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到此为止.中

    “怎么了？”   徐虎抬起头。

    万恬赶紧调整表情：“这个...挺好喝的。”

    那份坚果饼干被推到她手边，掰成容易入口的小块，残渣也都处理干净了，开心果口味的放在最上面。

    万恬喜欢开心果。

    但她现在没心情吃。

    “谢谢。”   她小声说了句。

    徐虎愣了一下。万恬以前从不会跟他这么客气。

    原本打算埋在心里的疑问，就这么溜出了喉咙。

    “你...”   他斟酌着语句，说的很慢，“跟周...那个男人在一起很久吗？”

    他不愿意提周杳的名字，就像扎了根刺。

    “你喜欢他吗？”

    “咳咳咳..”   一口热烫的饮料呛在嗓子里，万恬狼狈的四处找纸巾，徐虎赶紧坐到她身边来，拍着背替她顺气。

    他有点懊悔，自己不是很会谈话的人，不懂得循序渐进，开场就砸了。

    “我..咳....”万恬用纸巾掩着嘴，嗫喏道：“我已经跟他断了，你就别问了...”

    不用拿出来反复鞭尸吧？

    徐虎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伸手去解她的围巾。

    干什么干什么，不会是想在这里做吧？

    万恬紧张的看了眼打瞌睡的店员，按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别胡来。

    男人却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她脖颈上的痕迹，指印晕开，成了连片的青紫瘀伤。

    林奕来质问他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现在亲眼所见，他又想起那天晚上似乎万恬一直喊被掐疼了。

    居然真的伤害她了。

    “对不起...”他轻轻碰了碰伤痕，又像被烫到般收回手，“对不起，恬恬。”

    不疼不痒的，万恬都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有伤，闻言摆摆手，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这个不怨你。”

    不怨他怨谁，怨酒精？他确实喝了很多酒，但那一定是伤害她的借口吗？

    他是这样的人吗，他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对不起，恬恬。”      他盯着伤痕，只觉得心里像被火燎过，“对不起，我...”

    “都说了没事啊，我根本不疼。”   万恬对这事多少心虚，原本就不怪徐虎。

    气氛又沉默下来，相顾无言。

    万恬咬着吸管偷偷看他线条坚毅的下颌骨，应该才刮过胡子，须后水散发一股清爽的味道，牛仔衣的袖管卷了个小圈，露出青筋鼓胀的小臂，还有骨节粗硬的大手。

    那双手，多少次牵过她，抱过她，搂腰的时候温暖有力，靠在他胸膛上安全感十足...

    唉，想抱不能抱，造孽啊。

    万恬正暗自腹诽着，徐虎突然抬头，偷看的目光被抓了个正着，万恬赶紧别过眼睛，欲盖弥彰的滋滋嘬咬吸管。

    一个米白色的天鹅绒首饰盒放在她面前，徐虎单手打开，公主方形切割的钻石闪闪璀璨。

    “哦...”万恬一下子结巴了，语无伦次，“这个是，呃，钻戒，是那个...”

    她心里直打鼓，预感徐虎拿这贵重东西出来应该不简单。也只好先竖起拇指，夸赞：“还挺好看。”

    徐虎笑了笑：“你喜欢吗？”

    万恬呆住。

    干什么，要干什么，喜不喜欢关她什么事？

    “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个。”徐虎取出戒指，“本来那天晚上就想送给你...但是现在也不迟，如果你喜欢，我现在就求婚。”

    求婚？

    是在开玩笑吗，下一秒指着她鼻子大骂“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坏女人这辈子休想得到幸福....”

    但是徐虎很认真的看着她，乌沉沉的眼瞳，直直望到她心里去。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点头，徐虎就会单膝下跪，亲吻她，把戒指套在她手上。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该死，原来那天晚上林奕说的惊喜就是徐虎要求婚，真该死。

    “你疯啦...”她低声喃喃，“我出轨哎....”

    她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希望他知情识趣知难而退。

    “我没疯。”徐虎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像捏泡泡纸那样捏弄手掌，“我没疯，恬恬，那件事...我仔细想过了，错在我。我总是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你，又一直异地，你正是爱玩的年纪....”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呼吸困难：“我年龄比你大，很多时候照顾不到你的心思，你图新鲜找了别人，我能理解...我不生你的气，恬恬，我想过了。”

    他等着万恬反应，但她始终低着头。

    换做以前，她早就扑进他怀里，撒着娇要抱...现在他们近在咫尺，却又远的要命。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抓在手里的风筝线断了，你能看见她，却再也不能抓住她。

    “恬恬，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他拿出戒指，摊平她的手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打瞌睡的店员已经站起来了，藏在一人高的盆栽后面偷看这场求婚，万恬余光瞟到他在激动的发消息，十指连飞，似乎在说他马上要见证一场幸福了。

    她呆愣愣的，眼看着那闪耀的东西就要套在无名指上，猛然抽回手。

    这是个拒绝的姿态。

    徐虎只愣了两秒，再次扣住她的手腕，带了些强硬的，想把那个银圈套在她手上。

    “我知道你还在上学，婚礼的事不着急，你也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他语速很快，似乎说慢了就无济于事，“你先答应我。”

    万恬不想戴，手掌握成拳，徐虎又去掰，他们来回拉锯，最终万恬先慌了，挣开他的手站起来，慌然喊道：“徐虎！”

    她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所剩无几的饮料顺着桌角流淌，像一滩粘稠的沼泽。

    玻璃清脆的碰响就像那晚十二点轰鸣的钟，徐虎就像是在梦中一般猛然惊醒。

    她不愿意。

    从前说过很多结婚成婚的话，畅享过很多未来，真到了这一刻，她却眼神躲闪，满脸慌张。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徐虎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