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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些红痕简直哪哪儿都有,也不知道王爷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果然当时她应该进屋来看一看的,郑姑姑说得含含糊糊的,实在是不可信。“傻丫头,别看了。”桃华被自己的丫头看得脸上一阵阵发热,“赶紧跟我说说,到底送了什么信来,别耽误了正事!”郑姑姑从外头进来,直接把薄荷支使出去了:“给王妃准备热水,把我刚才拿来的那包药加进来。”自己亲自来伺候桃华,“西北送了信来,说发现了疫症,王爷看过信就直接进宫去了。”至于具体是什么疫症,那是写在信里的,她没看见。桃华这下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能让沈数不避嫌疑立刻进宫的,定然不是小事。郑姑姑看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浴桶里还扭来扭去,只好道:“王妃这会儿着急也是没用的,总还得等王爷回来。”这个道理桃华当然知道,只是心里着急却是压不下去的。眼睁睁看着外头的天渐渐亮了,一对龙凤红烛也烧到了底,先是龙烛火苗晃动一下,嗤地一声灭了,桃华转头要去吹那凤烛,便见凤烛的火苗也是一爆,随即熄灭。郑姑姑满面笑容地道:“龙凤花烛齐到头,这是好兆头,将来王爷和王妃必定白头到老。”虽然沈数已经进宫,但既然天色已亮,合府下人就都该来拜见女主人。当然这也不是说你想来拜见就能来见的,蝉衣和蝶衣是领头的,自然一早都过来,等着先给王妃请安。这会儿两人站在外头,郑姑姑的话都落进了耳朵里。蝶衣当即就眉开眼笑起来,被蝉衣狠狠剜了一眼:“这是什么地方,让你这样没规矩!”蝶衣吐吐舌头将笑容收了回去,肃手立好,心里却觉得蝉衣近来脾气着实的大,不过是一些小事,总是会招来她的斥责。其实她们两个原是一起被定北侯夫人挑来伺候沈数的,说不上谁比谁有资历,不过是蝉衣年纪略大一点,人也仔细稳重,蝶衣顽皮,打小就总被她照顾,所以年纪渐长之后也一直把她当jiejie,事事都听她的。可是就算是亲姐妹,总这么动辄得咎也叫人心里不自在,何况两人还不是亲姐妹,资历又是相同的,就是沈数那里,也没见特别偏倚了谁。蝉衣这样事事端起架子来,蝶衣再是个万事不走心的,也觉得有些不高兴。何况这会儿屋外还不只是她们两个,还有王妃陪嫁过来的人,当着外人的面就给她没脸,这可是做jiejie的该做的?蝉衣没注意到蝶衣的情绪变化,因为她自己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王爷接了西北的急信,走时还不忘记叮嘱一声不要惊扰王妃,就连她说话声音大了些,也被王爷训斥了一句,这可是从来未有的事情。门里传来细微的声响,郑姑姑从里头出来:“摆饭吧。”然后好像忽然才看见了蝉衣和蝶衣,笑微微地道:“两位姑娘来了,里头请吧。”郑姑姑是皇帝指下来给桃华指点规矩的人,虽然现在已经跟宫里没了关系,也没人敢怠慢她,蝉衣和蝶衣冲她稍稍福了福身才鱼贯进了屋里。郡王府的窗户上糊的是透光极好的明纸,每间屋里还有两扇小窗用的是琉璃窗,因此采光良好,虽然现在天色刚刚明亮,屋里也用不着灯烛。桃华已经换了衣裳——新婚头三日,照例是一色的红,越发衬得她脸色红润,眉眼之间似乎都有了桃花的颜色,还带着几分慵懒,看在蝉衣眼里只觉得如同有针刺心一般,不由得深深垂下了头去:“奴婢们给王妃请安。”“都起来吧。”桃华身上还不大舒服,只摆了摆手,“你们都是王爷得用的人,无须如此大礼。”蝶衣悄悄抬头,看了桃华一眼。在无锡药堂里她被桃华毫不客气地堵了回来,还坑掉了几两银子,当时气得几乎要炸了,回来之后足足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提起这事儿就恼火。谁知道这风水轮流转,当初被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如今居然成了郡王府的女主人呢?哎,前些日子她只顾着高兴王爷终于能成亲了,娶的还是自己心爱的人,倒忘记了这位可是自己大大得罪过的,也不知道王妃会不会记仇的,万一要是记仇,她该怎么办呢?桃华看蝶衣怯怯的眼神就有些好笑。这个丫头的心事全都摆在脸上,这会儿眼珠子滴溜乱转,是个人一看就知道她心虚,也难怪青柳说她简单。想来定北侯府对沈数来说是个真正的家,无须勾心斗角,无须相互提防,所以才能容得蝶衣这样的丫头在身边一直伺候,还升到了一等大丫鬟的位置。想到定北侯府,就想到疫病,桃华忍不住问道:“王爷接了西北的急信就去了宫里,你们谁知道信里写了什么?”蝶衣倒是很想将功折罪一下,可是她并没看过那信,只得抱歉地摇了摇头。蝉衣垂着头低声道:“王爷的信,奴婢们是不敢偷窥的,自有王府的规矩在。请王妃恕奴婢们不能作答。”这话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义正辞严,啥毛病也挑不出来。可郑姑姑在旁边就皱了皱眉。她在宫里呆久了,宫中之人,惯会一句话都要拐上三个弯儿,话里话外的含义不知有几重,蝉衣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就是在暗指桃华不懂郡王府的规矩,随意插手沈数的事。郑姑姑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桃华,其实蝉衣这么说也是有些道理的,新嫁娘到了夫家,的确最忌一上来就插手丈夫在外面的事务。她是知道沈数看重桃华的,然而究竟看重到什么程度,她也没把握。桃华却仿佛根本没听出蝉衣的意思似的,又追问了一句:“那么疫症的事,你们也不知道了?”这个是知道一点的。传话进来的时候蝉衣就知道西北那边发了疫情,送信来的侍卫是定北侯府的人,自然会透露两句。不过蝉衣只道:“只听说是发了疫,却不知道究竟如何。”“那把送信来的人请进来吧。”桃华见在这两人身上问不出什么,也就不费这工夫了。“王妃!”蝉衣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那是外院的侍卫,进内院来成何体统!”而且那是定北侯府的侍卫,不是什么人都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沈数进宫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桃华实在等不及,哪儿有工夫跟她讲些有的没的,转头直接吩咐薄荷:“去把人请进来。”薄荷转头就出去了。蝉衣一下没拉住,急得想跺脚:“王妃,这不合规矩!”“难道侍卫就不能进内院?”桃华瞥她一眼,“事急从权,若是这会儿内院里起了火,侍卫也就在外面眼睁睁看着?”扯淡呢。“可这是王爷的事务,王妃不该擅自插手!”蝉衣被桃华噎了回去,心里一怒,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桃华嗤笑一声:“且不说我与王爷夫妻一体,不分什么你我。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