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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过门,少不得要酬谢蒋姑娘呢。”桃华自从听了景氏的试探之后,总算是知道崔幼婉为什么见了她就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了,现在听她又故技重施,便没了应付的心情,只抬手向殿内指了指,淡淡地道:“行宫虽不比宫内,却也有规矩不可喧哗,崔二姑娘莫要惊扰了太后。”一句话说得崔幼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行宫的屋宇都浅,在门口就能听见里头太后与人说笑的声音,可见桃华纯粹就是在睁眼说瞎话。可偏偏她的话又是拿着规矩往下套,不但找不到破绽,还显得崔幼婉很不合规矩的样子。这廊下当然还有别的宫人内侍。沈数在宫中不为太后和皇帝所喜那是人人都知道的,崔家做为沈数的未来岳家自然也不会多招太后待见,是以有几个胆大的宫人都面露笑意,看在崔家母女眼中真是刺目刺心。崔夫人眼含怒气地拉了女儿一把,径直往殿内走去。心中却在不停地思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蒋三做侧妃,即使无法阻拦她进安郡王府,也最多只能做个侍妾,否则将来崔秀婉定然斗不过她,万一再被她抢先生下长子,只怕就要翻天了。桃华可不知道崔夫人已经脑补出一整套的宅斗大戏了,她只是觉得崔秀婉有点儿不大对劲。脸色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走起路来一只手还总是捂着肚子,难道是姨妈痛?旁边一个宫人见她一直注视着崔秀婉,显然是有些误解了意思,笑吟吟地道:“听说崔大姑娘一路过来行宫有些晕车,昨夜又吐了。这身子实在娇弱,也不知将来能不能担得起郡王府的中馈。”这位蒋姑娘如今也算太后身边的红人,来行宫都要特别带她随驾,若能讨好一下,还是应该讨好的。何况只要说上两句崔家的事儿,根本就是惠而不费。“又吐了?”桃华不禁皱起眉头。崔秀婉的身体的确不怎么结实,想也知道,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不动裙笑不露齿,整天大概不是看书就是做针线,连太阳都不怎么晒,当然不可能身体结实活蹦乱跳。不过这些高门大户的女孩子,却也是仔细调养着长大的,饮食补品俱全,也并不会有什么大毛病。所以崔秀婉之前的呕吐不止,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好,但是一经治好也就不会再病,现在忽然又这么娇弱起来,难道真是因为晕车?怎么总觉得不大对劲呢。☆、第89章观猎虽然皇宫规矩森严,但女人爱八卦却是不可扼杀的天性,如今到了相对宽松些的行宫,宫人们也都放松了些,当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说起话来。有看不上崔家的就说崔秀婉面相单薄,有些却是羡慕她要嫁为王妃婚礼隆重,还有几个资历老些的,却知道昨日桃华才被吴才人惊了马车险些出事,这里头颇有奥妙,便不动声色地略远离些。别看只是在小小的廊下,却也足以绘一副众生百态图了。正说着,就听说笑声传来,皇帝带着一群年轻人从外头进来,一个个的都是兴奋异常的模样,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过来了。殿内太后也听见了声音,皇帝才从小径上走来,太后身边的心腹宫人青玉已经出来,含笑行礼:“娘娘远远听见皇上说笑,还问皇上何事这样开心呢。”皇帝笑道:“方才去看了猎场,射了几只兔子,送去给母后加菜。”随手一招,一个小内监抱了两只活兔子上前,“这里还有一对活的,给母后赏玩散心。”这两只兔子都是雪白的毛,看颜色就不像野兔,估摸着是管理南苑的人自己养的,不过青玉显然是分不清楚的,瞧着欢喜却又扎撒着手不敢去接。皇帝一笑,亲自拎了两只兔子的耳朵,进殿内去了。跟他来的一群人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皆是男子,自然不能随意进殿,都候在了殿外。桃华立在廊下,跟宫人们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多看他们一眼。可惜她不看人,却有人看她:“蒋姑娘!”桃华一听就知道,这是江恒。江恒穿着一身劲装,肩上还披了一件短皮甲,年轻的脸在运动过后红润润的,满脸笑容地走到廊下:“你怎么站在这里?”当然是在这里伺候你的太后外祖母啦,这还要问吗?桃华腹诽着,抬头笑了笑:“二公子也来了?”院中那一群年轻男子们便有人挤眉弄眼起来,江恒威胁地冲他们抬了抬手,笑道:“皇上这次要考我们弓马,来的人不少。明日围猎,蒋姑娘去不去看?”桃华当然还是挺想去看看的。皇家围猎,自然是大场面,再说,她还想看看究竟那块玉雕水仙花落谁家呢。可是这不是她说了算,只能含糊地道:“我是来侍奉太后的,自然是听太后娘娘的旨意。”江恒看她神色有几分遗憾,只觉得心里一热,冲口而出:“我去跟太后说。”廊下那一群人里,立刻就有人毫不遮掩地笑出了声。江恒脸上红了一下,但仍旧对桃华道:“你既然是随驾侍奉太后的,当然也该跟着去猎场。”“二公子。”方才出来接皇帝的青玉这时又走了出来,笑吟吟看着江恒,“太后娘娘唤二公子进去呢。”江恒低声道:“你等着,我这就去说。”桃华想劝阻,不过江恒已经飞快地走进殿内去了,她也只能把一串很长的话咽到肚子里,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谢谢。不管怎么说,江恒总是一片好心。不过江恒才进了殿里,廊下那群年轻人里就忽然有人捏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去跟太后说——”这人明显是在模仿江恒,却偏偏又学着女声,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好几道目光肆无忌惮地就对着桃华投了过来——显然,站在廊下跟宫人们一起,已经表明了桃华身份不高,而这些人都是勋贵子弟,自然是用不着顾忌的。倒是其中有人大约知道桃华的身份,小声道:“这位应该就是前些日子治好太后的蒋家姑娘。”“不过一个医女罢了。”另一个满不在乎,轻蔑地瞥了桃华一眼,“听说还跟承恩伯有些夹缠不清。”“不是。”又一个人笑起来,“是跟安郡王。这就是蒋郎中的侄女,宫里蒋婕妤的meimei。前些日子,蒋家不是在替安郡王采买什么药材吗?”“原来如此……”“可不是。”看起来深知底细的那人也就二十出头,一脸轻蔑,“倒是颜色生得好些,也难怪我那位叔父在兴教寺见了人要上前搭一搭话了。说起来,蒋郎中家中的女儿,倒是生得都不坏。”“于铤——”最初说桃华治好了太后的那年轻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到底是治好了太后的……”于铤神色不屑:“不过是凑巧罢了,她哪会有什么医术。”他是于阁老的孙子,消息自然比别人更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