一喜,皇帝终于肯让自己与家人团聚了:“回皇上,奴才想。”“那朕成全你,如何?”“多谢皇上!”轩辕慈冷冷一笑,在最后一片纸屑划过眼前时,猛地伸手,朝小童天灵盖击去。“咚”的一声,很轻,如同一滴水落入了湖畔,随后销声匿迹。“他们都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晚了,可就见不着了。”收回手,小童双目爆裂,含着不能置信的绝望,缓缓倒下。默了一阵,她向着窒闷的空气开口:“你说她会来吗?”一直静立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走出,斩钉截铁道:“会。”“何意见得?”“因为她和属下一样,心中都有放不下的执念。”“放不下的执念?你说的,可是云锦?”“正是。”轩辕慈望着地上的一滩碎屑,白色的齑粉,早已被鲜血浸染,泛出与夜色相同的浓郁:“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不惜手染鲜血,身负罪孽,甚至抛亲弃爱,你说,朕能成为这个时代的英雄吗?”孟安垂首道:“只要皇上想,就一定可以成功。”“云锦……”望着自己的手心,迷茫的神色,蓦地变为狠厉,如一汪被利刃剖开的静湖,“就算是他,也不能阻碍朕迈向成功的步伐!”…………云锦。这样一个温柔缱绻的名字,何时竟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利刺呢?轩辕梦不懂,或许从一开始,她和他,就行错了路。他以为在朝她接近,她也以为,自己只要努力一点,就可以握住他的手,可事实上,两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就似两条相交的线,短暂的邂逅,便各自朝着世界不同的方向而去。不,不可以,他们的缘分,绝不能止于那短暂的一次相交。她不要再自欺欺人,更不要再说那些忘记他的可笑誓言!“怎么还不醒?”萧倚楼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