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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言头抵在方向盘上,微低,不知怎的,有些想哭。钟路然手抚摸墓碑上乐心二字,指腹一笔一划描摹,“妈,你听到她声音了吧?”“太晚了,今天不能让她过来见你了,等过些时日,我一定会带她来见你。”说着他拍拍腿站了起来,看向墓碑的眼神分外不舍,眼眶隐隐湿润,又抬头望向天空,低喃:“我应该会得到幸福的吧,会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他随后开车离开回家。那里有初言在等他。可没想到,初言已经在小区门口站着了,看到他车,挥了挥手,小脸冻得通红。钟路然急忙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把毛巾圈到她脖子上,上前摸了摸手,语气里有些嗔怒:“怎么不在楼上等?”初言鼻尖也冻得红彤彤的,又因为感冒鼻子不通正艰难地吸着气,嘴巴长吸了一口气才接上话,笑意满满:“早一点看到你就早一点放心嘛。”她牵起他的手,半举起给他看:“怎么样?要不要陪我这个感冒患者在楼下散散步,聊聊天。”“还是上楼去吧。”这么冷的天,还是在晚上,钟路然不大同意。初言深吸一口气,给他看,“不嘛,屋里太闷了,楼下空气畅通我鼻子也畅通了。”“除非你也怕冻感冒。”“我入春以来都感冒好几次了,不会更严重了。”“嗯?嗯?嗯?”她歪头看他笑,在他眼前跟兔子般跳了几下。钟路然攥紧她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既宠溺又无奈,“行吧,就逛一会儿,记住,就一会儿啊。”脚点了点脚下的位置,手指着大约五百米外的一棵梧桐树,“就从我脚下杨树这里,走到那边的梧桐树那里。”初言雀跃着点点头,先牵着他往前走。两人如同散步般。即使对过去的事情仍有好奇,初言也不忍再去戳他痛处,一直想办法逗他笑,说起晚上橘子跟他家大壮的大战。她说得绘声绘色,极具画面感。“两只狗互相啃对方的腿,表情凶狠,呲牙咧嘴,一个比一个声音大,然后玉米就吓得不敢进前,吃饭都不敢过去了。”钟路然笑出来。初言抬头看了眼,月光皎洁,想起他晚上的比喻,突然停下步子,做出敲门的动作,“敲一敲~”“敲一敲~”“敲一敲~”他一愣,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初言手往天上指,笑靥如花,感染力十足:“小乌龟啊,即使身处在黑暗中,也要记得常露出头来看月亮啊。露头辣/酥眠晋江文学城怕被催促赶紧结婚,初言并未把跟钟路然恋爱的事告知家人。但孙茵似有所觉,那天以后也没再使出各种手段催她回来相亲,偶尔打来电话,也都是聊些她的工作的生活状态,得知她感冒许久未愈之后,托朋友帮她预约了中医诊疗,让她抓几副中药回来熬着喝,慢慢养。本地很有名的中医院,还是孙茵专门为她预约的,即使时间不大赶巧,初言还是在辅导班请了半天的假。朴小萍知道她感冒的事情,这些日子看起来也是愈发严重,说了之后很快便准了,还多放了两天假。初言得到批假,在家吃过早饭,因为自身畏冷,又把自己裹了一圈,戴上口罩坐出租车前往孙茵所说的那家医院。这几日温度有个明显的升温,草木逢春初萌,生机勃勃,变化令人称奇。初言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家中医院,似乎有些年头了,门前墙壁一片枯黄,细看却能看出干枯下丛生的绿意。她怕苦故而不喜欢吃药,小时候生病喝药常常趁人不注意耍小聪明,但又怕病不好,于是便专门减掉重复的药丸放到手心,等孙茵不再盯着她再偷偷扔到院里的树下。她是信奉“睡一觉就好”的。只有实在严重,睡三觉都不好,才会让自己去医院看病。但也许是不常吃药,一吃药效果便出奇的好,往往喝两三剂就痊愈了。今年这个感冒,也是奇了怪了,初言哈着气走进医院,在前台的问询下,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报出手机号。“胡医生的患者啊,等下我带你过去。”护士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查到她预约信息,拿着资料单领着她往前走。即使是在感冒鼻子不通的情况下,初言还是能闻到极其浓郁的中药香,香味有些浅淡的涩苦,但并不难闻,甚至还有些提神通鼻。她跟在身后,打量着医院的内部。走廊的灯不大亮,昏黄的一片,时而有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撒下耀眼的白。整体的装修简单古朴,墙上贴着各类中药的介绍以及药效,有的房间能通过透明玻璃看清里面的东西。“到了,胡医生就在里面。”护士停下步子敲了敲门,“胡医生,我带病人过来了。”里面的人温声应了声好。初言随护士进入诊疗室,在座位上坐下。她什么都不懂,就按照面前这位的医生说的做,诚实的有一答一,让伸手就伸手,让伸舌头就伸舌头。不多时,便已诊疗完毕。胡医生在纸上写着药方,抬头看她,问了句:“中药汤需要医院帮你煎好吗?”医院还帮忙煎药啊。初言顿时感叹起自己的孤陋寡闻,木讷地点了点头,“需要。”药方写好之后,初言去药房拿药,把药方给了给抓药的师傅后,便静静坐在一旁等待。实木烤漆的药柜,有些因年岁久远淡了颜色,透着股古香古色的韵味。抓药师傅熟练地一抽一抓一称,初言的药便称好了,不过还要在医院熬,她还需要再等些时间,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女声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紧接着从走廊那端走出一个扎着低尾面容娇美的女人。她抬头去看,瞬间想起来人是谁。附中的学姐,许苏木。许苏木径直往药房走,似乎是有急事,施施然在药房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最后初言的药弄好,付过账之后,初言又返回到药房,找到刚才给她抓药的师傅,小心地问,“许学姐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吗?”“许苏木吗?”医院里好像就一个姓许的医生。“嗯。”“是啊。”那人笑了笑,又问她:“你是她学妹?刚才怎么不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