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母之道（续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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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448 2021年9月1日 李老师的危机 整个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虽说是一起值日，但是擦黑板和扫地的事 情都是我在做，姚念一点都没有参与。说她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倒也不对，因 为她正靠着窗边的墙上看着窗外，尽管我不知道她是在看什么。 「喂，你倒是干点活啊。」我拿着扫把拖着地，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不满地说 道。 「这点事情你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我。」姚念一脸冷漠。 「可是是两个人的值日啊，你不干活说不过去吧。」我争辩道。 「你也可以不干，毕竟我又不怕挨骂。」姚念耸耸肩，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行，算你狠。要不是班主任会在家长会的时候跟我妈告状，我也懒得干。」 我握紧了扫把，抱怨道。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姚念冷不丁地说道。 「我才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都没什么底气。 「也是，总有些情况能让你胆大包天。」姚念冷笑道。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神色有点慌张，握着扫把的手心甚至出了汗。 「她好像去了哦。」姚念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什么？」我一边不解地问道，一边放下扫把来到窗户面前向外看。 只见李文月正与钱秃子并排走着，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位中年女性。他们刚 出教学楼，正向校门方向走去。从五楼这样看去，只能看出他们正在交谈，但自 然是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不过从李文月的肢体表现来看，她似乎没有感觉有任何 危险。 「这要出事。」我脱口而出道。 「哦？出什么事？」姚念饶有兴致地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得跟上去，阻止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我语气坚定地 说道。 「你去就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姚念一脸不屑。 「她可是你老师啊，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我愤怒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不过一场萍水相逢罢了，与我何干。」姚念正色道，「不要 用你口中的所谓良心来绑架我。」 我没工夫再和姚念在这里理论，放下扫把跑出了教室，连书包都没有带。一 路小跑地来到校门口，看到李文月三人正在一辆黑色轿厢车前交谈。我躲在一棵 大树后面，观察着他们。 钱秃子似乎在邀请李文月上车，但李文月表现得并不是那么情愿，时不时地 在微笑着摇头。面对钱秃子想要上手的举止，李文月则是向后退了一步，走近另 外一名同行的中年女性。不过，那中年女性似乎是钱秃子那一边的，在和他一起 唱戏，不停地在李文月面前说着钱秃子的好。在这样左右夹击的攻势之下，李文 月好像有一些动摇了。 「这就是你说的阻止吗？」从我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把全神贯注观察他 们情况的我吓得不轻。 「吓死人了你。」我回头一看，正是姚念，才放下心来，便对她小声说道， 「过来点，你那样会被发现的。」 「怕什么，声称正义的一方没想到还要躲在暗处，这就是你贯彻的正义？」 姚念没听我的话，反倒是讥讽地回应道，「就你这样躲在这里，你要怎么阻止事 情的发生？」 「这叫智取，怎么可能没脑子一头冲上去。」我有点生气地说道，觉得姚念 只会在一边说风凉话。 「呵，智取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智取了。」姚念双手环胸，冷笑着说 道，「他们可是要走了哦！」 「不好！」李文月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那两人的攻势，和他们一起坐进了车 里。车缓缓开动，我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很快我就会失去他们的踪迹。 我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在刚要上车的时候，我意识到兜里只有十元钱， 怕是不够打车费的。我转头看向还没有走的姚念，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十分不情愿地向她开口寻求帮助。 「好一个智取啊。」姚念取笑着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我，「利息是十倍哦。」 「打劫啊你。」我接过钱，啐了一句，随后立刻关上车门，让司机师傅跟上 那辆轿厢车。 