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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杏华在回廊下坐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拉紧了桃华的手:“三jiejie——”到底谁能救她?怕是也只有桃华了吧。虽然她现在的情况与前世似乎有些不同,但一样能出入宫中,还有了医术精湛的名气,也不差什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桃华回想了一下,似乎是蒋榆华提到那个刘翰林的时候,蒋杏华就失手翻了茶杯。“方才,方才三弟说的那个刘翰林……”蒋杏华不知该如何说。若是说了,只怕经不住桃华刨根问底,若是不说,又如何向桃华求助呢?“刘翰林怎么了,你认得他?”“我听说过。听说他家里本有妻子,后来他中了进士,就把妻子休回娘家去了。他不是个好人!”“是吗?”桃华并不关心蒋杏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对她说的话倒并不质疑,蒋杏华很少在背后说人,更不会无缘无故诬蔑一个陌生人,“如此说来这人品性不好。罢了,反正三弟也只是向他讨教学问,理他呢。”“但——三弟以后还要应考的,定然会跟他相交更深……”“你怕三弟被他影响?”桃华有点莫名其妙,“休妻这种事,也不是三弟自己说了算的吧?”休妻是大事,说起来也就是这些寒门学子们乍然有了功名之后来个贵易妻什么的还好cao作,如果是官宦人家,娶妻本来就是门当户对的,娘家也都有些实力,你随便休个妻试试,那就是要结仇呢,先掂一掂自己的份量再说话吧。“不是——”蒋杏华脸胀得通红,终于小声道,“我听说他现在还没娶妻,万一……”她忽然灵机一动,居然想出了个借口,“他能教导三弟,父亲说不定就想拉拢他,万一想着跟他结门亲事——三jiejie,你和二jiejie年纪都到了……”桃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想到这上头来……”蒋杏华连耳朵都红了:“三jiejie,你不知道父亲他——若是能拉拢一个翰林,他,他定然是愿意的……”这话在这个时代说出来简直已经是有些大逆不道了,女儿公然批评父亲,即使只是在心里想想都要算不孝的,蒋杏华今日已经是鼓足勇气了。若不是一下子受了刘之敬要来做客的刺激,她是根本不敢宣之于口的。不过桃华倒是很赞同她的想法。蒋钧此人,一看就是热衷仕途。连嫡女都能送到宫里去,拿侄女拉拢一个翰林肯定也能干得出来,而且恐怕在他心里,还觉得是给侄女找了桩好亲事呢。“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大伯父做不了我们的主。”又不是自己没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祖父母尚且要往后站呢,何况是伯父。“我,我就是心里多想……”蒋杏华脸上的红潮褪下去一些,又显出苍白来了,“三jiejie,总之这人不是好人,若是不让他来我们家里就好了。”“这种事我们也做不了主。”桃华拍拍她的手,“不过他来了也只在外院,与我们无关。看你脸色这样不好,还是回去歇着吧。”与蒋杏华分了手,薄荷看四下无人,才小声道:“姑娘,奴婢怎么觉得,四姑娘方才说的那些话……有点不大对劲呢?”桃华点点头:“是不大对劲。”如果是为了她和蒋莲华,蒋杏华不至于吓成那个样子。说句不太好听的,她们还没那么姐妹情深呢。“奴婢疑心——四姑娘是怕她自己……”毕竟蒋钧能做主的,还是自己的女儿。“那她未免也疑心太过了。”桃华觉得奇怪,“她才多大?”“姑娘,四姑娘只比您小一岁而已,说起来也能谈亲事了。”桃华吓了一跳:“哪有这么快!”不过想想,蒋锡还不是已经开始给她自己物色结婚对象了吗?“但是那什么翰林,既然娶过妻,又是几年前考上进士的,年纪肯定不小了吧?”少说也应该在二十以上,这得比蒋杏华大至少六七岁呢。薄荷撇撇嘴:“不是奴婢说——大老爷可不管这个。”不得不说,这话倒是真相。“不过,四姑娘自己害怕,为什么偏要扯上姑娘?”薄荷有些不悦,“奴婢总觉得,四姑娘实在是奇怪。”桃华也觉得蒋杏华挺奇怪的,不过她管不到蒋杏华:“随她去吧。”薄荷喃喃道:“可奴婢觉得,四姑娘仿佛在讨好姑娘,莫不是觉得姑娘如今有了名气,想借着姑娘——攀一门好亲事?”也难怪薄荷会作此想法。对女子而言,婚姻就是第二次投胎,蒋杏华在蒋家已经是这样了,想要改变处境,唯有嫁入一个妥当的人家。可偏偏这件事是她自己做不了主的。“我有什么办法?”桃华不同意地摇摇头,“何况,当初她给柏哥儿做这做那的时候,我根本就还没进过宫呢。”薄荷想想倒也是的,不由得更迷糊了:“真不知道四姑娘是个什么意思……若她真是想亲事,就该如姑娘说的,去孝敬老太爷才是啊……”桃华也只能摇摇头:“随她去吧。”总之蒋杏华多半是有所求的,到时候如果她能帮忙就帮一下,实在帮不了的话也就没办法了。谁让能替蒋杏华做主的人,她偏偏不去亲近呢。蒋榆华考取了秀才,蒋家上下都是一片欢喜,但蒋钧回来之后,却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怒,听说当夜在书房里又把蒋松华骂了一顿,并决定马上宴请刘之敬,以表谢意,若是还能请他继续指点蒋榆华,那就更好了。刘之敬是外男,即使宴请也是在外院,与后院的女眷们无干,因此除了长房之外,其余人都并不在意。景氏拿了采买药材的账跟桃华对账,一面说着闲话:“崔大姑娘如今已经大好了,如今婚期也定了,家里正忙得什么似的。”之前崔秀婉虽然病着,但那些纳采之类的程序都已经陆续走过了,现在只要最后确定一下婚服之类,就可以等着成亲了。“这是大喜事啊。”桃华随口应着,将账簿收起来,“二伯母的账记得最明白了,我就不誊抄,直接下午拿去郡王府就行了。”景氏犹豫了一下,道:“你去郡王府报账?”“是啊。我爹不肯管账。”桃华想起来不由得一笑,“爹一碰上数目字的事就头痛,之前在家里他管过一段时间的账,简直头痛无比,之后就再不肯沾手了。”那是李氏过世后的日子,到后来账都是她来管,蒋锡就乐得撒手,这几年从来就没再翻过帐簿。景氏笑了一下,还是道:“桃姐儿,你娘去得早,曹氏——嗯,或许无锡习俗与京城不同,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实在不宜在京城这样抛头露面的,且还是频频与——哎,安郡王总归是外男。你看今日你大伯父宴请那位刘翰林,是连内院都不能进的……”桃华笑了笑:“多谢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