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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显然是H市本地人,cao着地方口音问:“姑娘,来监狱里看亲戚啊?”阮恬一张脸上寡淡平静,她挂了抹并不熟练的笑意,说:“嗯。来看我妈。”“……”司机微怔了下,诧异和好奇溢于言表。他从后视镜里觑了眼阮恬,“我在外面等你,快点。”阮恬轻“嗯”了身,躬身开门出去了。司机按下车窗,点了根烟。外面日头正在升起,柏油马路跟上了蒸笼似的,源源不断地腾起热气。那司机嫌热,抽到一半,就扔了烟头,按上了车窗。探监室里开了空调,阮恬一进去,就被冷气围了满怀。她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服务窗口,她敲了敲玻璃窗。里面的女警卫员见到她,已经有些眼熟。她公式化道,“身份证。”阮恬熟练地从包里翻出身份证:“我要见阮舒。我是她女儿。”女警卫员打了内线,没过几分钟,她挂下电话,半抬着脸颇为同情地看着阮恬:“不好意思。阮同志不想见你。”阮恬收回了身份证,笑笑:“好。那今天也麻烦你了。”女警卫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礼貌道,“不客气。”阮恬背好包,就要走,忽然,那女警卫员喊:“阮恬。”阮恬回过脸,脸上挂了个问号。女警卫员犹豫了一下,还是语重心长道,“阮恬。不用来了。她不肯见你的。”阮恬这回再朝她笑了笑,笑得不再那么勉强。她说:“谢谢你。我们下次再见。”阮恬回到家,正是午后。阮恬住的是合租房,和一个叫纪言初的北方姑娘一起合住。纪言初比她小一岁,是同校同专业的。五年前,阮恬被阮舒带回了乡下外婆家。为了防止阮恬报警,阮舒关了她整整半年,一直到警察追查出真相,阮恬才重新获得了自由。但因为错过了高考,阮恬又重新找了另一所高中复读了高三。刚到H大时,阮恬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没有高压的课业和学习逼迫她集中精力,她几乎每晚都会做梦,梦见阮舒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她,让她去替她自首。就是在这个时候,阮恬遇见了纪言初。阮恬性子冷,不善与人套近乎。很多人一看到阮恬生人勿进的样子,也就不怎么主动和她交朋友。除了纪言初。纪言初这人看着虽然傻白甜,但心思纯善。无论阮恬接不接受,每次都特别主动地照顾阮恬。久而久之,阮恬也肯跟着她亲热了。后来阮恬和纪言初毕业了后,就一起留在H市工作。阮恬刚踏进家门,窝在沙发里的纪言初就将手机在一边,半卧起身,“回来了?”阮恬走了两步,将窗帘拉开,顿时房间被填进一片光亮:“大白天的,怎么全把窗帘给关了?”“夜间动物的作息你不懂!”阮恬将楼下的买的菜分类放进冰箱,笑着说,“嗯。我不懂。”“这回见到你妈没啊?”阮恬收拾冰箱的动作顿了顿,“没。”纪言初翻了个身,膝盖弯曲,小腿在空气中来回摆动。她两手托腮,“就你那妈,你对她好顶个什么屁用。她可是差点没毁了你一辈子。”阮恬关上冰箱门:“好了,不说她了。今天周末,明天又要上班了。下午打算干点啥?”纪言初捞过手机,吹了个口哨,打开微博,“还能干吗?单身狗的双休日追追星呗。听群里的人说,范星今天16:49分到虹桥机场。”纪言初直起腰,跪在沙发上,两眼冒着小星星,抱着抱枕就像抱着范星一样,日常给阮恬科普,“我们范星16岁就出道了,今年都已经出道八年了,没整容没女友没黑历史的三美好爱豆,嘤嘤嘤,你真的不要跟我一起追我们范星嘛!”阮恬听她的这套说辞听得耳朵早起茧子了,她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芒果台,指了指电视剧里的男主:“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爱豆了。”纪言初也不是第一次听阮恬说沈从南是她偶像了,她忍不住地一百零一次教育阮恬:“你说你粉谁不好啊?偏偏喜欢这么个,不仅整容,绯闻女友一大堆,还黑历史能绕着地球说一圈的沈从南啊!”阮恬从冰箱里倒了杯水,坐到纪言初身边,也捞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她靠在纪言初肩膀上,看着电视里的沈从南:“他没整容。”“屁。我看网上好一堆分析贴,都说他整过。而且你忘了,就前两天,微博热搜第一是啥,还不就是‘S姓小鲜rou耍大牌’,把人新浪的记者晾了半天没搭理。全网嘲都没眼看了好不好?这种人你喜欢他啥啊你!”阮恬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在纪言初肩膀上,“是啊,差爆了。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五年前吧。”“他不是四年前才出道?”阮恬愣了愣,“哦,是哦。”“服了你了。还你偶像呢,连他什么时候出道都不知道。”纪言初看了眼电视剧,沈从南演的是个被安插到贩毒团伙的警察,里面模样倒是很帅。纪言初感慨,“他长得真不赖哈。怪不得脑残粉尤其是颜狗粉最多。”阮恬笑了,“是吧。我也觉得他长得好看。”纪言初翻了个白眼:“这么喜欢他,怎么还天天当白瞟粉?”“白瞟粉?”“就是不给你爱豆花钱的那种粉丝。”“哦。他不差我这点钱。”“……”房间里又静了下来,光线滤过玻璃窗,一束束地斜进房间。电视剧一帧一帧地播着,沈从南或深或浅的影像在里面格外清晰。眉目如画,神情慵懒。一如往常。他穿着白衬衫,衬衫卷到手肘处,露出的一截干净有力的小臂,正提起一箱的金条,在和人交换毒品。竟然已经五年了。广岛之恋里,日本男人对法国女人说:“在那儿你如此年轻,年轻得还没具体属于哪个人。”她不知道他从一个漫不经心的少年成长为如今万众瞩目的偶像,其中历经了多少断骨连筋的磨练。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觉得离她如此遥远的沈从南,是如此年轻。年轻得好像从没具体属于过任何人。就像是从没有属于过她,一样。阮恬想,沈从南一定不会知道,而她大概也没有机会再让他知道。阮舒要带走她的那一天,她去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