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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一番美感,让人无比怜爱。顿了一会,霜晨月开口,撒娇般问道:“你当年,有喜欢过林湄吗?”连烨一愣,笑道:“哪种喜欢?”“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啊。”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霜晨月的脸不自觉有些发烫。“嗯,我想想……”连烨半闭着眼睛,手轻轻揉弄着小姑娘的发丝。火中的树枝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连烨身上的清香很是舒服,霜晨月半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假寐,耐心地等待他的答案。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声叹息,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烨苦笑道:“当年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看过星星看过月亮,聊过未来聊过理想,然后就这样散了。”人对往事总有几分留恋,过往的事情总是被记忆渲染得很美,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在二人都年少的时候,喜不喜欢,也没有那么重要了。霜晨月乖巧地点点头,忽然道:“男女之情不可信。”“嗯?”连烨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又想到什么了?”霜晨月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我小时候,是被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养大的。他对我真的很好,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倾其所有。”火光中粗糙的手,曾经递给过她唯一的一个番薯;干薄的嘴唇,曾经叹气说没办法给她更多。“很多人像他一样只是个普通人,但他们的心都非常好。”霜晨月鼻子有些酸,对连烨道,“老人对孩子的亲情是倾其所有的,不图任何回报……”连烨缓缓点点头,把她抱的更紧一些,感叹道:“有时候还是普通人家要好,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不愁吃喝,但是很少有真情实意。”这是实话,很多时候富贵人家反而更加不幸福,就是因为金钱唤出了人性里的恶念,为了家产争夺不休,失去了最开始的单纯。连烨叹道:“如果可以,我倒宁愿生长在普通人家,不用整天看着他们争来争去的。”他是星辰一样的少年,看不惯污浊的丑恶,但却无可奈何。“你家人待你如何?”霜晨月仰头问。“老太爷待我很不错,小时候总是把我带出去参加宴会,把我抱在膝头给我讲故事。”连烨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有几分落寞,“但我不知道,也不愿去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待我。”霜晨月道:“如果你的行为与连家的利益有了冲突,谁都会选择牺牲你的。”连烨点头,笑叹道:“你说的的确不错,但我不想试。如果一定到了那种时候,我也不会去和他们争的。”很多父母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干涉他们的行动,连烨不愿意被束缚,但也不愿鱼死网破,淡然离开,才是他最好的出路。“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霜晨月的声音有些稚嫩,神情却很是认真,“太多人要为了一点事情争个你死我活,人心恐怖起来哪怕是最亲的人也可以轻易出卖,那些无辜的人往往没有权利说话,那些搅得世界翻天覆地的大人物却总是可以谈笑风生,到底是为什么呢?”连烨想了想,也很认真地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对这个世界还是有信心的。如果可以,我想改变这一切。”星空之下,人类小如蝼蚁,两个心气正盛的少年谈着自己的大抱负,听起来像是一场笑话。那么多大人物都没有改变这些千百年来既定的规律,他们两个小孩子只是一厢情愿,又懂些什么?但他们却是充满了信心的,因为他们恰好有这个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心如同水晶一般清亮透彻。所有人在最开始都像水一样透明,只是后来掺入了泥土,才渐渐变得污浊。因为不污浊,就很难生存下去。他们不一样。火光中,霜晨月听到连烨轻声的答复:“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拜访老人家吧。”那些一个个的普通人,恰恰是世界的组成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部分。☆、蟹肥时(一)“少爷,白蟹已经捕了几船,老太爷吩咐给你送来一些,问问有什么缺的。”瑞云楼前,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毕恭毕敬道。连烨愣了愣才想起来,笑道:“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又是吃蟹的季节了。家里可还安好?老太爷身体怎么样?”“回少爷,一切都好。老太爷现在一顿饭还吃三碗呢,就是很想念少爷。”老人低声道,“最近朝廷对连家有所动作,家里面也有些乱。老太爷差我问少爷,秋天桂花的季节可挥去吗?”连烨点头,笑道:“自然,就算风雨兼程也要回去的。转告老太爷,说我一切都好,不要挂念。”“是,少爷。”待老人离去,连烨叫来两个厨子,吩咐道:“这些蟹用连家的秘方做,蒸熟就行,送一些到酒者去,再送一点给师尊和女君,别的留在瑞云楼。”袋子里的蟹个个膏满黄肥,张牙舞爪,这是珉都加紧运来的,大批量上市还要过一段时间。不惜耗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只是为了给心心念念的孙子送螃蟹,虽然对连家来讲不值一提,但足以看出老太爷对连烨的重视。连烨对着珉都方向遥遥行了一礼,心里默默道:祖父,您放心吧。新鲜的白蟹很是肥美,配着连家特制的蘸料来吃,简直是人生的一大享受。红而韧的蟹膏,白而嫩的蟹rou,几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口齿余香,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店外已经乌压压地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和没事干的富家公子,一个个都既艳羡又不敢靠近,只能站在那里窃窃私语。霜晨月边吃边感叹道:“生活中有那么多美妙的东西,整天打来打去实在太没意思了。”对这点连烨很是赞同,笑道:“吃了这螃蟹,我便是输一局也是愿意的。”“海真是个好东西啊,有黄鱼、白蟹、乌贼……”霜晨月一一数着,咯咯笑了起来,“将来我一定要全部吃一遍,便是淹死也在所不辞了。”路小白听得直皱眉头,敲桌子道:“你们吃便吃,一个个说这种话,过会儿等人上门了你们就哭去吧!”连烨喝一口桂花酒,摇头道:“这话不能这么说,民以食为天,输了就输了吧。”“好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亏得我赶上了,不知道能不能分我一个?”随着一句话传来,店门口已经站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有些奇怪,大夏天的还戴着一顶厚厚的青色大帽子,脖子间围着紫色的围巾,看样貌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阴气。年轻人笑了一声,头上的帽子和脖间的围巾都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