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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且慢,王爷莫急,此事不要闹得太大。兴教寺种来既是做观赏之用,想来不惮赠人,我们悄悄去讨,莫教人知道是王爷要的。”沈数压了压心中的激动,道:“先生说的是。此事先生安排。”邬正笑道:“王爷放心,包在在下身上。”沈数这才回到房中坐下,手里还紧捏着那两页信纸:“蒋姑娘,这可真是送了一份好礼!”真是让他惊喜莫名。邬正真的好奇了:“究竟是——这位蒋姑娘与王爷……”为什么会送这么一份惊喜来啊?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沈数喝了口茶,才从无锡买药说起,一直说到兴教寺遇到于思睿。原觉得事情并不多,谁知等到说完,才发现居然也说了许久。邬正一直含笑听着,这时才道:“如此说来,蒋家这父女二人,王爷对他们印象颇佳?”沈数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都是热心之人。蒋姑娘虽则脾气大些,却十分聪慧。当年之事,说起来本与他们无关的……”邬正也点头道:“其实先贤妃娘娘故世,侯爷也心知肚明,此事未必怪得太医。只是王爷的眼睛,却与太医脱不了干系。”贤妃之死乃因嫡位之争,后宫之宠,定北侯一家子还不至于扔了正主儿只找太医的麻烦,只是后来沈数被送到边关,发现他双目之疾出于胎毒,殷家这才深恨蒋方回的。沈数叹了口气道:“别的倒也罢了,难得在西市我说了西北军中难处,蒋姑娘便一直记在心中。”倘若不是真的关切此事,怎么会在兴教寺看到番椒就想到能用于军中?一说到这个,他就不禁想起将要成亲的崔家,若是崔秀婉对西北军事能有蒋家姑娘一半的关切……“崔家姑娘的病如何了?”邬正这次来,定北侯夫人揪着他耳提面命的便是成亲之事,说起姑娘,自然就想到了崔家。沈数的神色立时就淡漠了下来:“端午时在行宫里见了一次,看起来颇为黄瘦。”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显然是没有痊愈。“其实也无须痊愈。”邬正沉吟了一下,“过几日郡王府之事就要掀出来,到时只怕太后又会借口推迟婚期。不如先定下日期,成亲之后再慢慢调养便是。”沈数一哂:“她听说西北便避之唯恐不及……”若说婚后去西北调养,怕不吓出毛病来。邬正正色道:“婚姻大事,岂容她有什么想法,这可是先帝赐下的亲事!”他是定北侯亲信之人,与沈数十分相熟,自然也知道他来京城之前,尚对这位未婚妻子颇怀希望,然而此刻说起话来,却带了嘲讽,便知他心中失望,遂道,“王爷只管让钦天监挑日子罢,此事由在下去崔家商谈,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沈数有些怅然地笑了笑:“我原想着能如舅父舅母一般……”琴瑟和谐,共保西北。邬正干咳了一声道:“婚姻结两家之好,妻者齐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就是了。”世上有几对夫妻能像定北侯夫妇一般性情相投呢?更多的都是看着彼此的门楣,谋求更多的利益罢了。沈数失笑:“先生自己还未娶妻罢?”邬正老脸一红,起身道:“在下去瞧瞧那些账册。”他出门沿回廊走了几步,便听前头有人说话,却是蝉衣在轻斥蝶衣:“邬先生来了,几位侍卫大哥也都在,王爷还未说什么,你便抢着说话,这是什么规矩?”蝶衣噘了嘴道:“我是瞧着蒋家送来那些破东西生气……再说,这一路上,你也没说什么呀……”蝉衣沉着脸道:“那时候王爷心中不快,我原想着你多说几句博他一笑也好,谁知竟渐渐的纵了你,连家里的规矩都忘记了。蒋家送什么,自有王爷处置,哪轮得到你先开口?何况蒋家信里说,要送的是金创药,那些礼物不过做个样子罢了,你什么都不曾明白,就这样冒失,成何体统!幸得今日都是自己家里人,若是有外人在你也这般,可不丢尽了王爷和侯爷的脸?”蝶衣低了头道:“若有外人在,我万不会如此的。”“做顺了的事,习惯便成自然。你说不会如此,可谁能保到时不会一个疏忽就将说惯了的话说出来?难道真的说了,你还能咽回去不成?”这下说得蝶衣无言以对,半晌才道:“jiejie,我知道错了。打今儿起我再不敢了,再犯,你就打我的嘴。”蝉衣这才转怒为喜,拉了她的手道:“你好生改了,我哪里舍得打你。因咱们自小就伺候王爷,王爷也给我们体面,却万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切记,得意便要忘形,忘形便会失礼。王爷或者不计较我们,若将来娶了王妃,瞧见我们失礼,不说你我轻狂,倒要猜疑王爷没规矩了。”蝶衣连连点头,两人携了手走了。邬正站在原地,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心道:“这是个有分寸的丫头,林嬷嬷倒没看错人。将来若是崔家姑娘不成,王爷房里有这个丫头管着,也不致出乱子。”☆、第72章心病薄荷回到蒋家,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劲,来往的仆妇都带几分喜色,随手拉了一个问话,那小丫鬟笑嘻嘻道:“二老爷补了缺了,二太太放赏呢。”景氏手松,她这样的粗使小丫鬟都得了二百钱,比一个月月例还多呢。“补了什么缺这样喜欢?”小丫鬟哪知道那许多,歪头想了想道:“仿佛是管盐的,记不清是什么官了。”薄荷见她说不清楚,便放了她去,自己回东偏院见桃华交差。进了屋,正见桃华对着镜子理头发,见她回来便笑道:“正好你回来了,跟我去向二伯母道喜去。二伯父补了盐课提举司的同提举,还升了一级呢。”文林郎那个散阶原是正七品,同提举却是从六品,由散阶转实缺本已不易,还能升一级,难怪景氏要大发赏钱了。薄荷连忙洗了手上去帮她梳头,一面先将自己的差事交待了一番,这才问道:“二老爷怎么这样大喜?”桃华笑道:“听说也是陆大将军在皇上面前说了话。皇上前几日接了京外的折子奏盐价居高,就调京里盐课提举司的人来问,谁知答了个一塌糊涂。皇上恼了,就把等着补缺的人叫了几个过去。二伯父行商这些年,走过许多地方,虽说是贩药,当地的盐价米价丝价也是知道的。皇上听二伯父答得好,说在京里这些人还不如个跑外的商人,当即就把那原来的同提举抹了,叫二伯父走马上任,还说大伯父在户部也是兢兢业业,可见咱们家家教好呢。听说,还给宫里大jiejie赏了东西。”虽说这次是蒋铸升官,但蒋钧也得了皇帝一句好评,还特意吩咐了赏蒋梅华绸缎首饰,便是皆大欢喜了,所以景氏这样的大发赏钱,小于氏也没酸得很厉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