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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食,却见两个扫地婆子在园子门口窃窃私语,见了太夫人连忙垂手而立。太夫人心情好,也就爱多说几句话,随口道:“说什么呢?”谁知两个婆子对看一眼,竟不敢回答。太夫人顿时疑心起来:“你们两个在嚼什么舌头?”不敢说出来的话,自然不是好话。太夫人不管事儿,可也不许家里有人背后乱嚼舌根,当即拉下了脸。两个婆子吓得连忙跪倒:“奴婢们就是听说,王妃今日在军营里亲手杀猪开膛,还,还把那猪rou又缝起来……”太夫人听得莫名其妙:“什么猪rou又缝起来?王妃去营里杀猪?”杀猪还用得着堂堂的郡王妃?“说是王妃拿猪来做示范,说猪的五脏跟人是一样的,还有那皮□□合起来,就跟把人的伤口缝起来一样……”所谓话过三人就变样,这两个婆子听来的话已经是倒了好几手的了,本来就不甚明白,再加上自己的联想,就变成了这样。太夫人还在糊涂呢,红罗已经掩着嘴惊呼:“王妃把死猪又缝起来?怎,怎么缝?就拿着那些烂□□吗?”对于杀猪,太夫人没觉得有什么。武将之家的女儿不怕见血,年轻的时候还射猎过呢,真给她头猪,她自忖一样能杀。然而拿着死猪又缝起来,这可就有点……想到今日吃的猪rou,太夫人也有点反胃了。青罗瞪了一眼红罗:“胡说什么呢!”红罗低声道:“只是听着怪骇人的。王妃为什么要缝那猪啊,这,这回来还怎么伺候王爷?”这句话打动了太夫人。想想一双捏着死猪rou皮的手搁在她的外孙身上,太夫人就觉得心里不自在起来:“王妃几时回来?等她回来了叫她来我这里,就说我有话跟她说。”☆、第173章挨打作者有话要说: 咳那个……只顾着看奥运会去了,奥运会真是码字的大杀器……然而定北侯太夫人虽然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却始终没找到机会说出去,因为桃华压根就没回定北侯府来。“是谁打的丁郎中?”桃华脸色阴沉地问面前的十五。没错,丁郎中被人打了。白天才给军医们上过课,傍晚的时候就被人打了。桃华刚刚去看过,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桃华完全看得出来,有几处是专门落在末梢神经丰富的地方,不会重伤,但很疼。这种打人的手法,行凶者肯定不是普通人。在这个地方,若不是熟悉人体结构的医者,那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或侍卫了。十五额头有点见汗,低声道:“是几个军士。当初丁郎中治死的那名军士,就是他们的同袍。”“我已经叫人去说过,丁郎中当初并非是误诊,难道他们没有听见?”说实话这件事还真出乎桃华意料之外,她不得不想一想,自己可能需要一点儿反省了。虽然来西北的头几步走得有些艰难,但在定北侯府的双胞胎种痘成功之后,整个西北都被避痘的洪流所席卷,说是被她征服了也不为过。再加上有沈数的支持,就连有妇人在其中参加的救护队都顺利地成立起来,还进行了多次演习,简直可以说心想事成,一时无两。在这种情况之下,桃华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被胜利冲昏头脑”了,虽然知道丁郎中之前出过“医疗事故”,也觉得只要去宣讲一番道理,就能让丁郎中顺利在这里呆下去。哪知道军中士兵与普通百姓是不同的,尤其是那些光棍们,又不像百姓家里有孩子要种痘,不怎么买账也是有的。十五站在那里,只觉得汗直往外冒。丁郎中被打,那打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郡王妃的脸面。可是那几个军士都是在军中战过北蛮,为保卫边地出生入死过的,又有前头丁郎中治死人的事,倘若为了这事就把他们拉出来责罚,恐怕在军中对郡王妃也没什么好处。然而这话到底说不说呢?十五简直纠结死了。沈数昨日去前军营中巡视,临走时将他留下跟着桃华,吩咐过不许人得罪王妃。按王爷的吩咐,他现在就该把那几个打人的揪出来每人赏几军棍。可是——这样做也未免……关键是传出去对王爷名声也不好,少不得有人说王爷为了个女人,连军中袍泽也不顾恤。当然,说起来王爷身份尊贵,这些普通军士高攀不上,也用不着论什么袍泽之情。可此地毕竟是西北,就是历代定北侯在此都是靠军功起家,对军中士兵格外不同些。王爷虽然将来大概不会统领西北兵马,但他毕竟是定北侯的外甥,又在西北军营中呆过七八年之久,若是被人说如今娶了王妃就不顾军中的看法,这也是很不利的。“在军营之中争斗,要怎么罚?”桃华平了口气,问十五。十五正在纠结,闻言怔了一下才忙道:“军中斗殴,视情节轻重,或禁闭、或罚饷,也或有责以军棍的。不过……”不过他们打丁郎中的地方其实是在军营之外,说军中斗殴好像还不大合适。“那么殴打平民呢?”桃华又问,“军中难道没有军纪的?”“这个——”十五想了一想,“从前侯爷倒是说过,惊扰百姓,无故伤人的,视情节轻重责五到十军棍。”军棍可不是那种拿来打手板的戒尺,且行刑的军人力气都大,有时候几棍子就能打得皮开rou绽。“那么这些人算不算得上无故伤人?”十五为难地道:“王妃,他们是因为之前丁郎中——”“我知道丁郎中之前做过什么。”桃华打断他,“但那是从前的事。当时各家郎中都不肯接诊,只有丁郎中愿意诊治。后来他们连丁家的灶台都扒了,逼得丁家父子不得不搬了家,连祖屋都不要了,且不再行医——他们不懂医术我倒不怪他们,但即使丁郎中有误诊,这样也够了吧?”要说起来,这样确实也差不多够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丁家父子现在又得了重用,重新风光起来,也没人会再找他麻烦。十五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话说出来,桃华已经淡淡地道:“既然军中有军纪,那就要执行。我不问他们打的是谁,但丁郎中与他们本人并无仇怨,既然伤人,就按军纪来吧。”十五暗叹了口气,还是道:“王妃,即使是按军纪来,他们也会说您是为了丁郎中出气。”桃华轻嗤了一声:“怎么,就连军纪都压服不住他们?那这样的军士,要来何用?”十五也知道那姓陈的是个刺儿头,虽然有些功劳,但就因为总是跟上司顶着来,所以到现在也还是个兵。要依桃华说的,其实也有道理,不管为了什么,既然有军纪在,就应服从,若违背了就当处罚。只是这件事中间涉及丁郎中,就有些变了味道。“你去吧。”桃华站起身,不容置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