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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90节

    她怎会不明白魏珩此话是何意。

    可这还在市街上, 他怎么随便逮着一句,皆能含情脉脉地扯到成亲这档子事?

    女孩故作考虑地偏过了视线, 可内心的欢喜却是难掩。

    “这以后的事么……”她背负过手, 思索得有模有样, 旋即, 又笑着回头, 使了个顽皮:“还是以后再说吧。”

    她招惹完, 当即便愉悦地提裙小跑向了前一个摊面。

    徒留魏珩独自停在原地,反应片刻,倏然失笑, 只觉大抵是被她吃定了,仍然只能亦步亦趋地继续随了上前。

    女子采买日用或有个共通之习,其实本也不太稀缺, 可一见到了精巧上佳的, 那怀中的荷包便要开始蠢蠢欲动, 甚至连脑海里也要为所买之物强寻一个用武之地。

    沈青棠沿途经过, 发现了纹绣精美的扇面, 便禁不住要买来回去生泥炉;发现了编工细腻的藤篮, 便又欢喜地要买来回去收纳针线。

    魏珩带宠轻笑,不容回绝地递出手,抬眉示意,索来了她提拎的大包小包。

    不多久,二人又行至了一家绣摊前。

    女孩眼亮,在陈展中发现了一样锦护臂,不经意垂眸看向少年的手,只见他今日穿着的是一身宽袖靛青锦袍,倒是不曾缚护臂。

    “这香囊如何?”魏珩兴致不错地拣出一只缀金桃纹的腰圆香包,提于指尖示与她看。

    “哦,”正思索的沈青棠立即回神,大致观了一番,忙不迭从他指尖取过香囊,捧于手中笑得欣然,“很好看。”

    “对了”她望向他的眸光机灵澈亮,好似在酿着什么小点子,“你去旁边逛逛吧,你今日来还不曾买什么呢。”

    “喏,”她立即指向不远处的银玉坊,将他向外推了推,“你不是最喜玉器了么,说不准有中意的呢?”

    她推得太过急切,以至于魏珩几乎都未反应过来,回首打量着她满面欢然的神情时,恍惚还怀疑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怎么了?”他笑意微僵,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沈青棠绽开了眉眼,语气如常,“没怎么呀,哦对了,”见他手中提了太多物什,她又热情地帮忙分担了一些,“我帮你拿着,你先去玉坊里逛逛,我随后便来。”

    魏珩微凝眉尖,只立在原地,尚不解她为何会忽然待他如此疏远。

    难不成,是有些闺中绣品不可允他旁观?

    他困住她的那些时日,也确实曾听紫雀谈及,她要过针线和棉缎,绣了些闺中私物。

    见沈青棠一直笑着催他离开,他半信半疑地退后两步,终于才神色复杂地松了口。

    “好,那我等你。”

    少年缓缓转身离去,下意识回首望向她,不知怎的,那晚她月潮昏晕,他为她更换衣物时,所见及的藕色怀兜与冰肌玉肤,又不合时宜地闪入了脑海。

    灯火烧烫了耳垂,他略有些失措了离开了此处。

    而见他终于走远,沈青棠满意地轻舒口气,顿时光明正大地取过了那只锦护臂,热心地与女掌柜攀谈,“哎,这个花色可有更素简一些的?”

    她还是头一回仔细翻看护臂的缝制,寻常而言,善骑射习武的男子皆少不了护臂傍身,她原先也见过不少,只不过并无契机细究。

    她寻思着,若是能制一件轻便的防身之物,时刻提醒那拼起刀来不顾生死的人,注意怜身惜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举措。

    沈青棠禁不住笑了,又入神地与掌柜的翻拣花色,讨教着缝绣的技巧,丝毫都不曾觉察到,不远处的少年向她投来的默默注视。

    可阅历深广的掌柜倒是一早便注意到了这对檀郞谢女,眼见沈青棠挑着护臂格外专注,她也禁不住打了个趣,“姑娘,被你赶走的小公子可一直在看着你呢。”

    沈青棠怔然抬眸,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果真在对面玉坊的廊檐下,看见了手提着两盏花灯的魏珩。

    与她对上视线的少年倒也不闪躲,只是耐心候着,眉宇间还微有惑然,似是在问她何时才能走到他身边去。

    见状,沈青棠顿时耐不住笑了。

    这人也真是,分明让他进玉坊去,他怎么倒像个门神一般,提着灯笼伫在阶前呀?

    傻的。

    沈青棠啼笑皆非,心中溢出了几分温然的暖意,横竖也挑好了一双青灰护臂,她索性便遥遥挥手,同他示意了一番,告诉他马上便好。

    却不知少年微动眉尖,已然会错了意。

    此家绣娘的工活尤其精巧,沈青棠忙不迭包好了护臂以及魏珩挑中的那只香囊,正打算也为自己选一只。

    忽然,摊前的掌柜对她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她微微一愣,回过头去,一眼便撞见了那正迈步走来的少年。

    他步履如风,两相对视间,似是捕捉到了她略有意外的目光,还顿了顿,有些罔惑不确信,“你……招手唤我?”

    少年的眸子黑如点漆,分明是极为认真的神色,可之中却夹杂了些小心翼翼,好似所有的喜怒哀乐皆被她的反应牵系着。

    见此,沈青棠的呼吸微然一滞,连本想脱出口的“不是”,也因怕见他黯了神色,又下意识生生咽了回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个素来矜冷自傲的人,站在她面前,竟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游刃有余,反倒是患得患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格外敏感。

    沈青棠禁不住扬起唇角,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说不出的酸意。

    其实决意与他重归于好,她也赌上了莫大的勇气。

    可过往被伤弃的境遇总像道狰狞的伤疤,令她时不时便望而却步、矛盾回旋,不敢将真心再毫无保留地全权交付。

    至少在知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前,她是不敢的。

    故而,她也变得敏感了起来,尤其在他总将自己的想法掩藏起来时,她更是如临深渊,脊后涌上了难言的不安之感。

    难道,现下他们都在让彼此觉得不安么?

