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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都困难,为了养她更是辛苦,他上了年纪了,总是抢不过其他身强力壮的乞丐,只能讨些残羹剩饭,也是她命大,才将将活了下来。老乞丐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就管她叫丫头,丫头管他叫爷爷,祖孙俩相依为命,一直到丫头五岁的那个冬天。他们在一个破庙里过夜,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管丫头怎么叫,爷爷都不理她了。她也不懂什么叫死亡,只知道爷爷一直在说:“我死了,我们丫头可怎么办呢?”什么是死呢?可是爷爷突然不动了,她怎么哭他也不理,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她一哭,爷爷就心疼的来哄她了。丫头哭啊哭啊,在凄寒的冬夜,将嗓子都哭哑了,大雪纷飞,寒风呼啸,根本没有人知道一个小丫头,在破庙里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但就在这个时候,驶来一辆马车。冰雪之中,白色的马车仿若神仙下凡,停在了破庙之前。丫头虽然五岁了,但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瘦的皮包骨头,就那么小小一只。丫头很乖很孝顺,其实几个月之前爷爷就很虚弱了,有时候一睡就要睡好几天,丫头每天出去要饭,想方设法找草药给爷爷治病,昨天爷爷还说等他醒了给她讲故事,可是爷爷说话不算话。她就坐在爷爷的尸体边放声大哭,破庙夹杂着咆哮的冷风,她露在破烂棉袄外头的小胳膊已经冻得青紫肿胀了。然后,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那是丫头第一次见到师父。他好像神仙啊,又干净,又好看,还很温柔。他不在乎她身上的脏污,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将她头上的草给拿下去,怜悯地看了地上死去的老人一眼,对身边跟着的小厮说:“将老人家厚葬。”而后问丫头:“虽然你爷爷不在了,可是以后有我陪着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丫头不懂什么叫师父,她眼巴巴地看着爷爷,哭个不停。师父仍旧温柔的哄她,将她抱到了马车里。马车里好暖和呀,还有许多好吃的,师父用了好几张帕子才将她脏兮兮的小手擦干净,拿起一块软糕。丫头饿的狠了,犹豫了几秒钟,就抱着软糕啃起来。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吃饱,爷爷总是把吃的留给她,她担心爷爷,又塞给爷爷,结果爷孙俩谁都吃不饱。师父带她去了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地方,那里不是外头的冰天雪地,而是盛开着许多娇艳的花,蝴蝶满天飞舞,香气弥漫。师父抱着她进了一个大大的宅子,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看到了她,问:“就是她吗?你找到了?”师父嗯了一声。很久很久以后,丫头才知道,那句话代表了什么。她在师父身边无忧无虑的长大,师父对她很好很好,教她读书写字,弹琴画画,下棋作诗,还给她改名字叫桃桃。在桃桃心里,师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什么都会,又那么温柔,还对她那么好,她真想永远跟师父在一起!她喜欢师父,非常非常喜欢,如果可以,她想永远都不嫁人,留在师父身边。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那不堪的真相呢?师父的书房里有一幅画,从来不让人打开。师父有一套已经褪色的衣服,从来不穿,也从来不让人碰。师父会吹很好听的笛子,可他从来不教桃桃,也不吹给她听。师父总是若有所思。师父总是会在一片竹林里孤独的吹笛子。师父总是看向远方。那代表了什么,少女桃桃不懂,她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的焚身燃烧。第912章第九十四碗汤(二)第九十四碗汤(二)秋日一到,天气逐渐转凉,每日早晨醒来的时候都觉得寒意刺骨,有那怕寒之人,厚衣大氅都已经裹上了,唯独在这一方幽谷,无论外面如何寒冷燥热,里头也仍旧四季如春。“公子,是个姑娘,好像受了伤。”“将人带进来吧。”“是。”……清欢的目的地跟桃桃竟然一样,只可惜桃桃除了记得那些美好的记忆之外,只剩下了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这一件事。清欢本以为她的身体是所谓的“师父”养的药人,偏偏这丫头却不同意,明明很多东西都不大记得了——她成为生魂后四处漂泊,大部分记忆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唯独老乞丐和“师父”,成了她仅存记忆中最珍贵的东西。“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师父……师父对我很好很好,他不会将我养成药人的,也不会将我的身体送给别人!”“清欢jiejie,求求你,送我回去好吗?”“不管怎么样,我都想亲自再见一次师父,只要再见他一次就好了。”桃桃坚信师父不会是那等残酷无情之人,既然她愿意相信,清欢自然不会泼她冷水,这世上能潜心信任他人的已经凤毛麟角,倘若桃桃相信,她就送她再去见那人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总算也是无怨无悔。不过在桃桃残存的记忆中,四方谷不是那么好近的,所幸她还记得师父每个月都会下一次山给百姓看诊,清欢便决定来个守株待兔。她倒在出谷的必经之路,不怕没有人发现。桃桃认为四方谷里都是好人,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清欢愿意相信她。即使她见过人间污秽肮脏,也愿意相信世上还有温柔美好。为了取信于人,她真的让自己昏了过去,结果睁开眼却看见一根插在自己人中的金针,心下吃惊,美目圆睁。正为她时针的正是桃桃的师父时云,见清欢醒了,温声道:“姑娘莫要惊慌,在下并非恶人,而是大夫,姑娘身患奇疾,还请让在下为你看诊。”清欢沉默了两秒钟说:“……我没有钱啊。”“无妨。”时云被她逗笑了,他生的并非一等一的美男子,却是眉目清秀,只笑的时候叫人惊艳,宛若林中绿竹,清冷却又温和。“在下并不贪财。”清欢便躺着不动了。“……我的小泥人呢?”“姑娘可是说这个?”一个半大的看起来极为机灵的小厮走了进来,手中正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