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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打量起对面的男生,继而又道:“然而我经常不好。”那男生都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不知道说些什么,陆续予懒散散翘起一条腿,给他递了一个眼波过去:“我有些想吃马卡龙了。”他听了立刻抬起身,笑的殷切:“我去给你买。你还想吃什么?”陆续予嘴唇扬了扬,顿了顿,微微摇头。他刚要转身去买,却被她叫停。他回眸,看见她眼眸晶亮,巧笑倩兮地对他说:“你真的很可爱。”他发现自己的心情突然就好了,拨云见日般,于是买马卡龙买甜点的精神愈加强烈。陆续予在他转身后黯淡下了眼神。接着,嘴角也慢慢垮了回去,微微下垂。她从怀中掏出烟盒,打开又合上,最后还是塞回了衣袋里。窗外雨流蜿蜒曲折,她扒到窗户上,呵了口气,又渐渐将白气擦去。咦?她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但雨天看不真切,她又急急的擦了擦窗户,看见瘦瘦高高的那人慢条斯理的从这家店对面的路上走了过去。没有打伞,他淋着雨,像一缕飘摇在风雨中的孤魂。同她约会的男生回来了,她才收回探寻的目光,规矩的露出勾魂娇俏的笑容,只是心思,已然不在这里了。——周六早上要上透视与解剖课,一上就是半天。一班同二班一起上,班级的人纷纷以宿舍为单位拎着三角尺、圆规,抱着素描本往教室赶。陆续予起的迟,落在后面,就没有同她的舍友一起走。不过她在半路捡了个素描本,她随意翻了翻,看到了惠树阮的名字。她的笔记做的很工整,图也画的一丝不苟,陆续予合上素描本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下来,于是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随着电梯下来的她。“这是你的吧?”她微笑,将本子递过去。惠树阮愣愣,随即也笑了笑:“谢谢啊。”陆续予走进电梯,同她一起上了五楼。她什么都没和她提,只是随便聊了聊日常琐事。电梯在四楼停下来了。陆续予原本正笑着同惠树阮说话,电梯门徐徐打开,她看到站在门口的人。顾远伐。又是一身破衣烂衫,不过今天的精神比那天要好些。他打量了她几眼,乌黑的眼里流露出轻蔑。想到要和他共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陆续予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表情僵硬等着他走进来,但是她没有等到。他只是提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接着按了一下电梯门,等待下一波。电梯门关上了。“刚刚那是顾远伐?”陆续予愣了愣:“你也认识?”惠树阮笑了:“很多人都认识。”“他是个经常被打的家伙。他从不还手。”陆续予皱了皱眉:“你知道他怎么经常被打吗?我觉得他太垃圾。”“哦?”惠树阮挑了挑眉,“很多人都这么想。但我觉得他只是不在意被那些人打。他经常出言不逊,很多人看不惯他是因为他总是毫不留情的挑明一些东西。”她顿了顿:“一些肮脏的东西。”听了这话,陆续予不禁有些失神。冬乘着纷纷扬扬的初雪之雪橇叮叮当当的来。时间递进,当陆续予拉开窗帘,擦掉一小块薄薄的凝霜,远眺之处,屋顶、树枝、小路,都由纯白铺满,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她才意识到,冬天是真正的来临了。“嗬……”陆续予将手又向企鹅热宝袋里塞了塞,温度从指尖传递,一路暖到底。连世界化了妆都这般好看,洁白无瑕的仿佛新生儿,仿佛没有灾难,没有疾病,没有肮脏,没有人类的尔虞我诈,没有被人类龌龊的欲望所污染的极乐天堂。她又叹出一口气:“下雪了。”“诶?下雪了吗!”“噫!真的呀!”她的舍友们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纷纷打开床帘弹出一个脑袋端望窗外。“诶咦,真好看啊!!我家在南方,可是很少见到雪呢!!”“我家那也是,我长这么大才下过一次。”“是08年吧?”“嗯呢,好像是……”门外的独浴里响起洗漱声,一个套间里的三个宿舍的人们都起床了。吵杂的人声、哗哗得水声、牙刷与杯口撞击的梆梆声,构成了每一天在校的开场。陆续予从架子上拿出脸盆,胳膊上搭着毛巾拉开门,幽幽的喊了一句:“喂你们谁洗完让个位啊……”——反放在桌上的手机随着震动挪了一下,陆续予画好眉毛,顺手把手机勾了过来。“续予,早安。”“我有点想你了。”她看了一眼,锁了屏,将它又反放在书上,接着挑了一支西柚色的口红,慢条斯理的搽了起来。落雪碎碎,下的温柔缱绻。陆续予恋爱了。对象就是给她殷勤买马卡龙的那个。准确的说,不是她恋爱。只是人生无聊,她需要一个人陪她打发这些泡沫一样的时间。她之前也如此,随便找一些人,陪他们谈恋爱,他们好像都恋爱的很真,可她却是不明白。对她根本无所了解,只看到她惺惺作态的表面,眼里始终只有她一张化了妆的面,试问何以情深?何以情长?何以言爱?何以当的如此真?她是真的都不懂的。——晚间的校园里散步着三两行人,有情侣有密友,踏着咯吱作响的薄雪,一路欢声笑语的归去。今晚的夜非常黑,以往总会笼一层淡粉,今夜有星子闪烁,零零散散的,有些乱。陆续予挽着那人的胳膊,手塞在自己的口袋里。那人同她不住的说些什么,关于篮球,关于游戏,关于同学,关于朋友,关于日常的一些琐琐碎碎。他以为她听着,附和的很认真,实际上她已经神游很一会了。她将目光从前头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身上抽回来,仰起脸打断他的话:“嘿,咱们去吃烧烤吧?”她的脸笼在路灯温暖柔和的光线里,眼睛里落满暖洋洋的光。于是,刹那间,她的整个人都软和了,气质温婉,令人想要吻她。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你想去哪吃?”她兴高采烈的宛如最天真的少女最活泼的小鸟:“好呀好呀,东门!去东门!”他便携她去了。走在路上,有路人都视线不住的从他们身上掠过,更多停留在妆容娇艳的陆续予身上。她神色骄傲,像朵长满荆棘的玫瑰,纵然危险,但实在美的眩目,勾魂,叫人心甘情愿去靠近。“我说不定会吃很多哦。”她笑,语气俏皮。他揉揉她的头,宠溺话语同以往情侣别无二致。他长相一般,眉毛不浓,单眼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