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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听她这比喻,笑归笑,心头难免又有疑虑,私下里对肖嬷嬷道:“这各式各样的东西加在一块儿,会不会不好啊?”肖嬷嬷胸有成竹道:“太太放心,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老奴也不敢用在姑娘身上。”顿了顿又道,“太太也晓得,如今祈王府那边是个什么状况。咱们姑娘嫁过去,必须早日诞下嫡子,地位才能安稳。其实以姑娘的容貌和气度,不怕殿下不动心。但是老奴还是想尽力给姑娘锦上添花。”祈王府那边是个什么状况?自然是无数人都想嫁女儿进去。祈王殿下此次归京,祈王府门口的客人就没断过。姜氏是过来人,十分赞同肖嬷嬷。纵然阿凝容貌绝世,但花无百日红,嫡子才是最重要的。如何能尽快诞下嫡子,一来是内修,二来是外修。肖嬷嬷如今给阿凝进行的,算得上是内外兼修,也算煞费苦心了。很快,阿凝就看见了效果。这日她对镜自照,去一趟西北而产生的几分苍白全然不见了,加之双眸水润、脸色嫣粉,整个人都跟汁水饱满的桃花瓣儿似的。锦环正端了一碗汤羹过来,看见坐在镜前的阿凝,吓得立刻走过去,“姑娘!你怎么起来了?今日的步数不是用完了么?”阿凝简直无语了,低声道:“嚷什么呀,生怕肖嬷嬷听不见么?”锦环捂住了嘴,点点头。阿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自己都要痴迷了。一时想起赵琰总说她这张脸太扎人眼,此刻她亦深以为然。忽然,外面有一阵脚步声。阿凝吓得立刻回到榻上,以肖嬷嬷所规定的标准姿势躺得好好的美人娇。进来的果然是肖嬷嬷。她看见地上落下的一只耳环,装作没看见,笑着朝阿凝道:“外头有人找姑娘呢。太太让老奴搀扶姑娘去前院花厅。这几日姑娘这样听话,老奴今日便给姑娘放个假吧。”阿凝心头一喜,心里对那个找她的人十分感激。锦环伺候着她梳洗一番,换了身青碧色绣牡丹卷草花纹对襟襦裙,梳了个凌虚髻,只簪了一支金累丝牡丹流彩步摇。原是很普通的衣饰,可临走前肖嬷嬷瞧她一眼,开口道:“姑娘把步摇换成绢花吧。”这步摇垂下的细碎的五彩宝石,委实把那张脸衬得愈发艳色夺人。想起前厅等的客人……还是低调一点好。阿凝依言换了朵黄色绢花,艳色被压了几分,可又透出一股子娇丽可人来。肖嬷嬷也没法子了,只好由她去。阿凝听说前院的客人是宁世子,瞬间还诧异了一阵。宁府的世子宁知书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么?锦环提醒道:“姑娘忘了?就是宁二公子呀。今年正月里,宁二公子已经封为靖北王世子了。”想当年,宁二公子可是锦环心中最俊的公子之一,只不过自从见过了祈王殿下,其他公子就渐渐被夺去了光辉。阿凝“哦”了一声。是墨哥哥。怨不得阿凝健忘,自从荣宓和宁知书过世,宁知墨似乎在阿凝这里出现极少。当年他曾试图求娶阿凝的事情,阿凝也完全不知情。阿凝仔细想了想,似乎上一回见他,是很久以前送馥儿出京的时候。她送馥儿到京外,而他护送馥儿出京,直到上了南下的船。原本待出嫁的姑娘是不宜见客的,但是姜氏念着宁知墨小时候同荣府的交情,还是让阿凝出去见一见。花厅里,宁知墨正在和荣寰对弈。阿凝走进花厅时,一眼就瞧见哥哥对面一位石青色锦袍的男子,行止从容,面容温雅,执了棋子的手指白皙而修长。“墨哥哥!”宁知墨抬起头,一时被那抹璀璨光辉刺得双眸微疼。他站起身,“宸儿。”当年朝他哭鼻子的小姑娘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这一身夺目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他静默片刻,把一只红木匣子送给阿凝,“今日我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宸儿meimei大婚在即,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的,便亲手做了一只木雕来给你。”阿凝把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巴掌心大小的木雕娃娃,纯真可爱,娇俏玲珑。细看那五官,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宁知墨不好意思道:“我技术不太好,没能把meimei的气度风仪雕出来。”阿凝把那小木雕放在手里捏来捏去,一脸惊喜,“这个好可爱,我好喜欢。”荣寰也过来看,赞叹道:“这个工艺很不错了,没想到彦钧还会这一手。”“meimei喜欢就好。”他顿了顿,又道:“愿meimei以后能永远平安喜乐。”“谢谢墨哥哥!”阿凝道,“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送完了东西,宁知墨就告辞了。阿凝亲手抱着木匣子笑眯眯地回衔思阁。锦环诧异道:“怎么这样快?”锦环还记得当年在明玉山庄,宁世子因为偷亲姑娘被六殿下撞见,两个人还打了一架呢不爱成婚,薄情老公请让开。这会儿姑娘马上就成亲了,宁世子此来,锦环以为怎么都得有一场纠缠才是,怎么这样干脆?“墨哥哥送了我一个木雕。”阿凝立刻拿出来炫耀。锦环瞧了几眼那木雕,又疑惑道:“宁世子没说什么特别的么?”阿凝随口道:“没有啊。哎,这个木雕真好,我想多雕几个来玩儿。”锦环叹口气,姑娘明显已经把小时候那件事给忘了。另一边,宁知墨立刻荣府,心头却是沉甸甸的。任何一个男子,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即将嫁给另一个人,都会痛苦的吧。这份痛苦,他只能默默咀嚼。阿凝觉得他很久没有来找她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关心她。这两年,他逐渐觉察到祈王的势力,几乎像是一道屏障,把阿凝和任何其他男人都隔离开来。阿凝几乎不出门,一旦出门,便是明里暗里诸多保护。他初始时还有心试图去见她,后来渐渐放弃了。他已经是靖北王府的世子,他有他的使命,他没有任性的权利。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和阿凝是同病相怜。他们想把长兄、长姐留给自己的任务做好,让天上的他们能看见。他想,或许祈王是那个最能给她幸福的人。只要她能过得开心,就好。不得不说,宁知墨送礼物的段数实在很高。这日在枢府忙了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