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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然声起,走入的少年人年轻的有些超乎人的想象,却生的异常出色,他可能只有十五岁,不,可能十五岁都没有,委实年轻的有些出奇了。一身普普通通的素色长袍,腰间系了一块黑色玉珏,玉冠乌发,甚至比起席间最出色的探花郎崔璟也毫不逊色,普普通通的抬手作揖,偏偏他做来似乎多了几分魏晋遗风的味道。“这是什么人?”“好生出色的少年人。”“是啊!”……议论声不绝于耳,这时有人出声了:“这个七安先生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是啊,有些耳熟!”“这不是那个城西的阴阳先生么?”“在城西摆摊,一天一单,一单三十文,童叟无欺!”“听说就是他救活了徐老太爷呢!”“徐先生是在报恩吧!”“这个阴阳先生据说倒有几分真才实学!”“如此出色的人物,怎么做了个阴阳先生呢?应当科考入仕,回报君前!”“对啊对啊!”崔璟放下了手中的酒盏,与王栩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观望了起来,今次,他们是来参加琼林夜宴的,是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不过,王栩想了想压低声音对崔璟说道:“看来徐先生是要为七安先生造势了。徐先生果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若只是恩,徐先生不会这样报的,这个阴阳先生不简单。”崔璟回道,思绪想起了他为自己做的测算,祸起西南么?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九郎,我极少听到你如此盛赞一个人的,不过你既说他不简单,那么这人便真不简单。”王栩点了点头。少年人拂衣而坐,姿容仪态挑不出一点毛病,甚至还有几分少见的优雅。看来挑这个人的毛病是不可能了,原先若是不知道还好,眼下知道了少年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阴阳先生,有人冷笑了起来:“一个阴阳先生如何与我等坐于一堂,而且还是如此尊贵的席位,仅仅是因为他是徐先生的恩人么?这琼林夜宴为广人才,交学术而非报恩的。人道徐先生是闻名遐迩的大儒,我看却并非如此。”“这琼林夜宴是我徐某人所设,报恩如何,不报恩又如何?这琼林风景不好,没有人强迫你去看,你自可离开!”徐长山神色淡淡的开口了,一开口却是惊人,这是……要赶人离开?那学子闹了个大红脸,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慢着!”出声的是那位被他出言针对的七安先生。学子冷眼怒目着他。“徐先生为人光明磊落,不屑争辩,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也就无甚所谓了。不过七安却不及徐先生,还是要辩上一句,徐先生公私分明,请我并非为了报恩!”“那请你何为?”学子冷笑。“你先前不是就说了么?广人才,交学术。自然是为此而来!”那位七安先生笑着站了起来,清秀文雅。“广人才,交学术?”那学子放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等读圣贤书的读书十年,你做了什么,谈什么广人才,交学术?”坐下学子窃窃私语起来,这种疑问众人并非没有,胆识徐长山名声太响,以至于很少有人敢正面提出来,如此倒是好了,有人做个出头鸟,他们正好看看这七安先生何德何能能在琼林夜宴上居于左首。“你十年苦读为的是什么?”七安先生反问,“为的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为的是做圣人弟子,以一己之力回报天子?”“自然。”学子神情倨傲,“你能做什么?”七安先生浅浅笑了笑:“知道黄少将军么?”“黄少将军当然知道。”“少年英雄!”“不世将星!”“阴阳司的人正在医治呢!”“那是个大英雄!”……朝堂之上或许会有文臣武官的斗法,但在这里,这些尚未涉足朝堂的学子,对于这位大楚朝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是敬佩的。“我能医好黄少将军难道便不是回报天子?”“黄少将军有阴阳司的人医治,不需要你来动手!”学子嫌恶的看了过来,“任你外表再如何出色,也改变不了你胸无点墨的事实,与这样粗鄙不堪的人呆在一起,简直叫人生厌。”第七十六章夜宴七安先生面露惊讶之色:“原来你厌恶我是因为我粗鄙不读圣贤书。”“正是。”似乎总算找到了这位风姿过人的少年人的缺点,学子脸上兴奋不已,“你这等不读圣贤书的……”“不过,七安虽天赋阴阳却也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圣贤书读的不多不少,刚好五车。”那位七安先生笑眯眯地说。“哈,你读五车?”学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别逗我了!”“七安先生学富五车空口一言,恐怕难以服众,这样吧,七安先生,我这儿有一问题,但求解惑。”有人出言高喊。众人望去,却见是琅琊王氏的王栩。崔璟放下了手里的酒盏看向王栩,方才言语笃定不参与的仿佛不是他一般,居然第一个跳了出来。“请问!”那位出自鼎鼎大名的琅琊王氏的子弟笑了起来,眼里带了几分狡黠。这模样,众人心知恐怕这个问题没有这么好回答了。“人人都说我等子弟做学问,但这学问做的有好有坏,众说纷纷,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定论。不知依先生看这定论如何划分?”王栩的相貌正是时下最为推崇的清雅之相,很难让人生出恶感。只是这个问题就有些太过刁钻了,既是众说纷纷的问题,又让她如何给出一个确切的定论,除非是能让几乎所有的人心服口服。看她不说话,王栩又道:“七安先生若是能说服我,我琅琊王氏自也不会小气。”卫瑶卿抬眼,看着那位平素里名声不显,这次秋闱却横空出现的一匹黑马。如琅琊王氏这样的世族要才名远扬不容易,要将声名藏的不显山不露水也同样不容易。目光转了转,正对上了带了几分担忧望过来的齐修明,卫瑶卿朝他笑了笑,突然开口了:“王公子这问题好生刁钻,既是众说纷纭的问题,那今日我若是不能给出一个服众的答案怕是将声名尽毁了。”“七安先生说笑了,七安先生阴阳十三科的功夫民间自有传扬。”王栩笑道,前半句却是如此,但后半句他没有说,是一个阴阳先生要想融进他儒林学子的圈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听说文人喜诗词,依七安看来,做学问的境界同样也能用三句诗词来概括。”“愿闻其详!”王栩脸上笑意满满。“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