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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哪怕戚渊没捉到什么,小桃山都在岸上拼命地鼓掌,眉眼笑得弯弯的。第四天戚渊看桃山画画,嘲笑她都要上四年级了,画画还跟狗爪一样难看。桃山不服气,把笔递给了戚渊同志,戚渊同志捏着笔捏了半天,画了一个桃山。桃山头发长了,扎了两条辫子,画上的女孩也扎着辫子,在那灿烂地笑。——栩栩如生,画得极好。桃山呆了,然后立刻缠着戚渊教她。戚渊戳了戳她的小脑门,哂笑:“这哪里用教?就认真看人,然后随便画画啊。”于是戚渊又给桃山当了一天的模特,只不过桃山依旧画得惨不忍睹。第五天,陪戚渊陪了一个暑假的桃山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暑假作业”这种东西要完成,于是背了一书包的作业去找戚渊,央求他陪自己写作业。桃山这姑娘写作业很认真,连练习册上的拓展题都是要仔仔细细做的。戚渊陪久了觉得无趣:“我帮你写一半?”桃山十分严肃地在纸上写: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戚渊翻了翻桃山其他几叠试卷,这些基础题在他眼里看起来简单极了:“这题你都会,还做它干什么?”桃山写:但是作业就是要拿来做的啊。……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力反驳。于是在开学前,戚渊就这样陪桃山写了五六天作业,期间他还画了好几幅桃山做作业的速写,并在画纸上工工整整地给桃山留言:余桃山小朋友,请好好长大。那天桃山拿着画离开,心里简直美出了泡泡。那几幅画被桃山拿着向父母炫耀了很久,久到张老师十分无语地答应自己的女儿:“裱裱裱,明天就叫你爸找人给你裱起来,你房间挂一张,客厅挂一张,书房挂一张好吗?”桃山眼睛亮晶晶地抱着画点头,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9月1日开学,桃山乖乖地背上书包和mama去学校。行至半路,街道的拐角处,桃山突然拉住了mama的衣角。张老师停步,低头不解地问她:“怎么啦?”桃山不自在地用鞋子蹭着地,糯糯地说:“要、要不要,带上哥哥一、一起呀?”张老师闻言失笑:“你哥哥跟你又不在一个学校。”“但是可,可以走一小段、段嘛。”桃山捏着张老师衣角撒娇,“他也要、要上学,而且还要人,监督。”张老师有点犹豫,但是想着时间还算充裕,而且戚渊这学期该是初三了,就这样放弃学业真的太可惜,于是带了点劝诫的目的,答应了女儿拐去戚渊家里看看。张老师后面无数次、无数次庆幸她女儿的天真与善良,也无数次庆幸在这个命运的分叉路口,那个时候她选择了想要去拉少年一把。开学的这个早上,戚渊自杀了。在那个乱石堆上伫立的孤零零的铁皮屋内,这个小少年选择这样仓促而又随便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张老师打了110,把人紧急送往了医院。桃山被一地的血吓傻了,但在救护车要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勇敢地跟了上去。张老师没有阻止,她只是突然觉得,也许戚渊这个孩子很早就有轻生念头,但是心里总是想着要陪桃山这个小meimei过完最后一个完整的暑假,他便生生陪她熬多了六十多天。张老师陪桃山在急救室门口等,桃山到底还小,被吓怕了,躲在mama怀里哭,真是哭得张老师觉得心碎,为女儿,更为那个生命危在旦夕的少年。桃山攥紧了mama的衣角,打着哭嗝问:“哥哥,怎、怎么了?”“他受伤了,”张老师试图和女儿解释,“他心里特别疼,疼得受不了,所以伤害了自己。”“那得,得多疼啊?”桃山抬手抹抹眼泪,“那哥哥,哥哥会、会有事吗?”“这个mama也不知道。”母女简单交谈的时候,余教授和戚渊班主任都赶了过来。戚渊班主任抹了抹满头的大汗,焦急地问:“怎么样了?”“还在里面。”张老师简单地回答着。一时之间都无话,好半晌,戚渊班主任才靠着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想不开啊——”他顿了顿,又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无礼,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也哽咽了,“这孩子是真的苦。”怎么能不苦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啊。******手术结束后医生出来,万幸没有大事,戚渊已经可以送回病房。但此后几天,戚渊都不曾醒过来。余教授先垫付了医药费,桃山巴巴地在戚渊床前守着他。有关部门已经联系上戚渊的叔叔,在戚渊昏睡的这个期间,戚渊的叔叔也从京市坐飞机赶了过来。他的叔叔很高大挺拔,穿着考究的西装,梳着背头,打扮严谨一丝不苟,看起来有点严肃,进了病房一直皱着眉头,问医生戚渊为什么还不醒。“心理因素,”医生也无奈,“身体其实没什么问题。”然后这位小叔叔就开始给戚渊联系心理医生。他人看着严肃,但这几天一直替戚渊跑上跑下的,看起来又不像个坏叔叔。桃山心里担心又多疑地想,她实在是害怕戚渊会遇到第二个坏家长。第五天,戚渊醒了,那天刚好是周日,桃山和他的小叔叔当时正在陪床,见人醒了桃山不知道多高兴,低低地欢呼一声,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找护士。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小叔叔对戚渊说:“我叫戚中晟,你爸的兄弟。你可以叫我叔,虽然我和你爸十几年前就断了关系和来往。不过这个不重要,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你的监护人。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桃山和他待了几天,敏感地感受到他说话的声音好像要比平时的多了一点干巴巴的味道。一字一句看似古板又严肃,其实这位小叔叔说话也有点紧张。戚渊没说话,小叔叔又说:“桃山那小朋友去叫医生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给你请了一个心理医生,身体恢复后你好好和他聊聊。”戚渊没动,桃山进门后,歪着头朝小叔叔乖巧地说:“叔叔,哥哥,听、听不见哦。”小叔叔严肃的表情出现一瞬间尴尬神色。“哦,抱歉,我忘了,”小叔叔沉默了会说,“没关系,耳朵的事情我也给他联系了很好的医生,不过医生在京市,我需要带他回去。”医生简单地给戚渊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少年毕竟年轻,身体恢复的也快。桃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拿出一本粉红色的小本本,慢吞吞地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递给面孔苍白的少年看。少年没动,桃山弯着眉眼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以前他摸她那样,但她更温柔,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