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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并不得宠,生得长子不学无术,有头无脑,第二胎的八妹又是个女娃,气得她一病不起,香消玉殒。娘亲心善,可怜他们年幼丧妣,每每有了好吃的便让我给他们送去。那个笨蛋大哥见其他兄弟看不起他,转而三头两天的来缠我,人家笑他和女孩子玩,他也不在意。我见他无心害我,有时也会为他解解围,不料他这蠢,原也是这般讨厌。二哥见我不再言语,知已是答应了,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哥哥约好了朋友在畅春楼赋诗饮宴,那二十篇长赋怕来不及完成,只好托之于meimei了。”接着不看我一脸焦黑便潇洒而去。我气得咬牙切齿,这个死人,二十篇就二十篇,我还怕你不成?我晚上不睡觉也要把它写好,明天一早还要给璧哥哥送行呢。99、离歌...作者有话要说:分段是王道听着三更漏响,我深吸一口气,复又埋首纸堆。右手已是酸痛不已,眼睛也涨热干涩,可写的还没过半。哎,早知道便不那么狠,说罚五篇就算了。向秋看不过我晚饭也不吃的折腾,在一旁连连催我进食,我咬了咬焦起的唇皮,觉着空瘪的胃部已饿得麻木,便只抿了口茶,继又左铅右椠起来。可惜手指是越写越僵,脑袋是越想越实,我频频数着剩下的篇数,心也愈发急躁,索性换了左手执毫,字却形如蛇蚓,不伦不类,只得重写。便换了张纸,继续伏案笔耕,只盼着这天能晚点亮,璧哥哥可迟些走。在旁边伺墨的抱香见天已渐明,便搁了磨杵,吹熄烛焰。那一口气,短疾而有劲,我只觉它“哱”的一声捻灭了我的想望,仅余一汪半融的烛泪,歪歪的生着青烟。“现在是什么时辰?”我颤抖着开口,声音连我自己都觉着陌生。向秋没在意,应了句“卯正三刻。(1)”即不再言语。我呆呆抬着手,看浓墨沿着毫锋滴到宣纸上,随兴的晕作一朵梅,耳边又响起那春风般糯糯的侬语:“大舅舅带着亲兵十七天亮就要开拔,我也要随军出发,meimei来送一送我吧。这次可不要睡过头了,错过了不知什么时候方能相见。”元宵那晚的话,趴在他的背上听着,只觉得生气又烦心,如今想起,却意外见怜,让我泪意陡生,叫它汹涌地烫伤了喉咙,有苦却难言,有情未能诉。真可笑,我竟连他离开的背影都望不见。早知道我应该乖顺一点,在十五那晚好好的跟他话别,他就这么走了,肯定满脑子都是我的霸道巴辣,碰到别的温柔女子便肯定要将我比下去的;早知道我应该善良一点,服软的把那镇墓兽予了二哥,就不至于生出那么多是非,反正我也不喜欢,何必为这不相干的物事与人相争呢,不是害人终害己吗。早知道……看着抱香接过茶点,一脸无辜的递到跟前,我更气不打一处来,将那含满墨的毛笔就扔到她身上,甩了她一身乌黑,“早知道我就不该信你这丫头片子,叫你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坏了我的计划,说,是不是那阴狠毒辣的二世子许了你什么,让你巴巴的合着他来算计我!”她低了头,也不擦那脸上的墨污,静静的捡了笔还到我手上:“郡主累了,先吃早点罢。”瞧着她没事儿人似的,我心火更盛,重重的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这腌臜东西是不是帮着他下了毒!”吓得那头的向秋直直的跪地上,连呼不敢:“小姐饶命,这话叫人听了可是要死人的。抱香那时只是怕侯爷要责罚,她对小姐绝无二心呀。”“有我在那担着她有什么好怕的,真要东窗事发,受罚也轮不到9、离歌...她头上!”我吞不下那一口恶气,一把翻了托盘,叫了声“滚!”,便头也不抬的继续写起字来。我尧是不吃不喝,到作好二十篇也已日暮西沉。另外用白纸写了张“王八蛋”,夹到文章中间,便让人给二哥送去,也算报了半个仇吧。我舔了舔杯中余了的几滴茶水,看着那一室空荡,想着他的眼,他的眉,他的笑,心中那抹惨戚陡然扩大,让我心中绞痛,方趴在桌上嚎哭起来。吼了一阵,嗓子干涩难忍,想是今天下人看我连平常最宠的贴身丫环都骂出去了,便不敢进来添茶,我不想叫人打扰,傻傻的咳了一会,越发觉得自己可怜,回头又继续哭泣。就这样哭一阵,咳一阵的,昏昏沉沉渐熟睡过去了。半梦半醒间,似觉有人抱我回床,帮我捂手,掐我鼻子,仿佛又回到初见璧哥哥的时候。我咕哝着叫了他一声,那人却停了手,我也觉着璧哥哥不是早走了吗,肯定是梦境而已,皱了皱眉,便又睡了过去。梦中依稀见自己爬到了元宵灯楼之上。璧哥哥看我淘气便自顾走了,听到我唤也不停步。我急得不行,直接从高塔上跳了下来,七窍流血之际,却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兄弟们压在地上,我不顾阻挡,用那最后一丝力气去想扯住璧哥哥的衣袖,却被他厌恶的甩开了,怨我不去送他,说以后也不要见我。我觉得委屈,便从梦中哭了出来,呜咽着叫,“不要走。”忽觉一只凉凉的指头逆着泪痕抹了我的泪珠,点到我的唇上,既咸又苦。耳边有人糯糯的说:“我在。”我被那一言惊醒,只见璧哥哥同我一道躺在床上,将那湿湿的指头复又印在自己唇上,吧嗒了几下,道:“你平常总笑得那么甜,叫我以为你是蜜糖做的呢,怎么泪水那么苦呢?”我这才真正反应过来,他是回来了,为我。看他那微弱的烛火在脸上覆了一层阴影,却将那点漆的黑瞳称得越发明亮,笑意盎然。反驳道:“不是说苦么?那你还尝什么?”他认真的想了想,方道:“我在国定门前等了你好久,从天亮等到天黑,都不见你来,支了李离来打探,才听你贴身丫鬟说你要罚字,不能离府,还熬了夜,生气得都哭了,我听了心窝儿生痛生痛的。可是刚刚看你半枕在床上,居然睡着都会流泪,一滴一滴的淌下来,嘴里还在叫我的名字,顿时就觉得很好看,想这泪就是那岭南的荔枝蜜,不料吃着却是苦的,”看我拧眉,又改口,“其实也不苦,就是咸咸的,也蛮好吃,以后我渴了就吃你的泪,别的什么也不吃。”我拿他的衣袖蹭干了泪,破涕为笑:“你倒便宜,口渴了便要叫我流泪么?”他呵呵9、离歌...笑说:“那我死也不说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