一路上，我一直注视着轿厢车，以防跟丢了，特别是在红绿灯路口的地方。 那车的车窗是不透明的，我没法看到车厢里面的状况。不过想了想至少还有一位 女性在车里面，倒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情。 大约开了二十分钟，他们在一家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在这里下来 了。 这是一家看上去非常豪华的酒店，门前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停着各式各样 的车，看上去它们都不是低档车。我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大厅，一个穿着制服的女 服务员向他们迎了上去，向钱秃子点头示意。 「钱主任您好，您订的包厢在三楼，我这就带您去。」在接待李文月三人的 过程中，女服务员一直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随后，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电梯前。 等到他们上了电梯后，我等了两分钟后从楼梯上到了三楼。三楼全部都是包 厢，而且门都是关着的，无法判断他们是在哪一个包厢。而且服务员和传菜员们 来来往往，只有我一个在这里晃悠显得格外突兀。 正当我愁着怎么定位他们在哪间包厢时，看到刚才的那位女服务员正拿着一 盒红酒和一盒白酒走过来。我跟在她后面，左右看着，假装只是路过一般。但很 可能，她压根就没有想要注意我，不过是我自己想太多罢了。 她敲了敲门后，打开了一间叫做「沉香」包厢的门。我找到了一个角度，能 窥视到里面的情形。这是一间小包间，放了一张还挺大的圆桌子。但是只有他们 三个人坐着，李文月坐在正中间，钱秃子和另外一个中年女子分别坐在她的左右 侧。 女服务员把酒放在桌子上以后，询问了钱秃子的意见后打开了红酒，并给三 个人都斟满了酒杯。随后，从包厢里退了出来，并把门关上。 这老色狼一看就想把李文月灌醉，然后把她带去事先开好的房间，真是阴险。 我贴在包厢的隔墙上，试图探听里面的动静。只见他们有说有笑，钱秃子一 直在夸李文月这一个月表现多好，评优一定是她了之类的话。而中年女子也是一 个劲地附和着，说什么学校里物理系成绩最差了，找了好多个老师都没有什么起 色，直到李文月来了什么什么的。席间，听到好几次斟酒的声音。 从走廊尽头的窗外看去，天已经完全黑了。如果我不做点什么的话，钱秃子 的计划就要得逞了。闯进去？这显然不行，不仅帮不上忙，还很可能在我升学的 路上给我搞麻烦。可是除了闯进去以外，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心里特别着急， 同时也特别难受。明明只是隔着一扇门的事情，我却只能这样袖手旁观。明明和 姚念说了要「智取」，到头来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可真是无能。 期间，那名中年女子从包厢里走了出来，把门虚掩着。 「老死鬼，老是麻烦老娘。」中年女子向前走了两步，小声啐道，随后从包 里取出一支烟。点燃香烟后，她拨通了手机。 「喂，小张，你给老鬼把ＫＴＶ给订一下，他等下就过去了。其他的事我来 安排。」中年女子一副命令的口吻。电话对面这个小张和中午钱秃子打电话的那 个小张大抵是同一个人。我不由地有点好奇这个中年女子是什么身份。 随后，中年女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乘上了电梯。我没有跟上去，而是把虚 掩着的门推开了一丝缝隙。透过这条缝隙，我看到钱秃子粗糙的手正放在李文月 大腿的长裙上。而李文月脸上泛起红晕，不停地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的手抓着钱秃子的小臂，像是想要把他的手挪开，不过没有成功。 「李老师你真漂亮。」钱秃子把身子向前倾，鼻子都快要贴到李文月脸上了。 他深呼吸，嗅着李文月脸庞上的香气。他的嘴角在动，怕不是想伸出舌头去舔这 白皙细嫩的脸庞。 「钱主任，你别这样。我，我得回家了。」李文月极力地保持着清醒，用力 推开钱秃子的身体，站起身来。虽然有点摇晃，但李文月还是能够自主行动。不 过钱秃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抓住李文月的袖子，没肯让她走。 「听老师们说，李老师唱歌特别好听。我特意订了个设备特别好的ＫＴＶ包 厢，让你一展歌喉。」钱秃子倒也不来硬的，跟着起身。 「不，不用。下次吧钱主任。」李文月抵抗地说道。 「诶，给个面子嘛李老师，你看评优都是你的了，唱个歌就当谢谢我吧。」 钱秃子露出狡猾的笑容。 「……好吧。」李文月揉着太阳xue，沉默了片刻，不情愿地回答道。 我忙离远了一些，看着他们从房间出来。此刻，我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 去把李文月抢走。 我观察了一下，钱秃子似乎喝的也不少，脸上通红，走路也不稳。如果要抢 人的话，现在是最佳时机。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加速跑上前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壮男突然从电梯里出来。 「你来了啊，快扶好李老师。」钱秃子高高在上地说道。 「明白。」壮男手抓上李文月的肩膀。 「主任，这位是？」李文月问道。 「这个是小张，我司机。」钱秃子笑道。 「混蛋！」我停住脚步，低吼道。我深知想在这样一位壮男面前抢过李文月 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得想其他的办法。 在他们的车再次启动之后，我又叫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