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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的萧索,暗道跟鬼宅似的。这想法才一出,却又自己笑了。如今的裴园可不就是鬼宅么?锁着张家那些还不曾离去的冤魂,也不知道裴宗之在想什么,竟也和这些冤魂住了那么久。不过这些都只是暗自感慨,裴行庭并没有说的打算,只是目光复又落到面前的人身上。他们眼下坐在石凳上,面前是张圆石桌,石桌上是一只打开的食盒,食盒精致,扇面般展开,一层一层,放着精致考究的小点心。裴宗之正认真的一种一种尝着,往嘴里送去。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裴行庭还是有种感觉,他眼下应当心情不错。这大抵是他揣摩了许久才看出的他的喜好。谁能想到外人眼里看起来如谪仙一般的世外人竟同那些幼童的喜好是一样的。“不错吧,可还喜欢?”裴行庭笑问他。站在他身后的裴羡之翻了个白眼。一一尝过一遍,他停下了品尝的举措点了点头:“还不错,”他说道,看着裴行庭,“你有事相求?”竟如此容易满足!裴行庭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眼下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谈正事要紧,他开口道:“陛下死了。”裴宗之点头:“我知道。”“你知道?”裴行庭与裴羡之脸色当即大变。裴宗之指了指天:“天子,不管英明还是昏庸,寿终必有异象,我看到了。”原来是这样的知道,裴行庭送了口气,还以为他也掺和进去了呢!“陛下死的时候,很多人在场。”裴行庭道,“秦王和吴王带着人进宫了。”裴宗之道:“很多人在场不是好事么?人少才会出事。”“这也未必。”裴行庭道,“我们抢在崔家前头一步,拦住了三个从宫里出来,陛下死时在场的官员。”“就三个么?”裴宗之皱眉,“没有别人?”“有,还有你的那位老相识卫六小姐和她的伯父和个躺着不知事的老夫人,就是他们带着那三个人从”站在裴行庭身后的裴羡之忍不住出声道。裴宗之皱眉。裴行庭回头看了眼出声的裴羡之,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正要说话,却听裴宗之道:“为什么不去拦他们?”原来他是因为此而皱眉,并不是因为裴羡之方才那阴阳怪气的一句。裴行庭回道:“他们走的是黄天道,那个道上的妓馆会仙楼是谁家的大家心知肚明。老夫算了算,要是拦黄天道上的人,怕是会被抢先一步,便赶在崔家前拦下了那三个吏部的人。”裴宗之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片刻,才幽幽道:“然后发现这三个吏部的人是个麻烦?”裴行庭干咳了一声:“不错。”说罢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难道是算出来的?”“不是。”裴宗之道,“我猜的。我只是觉得她并不会平白无故带三个人出来。”“你们还真是老相识,你猜的一点都不错。”裴羡之忍不住再次开口道,“这三个人简直就是大麻烦。”裴宗之看着他们:“什么麻烦?”裴行庭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陛下因何而死对老夫来说并不太在意,老夫在意的是下一个坐在上头的是谁。这三个人看到安乐公主趁着陛下亡故,拿走了玉玺。”裴宗之闻言没有说话,倒是裴羡之耐不住再次说道:“这种事自己看到也就罢了,偏还要说出来,不是麻烦是什么?”这种事,不知道最好,知道了,不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么?活生生的人证送了上来,这些人证可以说能直接决定这场夺嫡中至关重要的一步走向。老实说,坐到他们这个位置,没有谁是心慈手软的,也许心狠手辣不至于,但人命这种事情很多人都沾上过。不是没想过将人解决掉,但偏偏带走这三人时崔家也知道,又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所以才叫麻烦。“这确实是个麻烦。”裴行庭叹了口气,“那三个人若是没出宫只怕现在的宫里更乱。”虽然他此时并未进宫,但大抵也能猜到一些,安乐公主的出现确实让他有些意外,可以说这三个人能够直接决定安乐公主的生死。“看来你那位老相识同安乐公主交情还真是好,这种时候带走了那三个人。”裴羡之在一旁冷哼。裴宗之没理他,只是看向裴行庭:“既然知道是麻烦,为什么不丢了?”“这个麻烦,”裴行庭道,“老夫觉得若是能用好,也许反而能是一步好棋。能影响夺嫡,可以看作是麻烦,但换言之,若是用的好了,这个麻烦岂不是能够影响,不,是决定谁才是坐上那个位子的人?”裴宗之低头,又挑了一颗捏的漂亮的甜团子放入口中:“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裴行庭道:“这步棋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用。”他来问时机的。时机啊!裴宗之抬头看了他片刻:“乔环怎么样了?”乔环?对!他怎的险些忘了还有乔环?若是乔环在,安乐公主若是足够有理的话,有乔环的支持可以说赢面很大了。可若乔环没撑过去,那就不好说了。第七百七十一章相助裴行庭脸色变了数变,蓦地起身:“宗之,我们先走一步,你……”“裴季之呢?”裴宗之却在此时叫住了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裴羡之闻言先一步回他:“已送三弟回去了,先前不是同你说过了么?”“到江南了么?”“算算日子早已到了,老夫派人送他回去时,早飞鸽传书金陵那边,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裴行庭看着他,带上了几分狐疑,“宗之,可是季之有什么问题么?”裴宗之想了想摇头:“没有,你们走吧!”裴行庭似乎想追问什么,但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转身带着裴羡之离开了。裴羡之带着疑问跟着上了马车,便听到裴行庭出声了:“再修书一封去金陵,问问季之有没有在家里好好待着,若是在金陵,就让他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准去。”这是变相的软禁了。“是,叔公。”裴羡之回道,想起裴宗之先前的举措,“他一贯这般,同我们连句废话都不说就赶客。”总之,他没见过哪家长兄是这样的。“他本也不是寻常的长兄,这一点,在我们裴家卖孩子时就当知道了。”裴行庭感慨道。卖孩子这话听起来有些难听,但抛却光鲜亮丽的“实际寺”的外表,他们裴家交出了这一辈嫡长子的那一刻,确实同“卖孩子”没什么两样了。“家里这些年借着那个名头确实得了益,这是无法否认的。”裴行庭叹道,“得了好处还想要回这么多年实际寺帮忙养大的孩子,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他今日肯提点我们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