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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表情。萧欤伸出手,将袍子上的灰拍了拍,似是漫不经心道:“嗯,我瞧着你还是蛮开心的。”“不开心,二哥,”萧子敬苦着一张脸,“子敬一点儿也不开心,真的。”他拍灰时,华枝就站在墙角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男子的侧脸极为好看,棱角分外鲜明。只见他的薄唇轻抿成一条线,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玉簪。萧子敬见状,连忙将簪子拾起来,双手将那玉簪子捧着,献给华枝。“二嫂,方才子敬无意冲撞了二嫂,多有得罪。嫂子大人有大量,莫再和子敬计较了。”华枝抿唇,站于原地,候着萧欤的话,不敢去接那根簪子。只见萧欤轻轻挑了挑眉,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来:“无意?”他的声音微沉,浸在幽幽夜色中,有些发寒。“有意、有意,”那人弓足了腰身,面上堆着笑,“子敬错了。子敬不该冲撞了嫂子,子敬有罪,罪该万死。”男子将袍子拍打干净了,将其搭于臂弯之处,终于抬眼望向弓腰之人。他不咸不淡地开口:“擅闯女眷私院,依家法,该如何处置?”“杖……十五。”萧子敬一怔,只得如实答了。“目无尊长,出言不逊。依家法,又当如何处置?”“……杖二十。”“共三十五杖,现在便去前堂领了吧。”萧欤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对方的面色“唰”地变得煞白。“二哥,”他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三十五杖……若是真打下去,子敬的命都怕是没了。您就念在我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弟弟这一回吧。”萧欤垂眼,从萧子敬手中接过那支玉簪子,瞧着上面的裂痕,又突然问道:“明知其错,却拒不从罚。若依家法——”不等他说完,对方突然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从!子敬都从!”三十五棍就三十五棍,挨过了这趟罚,大不了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几个月后,他萧子敬又是一条好汉!“无家法,便无国法。我素日忙于朝政,鲜少过问家事,但不代表府中没了规矩方圆。明日我便同老夫人说,你自知惭愧,闭门思过三月。这三个月,你好好抄些经书,以养德行。”萧子敬咬牙,“二哥教训得是。”言罢,他拿着那支簪子,步步走上前去。来到跪在地上的萧子敬身前时,他突然伸出手,用簪子抵上了对方的面容。面上一凉,地上之人浑身一震。他把玩这那根玉簪,在对方面上比划了一阵。跪在地上的男子哆哆嗦嗦地垂下眼,生怕他会一个不留神就在自己脸上留下几个血窟窿。提心吊胆了好半天,那人终于沉声开口:“日后,要是胆敢再在我面前嬉皮笑脸,本王便——”他突然噤了声,手上稍一用力,萧子敬面上一阵刺痛,连连往后缩了身子。有血附着在簪尖,迅速凝结成珠,滴落于地,掩于尘土。对方吃痛,连忙捂住脸,低低地惨叫一声。“笑也免了,”萧欤突然又补充道,“以后莫在我面前笑,我很不喜欢。”“是。子敬以后不笑了,再也不笑了。”得到回应后,男子终于收回手。只消一个眼神,萧子敬便慌忙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跑远了。一时间,后山处只剩下他们二人。华枝方才瞧着眼前情形,一直屏息凝神,不敢吭一声。直到萧欤将那根簪子送到自己眼下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多、多谢王爷。”簪尖血迹已被人擦干净,萧欤垂眼,轻轻出声:“簪尾碎了。”“姑娘若是不着急,便将这簪子留在本王这里。本王找人修好后,再送于华府。”听着男子的话,华枝又怎好意思答应下来,连忙摆了摆头:“不必麻烦王爷了,这支簪子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随便找人修修便好。”“嗯,”对方点点头,目光又落于她尚还有些发白的面上,低低一声,“萧某愚钝,让姑娘受惊了。”“不碍事的。”她将额前碎发别至耳后,声音细而软,浅浅融入无边的夜色中,叫他竟一时听不真切。萧欤沉默了阵儿,想同她说话,发现还是无言。少时,眼前之人小心翼翼地发声:“那三公子……”萧三公子,萧府的一位庶出的公子,与萧欤同父异母的三公子萧子敬。萧子敬为姨娘秦氏所生,论身份,本就不甚高贵。只是因萧府男丁稀少,这才叫他得了老夫人的宠爱,无法无天起来。萧欤轻轻“哦”了一声,“姑娘放心。萧某定当好好惩戒他。”那三十五大板下去,是死不了。只是那两条腿能不能保住,还是要看他的造化了。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老夫人杖责一名犯了事的小苍头。同样也是三十五杖,对方当即被打得皮开rou绽、鲜血淋漓。后来,是旁人把他拖在地上拽着走的。华枝也低低地“嗯”了一声,走出山后,四周景物也随之开阔起来。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未察觉到对方已停下了步子。于是她一下子便撞到了他的后背上。鼻梁有些发痛,男子已抬手将她的身子扶正,垂下眼皮,“我叫无水去送你。”“王爷,不必麻烦了。”她那一句“不必”还卡在喉间,对方突然一凛神色,猛一展袖,将她快速拉入怀中。耳畔一道疾风刮过,一道利箭擦着面颊,“噔”地一声打在身后的石壁上。华枝一惊,望着掉落在地的箭羽,呼吸一凝,身形也忍不住颤了一颤。萧欤瞧着缩向自己怀中的少女,抿了抿唇线。尔后抬起眼,目光扫向夜幕中的某一处。他清冷出声:“何人在此?”☆、第009章男子的声音于夜幕中弥散开。华枝咬着唇角,于他怀中扬起一张小脸儿,也循着萧欤的目光朝前望去——不闻人声,亦未见半分人形。只有树丛随风晃动,摇下了一地细碎的月光。来者未现形,萧欤也没有丝毫松懈。华枝匿于男子怀中,身形被他的衣袍轻轻环着,四肢发僵、不敢动弹。就连呼吸,也不敢加重一分一毫。也不知是怕惊扰到萧欤,还是惊扰到那躲在暗处之人。就这样无声对峙了许久,就在她方长吐一口气之时,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束黑影从丛中跳了出来。“王爷——”萧欤一侧身,揽住她身形的手猛地一收,华枝被他带得往后踉跄了两步,还未站稳就听见了一道兵器交接的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