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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声,不绝于耳。 莫予深支着下巴,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屏幕上,至于他看没看,丁秘书都看不出来。 两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 今天所有人的动作都麻利,散会不到两分钟,会议室就只剩下莫予深、莫濂,还有丁秘书。 丁秘书起身,借口离开:“莫总,我到车上拿个文件。” 莫予深颔首。 丁秘书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门外,是莫濂的助理。 有人在这守着,丁秘书就放心去了楼下。 莫濂点了烟,用的是一只普通打火机,他直接丢桌上,‘啪’一声,打火机在桌面滑出一段距离。 莫予深拧开水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气氛对峙着。 莫濂打破了沉默,“莫总大驾光临,也不提前说,有失远迎。” 投影设备还没关,莫予深点点那上面的沙盘:“不懂就别瞎搞。” 莫濂忽的笑了,“跌倒了才能成长,不是?”他指尖的烟雾,随着说话的气流,瞬间散开。 莫予深没应声,眼神锋利。 莫濂再度开口,“听说你最近在忙活申请研发投入费用。”顿了下,他说,“你要是求我帮忙,也许,我心情好,卖你个人情。” 莫予深‘呵’了声。 嘴角浮着一丝笑。 那笑,不屑、凉薄。 从莫氏地产离开,莫予深吩咐司机,去机场。 丁秘书坐在副驾,好几次微微向后转头,莫予深都是那个状态,戴着耳机,也没看手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要说是打电话,那十多分钟过去,他不可能一句不说。 丁秘书第n1次回头时,莫予深注意到了,他关了音频,扯下耳机,问道:“什么事?” 丁秘书侧过身,“莫总,地产那边新建的项目,从沙盘上看,规划不合理,影响莫氏地产的口碑。” 莫予深自然也发现了。莫濂现在很多项目都是直接越过他,找到董事长签字,要不是今天来了上海一趟,他都不知道形势比他想象中还严峻。 莫濂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晚上十点多,莫予深到了北京。 一下飞机,就接到爷爷电话。 爷爷还没休息,让他回老宅一趟。 莫予深猜到为什么事儿。 关于研发费用。 爷爷看到莫予深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呀,糊涂!” 莫予深关了书房的门,笑笑,“我什么时候清醒过?” 爷爷气的说不出话,喝了几口茶压压。 莫予深倒了一杯温水,把爷爷手里的浓茶换下来,爷爷本来睡眠就不好,再喝浓茶,这是要彻夜失眠。 爷爷指指沙发,示意他坐。“嘉嘉呢?现在怎么样?” 莫予深:“去山里了。”爷爷肯定知道奚嘉生病的事,他也不用再瞒着,说道:“去那边养病。” 爷爷点头。 之前莫予深说奚嘉记忆力下降,是写剧本累的,他就觉得哪里不对,还真是生病了。 爷爷语重心长:“予深啊,做生意,切忌感情用事。嘉嘉的药,再想办法,你现在极力加大研发投入,会给人留下口舌,说你这是假公济私。这个节骨眼,求得是个安稳。” 莫予深:“为什么不能换个思路去想这件事?因为奚嘉的病情,研发中心那边多了一个商机。” 爷爷:“那你得有本事让别人信服,不是光凭你一句话。我也不怕泼你冷水,董事会不可能通过你的提议。” 莫予深手指轻轻扣着水杯,没接话。 爷爷点到即止,关心起奚嘉病情,问奚嘉这个病最后会怎样。 莫予深也不清楚,“最近几年要一直吃药,没法要孩子。”他说:“本来我就不喜欢小孩。” 爷爷一直盯着他看,后来挥挥手,“早点回家歇着吧。” 从别墅出来,莫予深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 楼上书房,灯还亮着。 莫予深看向书房窗口,有片刻的失神,收回思绪,他驱车离开。 回家要经过那条梧桐小道,树干上的叶子稀稀落落,已经掉的差不多。 今天一整天,奚嘉就在飞机落地时给他报了个平安,之后再无联系。 离的远了,她跟他也没那么热络,不再缠着他。 —— 深夜里的大山,格外幽静。 静到能隐约听到很远之外、山洞里的虫鸣。 奚嘉翻个身,还是能听到。 后来困极了,迷迷糊糊时,她又感觉不对,这都冬天了,哪来的虫子叫? 在山里醒的早,五点多,奚嘉就睡不着。 外面黑着,一点亮光都没有。 早上水汽大,空气里泛着冷。 奚嘉穿了件厚外套,打着手机电筒,坐在走廊藤椅上看。 阿婆起的也早,看走廊上有灯光,吓了一跳,走近才看清,“嘉嘉,怎么不多睡一阵?” “奶奶,早。昨晚睡得不错,不困。”奚嘉把手机反扣在书上,借着堂屋的光,走廊上不黑了。 阿婆:“到屋里看,外头冷。我给你煎药,做饭去。” 奚嘉放下书,跟着阿婆去了厨房。 厨房不大,还有个土灶台。 奚嘉要帮忙,阿婆没让,说她不会做。奚嘉就拿了个矮凳,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阿婆忙里往外。 阿婆开始煎药,锅灶里的火头很小,暖黄的一小簇,火苗尖隐约是蓝色。 阿婆跟奚嘉说道,“我给老岳打过电话了,他听说你来,高兴着呢,说你什么时候过去都行,最好能天天去,他正好有个人说说话。” 奚嘉满心欢喜。 去岳老先生家就是交通不便利,要挤景区公交。 奚嘉吃过早饭就去了最近的站点,等着第一班公交。 路过入口那家商店,奚嘉下意识朝那边瞅了眼,至于为什么要看那边,她自己也不知道。 即便来的早,站台那边已经排了两条长队。 奚嘉快步走过去。 游客基本都是轻装上阵,顶多背个小包,拎点零食,只有一个人,提着行李箱,格外惹眼。 那人是队伍里最高的,从背影看,气质不凡。 男人站在奚嘉隔壁那队,在她左前边不远的地方,只隔着几个人。 像有感应般,男人突然回头。 奚嘉微怔。 这是什么缘分。 她没认出背影,但这张脸,她记得。 周明谦,她最欣赏的导演。 奚嘉以为周明谦不认识他,没打招呼。 周明谦在这里见到奚嘉,不奇怪,她说过,在山里待过,还见过岳老先生,此番,应该也是去找岳老先生。 “什么时候来的?”周明谦闲得无聊,问了句。 奚嘉眨了眨眼,原来他认识她,听上去,还有点熟悉,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