    斑斓的灯火笼了他们一身,可映至眼底时,却尤显朦胧而迷离。

    “嗯。”沈青棠笑了笑,理所当然地应和了他一句,微微歪头,娇俏嫣然,“那不然我在唤谁呢?”

    魏珩显然没料到她又会对他使怪,眸底的神色复杂变化了几遭,最终还是被她这烂漫无拘的笑软化出了一抹柔色。

    是他近来他惯她惯得太凶了么,不然怎会让她变得越来越放肆,竟敢几番出言呛他。

    若是旁人敢对他如此轻亵,他定然会令对方后悔生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嗓子。

    可若是沈青棠呢?

    他略作思索了一番,倒是想不出。

    或许,也会同她一并胡闹?

    少年不经意失笑,睫羽微垂,流泄下一片温似月辉的目光,直沐在了正掏着荷包付钱的女孩身上。

    如此不加掩饰的情意,即便女掌柜欲佯装不曾看见,可眼前这幕还是明晃晃地亮人眼。

    她掩唇轻笑了一声,在收取沈青棠的银钱时,忍不住出声点破:“我瞧二位情意甚笃,可是少年伉俪?”

    沈青棠面上微红,下意识瞥向了魏珩。

    可少年却稍有一怔,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涩然的心事。

    随即又垂眸看了看她,微扬起唇角,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只透过神色示意她无须紧张。

    “不——”

    “是呀。”一道明媚脆亮的笑声霎时盖过了他,如雨后春雷,惊得他眸光微颤,心间顿时震开了无尽的余澜。

    呼吸在这一刻屏住,整片胸腔皆因失氧,而难受得快涌出一阵酸意袭至鼻尖。

    他愕然地慢慢回头看她,只见,女孩自如地揽上了他的臂膀,笑逐颜开,动作亲昵得几乎可以假乱真。

    “我家郎君人很好的,风光霁月,器如铭钰,就是——”她瞥了他一眼,禁不住笑着对掌柜诉起了甜蜜的怨,“这性子太闷了些,话也不太多。”

    话音一落,两道打趣的欢笑声骤然响起,同天边或隐或现的烟花爆竹声融在一处,引得魏珩一阵失神,心中腾起了愈来愈失控的情愫。

    他当真受不住了。

    这种被悬在半空,若即而若离,忽远又忽近的感觉,简直比任何酷刑还令人煎熬。

    沈青棠不解他忽然怎么了,只被他一昧拉着往前走,步子愈来愈匆,连腕上禁锢着她的手劲也大得令人有些心慌。

    “子钰……”她失声唤了他一句。

    可第二声还未唤出,她便猛然被他揽入了一处偏僻的窄巷。

    蜜饯花灯哗啦落了一地,心弦应声失颤,不容抵抗的竹香欺身而来,她顿时被那侵略性极强的吻占据了整片双唇。

    这吻不似先前那般浓情蜜意,反倒像是冲破了积久的压抑,带着不可抵挡之势,如失了控一般,迫切地想从她这处汲取些甘霖以抚平心中的躁意。

    他的喘息炙热又急促,与她的两片软唇厮缠不休,只轻轻分开一瞬后,便又不急待地紧贴而来。

    好似她是何等良药,而他受尽炙烤,失了她便几近焚燃欲亡。

    作者有话说:

    与伤害过自己的前任复合,原谅归原谅,但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又掏心掏肺了,总归要有个过程,才能恢复热恋。

    完结倒计时:3章,差不多1万字

    番外:2章,差不多6k字

    如果有机会,还想写个新婚福利车放到围脖,因为我感觉他们第一次doi一定很有趣,不知道有没有想看的朋友哈哈哈。

    不过最近开学了,我工作的学校十分忙碌,基本赶不上更新,如果更的话我在评论区一定会说一声,如果我没说就是没有啦,大家不要久蹲哦~我完结还是会好好完结的,就是会慢一点点,比心心

    第93章 醉酒

    沈青棠微睁杏眸, 只见魏珩浸于掠夺的神态被灯影勾勒于眼前,如浓墨般明烈遒劲, 顿时羞得不自禁阖上了眼。

    她心跳纷乱如急雨, 仿佛被他一寸一寸汲去了气力,连虚软的身躯皆蔓上了一股酥意,只得不知所措地承着这场疾风骤雨。

    紧箍于腰间的手灼似烙铁, 每一分游移皆似要隔着衣物, 从她身上觅得几丝清凉。

    她不堪承受,想躲开这汹汹的炽热, 可揽于后脑的手却无意放过,似乎要泄足了劲才得以尽兴。

    过于强势的取夺, 缠绵得几欲窒息, 牵得女孩难耐地溢出了几丝娇细的轻咛。

    尾音婉转, 如烟缭绕, 好似过电的火引, 顿时焚灭了少年强撑的心防。

    霎那间, 万千潮热如山倾倒,下泄滚至了深不见底之处。

    他微凝眉尖,神色复杂地睁开眼, 指节紧攥得几欲发白,才残余几丝清醒,艰难松开了怀中之人。

    浓炽的视线对上那水光粼粼的杏眸时, 满含克制的开弦之势, 驯野而又危险。

    “这便是我而今的心思。”他语声低沉, 还隐有负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