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予行演习(一点点强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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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年■■月 记 特战力总局 作战部 特种作战群 情报员 ■■■■■■ 雨天 半夜 不见月 受到训斥的耳膜还隐隐作响。 保尔犯下的错误严重到什么程度,导致老师没有通过联络员直接找上我呢。我一面洗耳恭听,一面这么想着。回到安全屋,保尔主动告诉我,三天前他在任务现场留下一个白桦树枝做的十字架。是“rest in peace”的意思。 “指纹很仔细地擦掉了,所以没有问题”。保尔,你在谍报世界都学了什么? 我有些头痛。 我不相信,人类对某个群体抱有的情绪,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由巨大憎恨转变成祈祷他们安息。即使是曾经作为“黑之12号”的保尔。 听到我说不能摆放十字架,保尔对我露出憎恨的眼神。差点忘记,脱离牧神的控制后他才产生自我意识,是个货真价实的幼儿,不能精准地控制微表情。我也是他所憎恶的人类的一员啊。 憎恨就憎恨吧,这世上没有谁比保尔更有资格憎恨人类。只是不舍弃感情就无法完成任务,留下破绽注定引火烧身。起着教育和监视作用的我有责任帮他规避遭到政府无害化处理的未来,比起向人类复仇,我更希望保尔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才有得到幸福的希望。 好冷。壁炉的炭火该加了。 也许可以积极点想。留下私人标记是建立自我认同的一种方式,保尔长大了,想要向世界大声宣告自己的存在。 如果能够全首全尾地退休,在房子周围栽上白桦树吧。届时十字架想做多少个就做多少个,坐在炉火旁,对着窗外扮成墓园的小院笑吧。你听,树叶的沙沙声也在陪我们笑呢。 保尔,能找到喜欢的东西,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 【1】 屏退下属,中也又一周一度坐在这里了。 房间空荡,一张地毯,几本书,一把藤椅。与他相对席地而坐的金发男子,用小提琴独奏般的声线深情咏唱道: “往下,往下,到处都是可怕而又有诱惑力的天空、 深渊、沙滩、沉寂…… 在我黑夜的深处,上帝用灵巧的手指 画出变化多端从不间断的噩梦。” 唱到可心的句子,男子抬起手指,在空中即兴描画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图案。中也专注地望着男人,看似静心聆听,偶尔点一下头,视线凝滞在一个点,没有被男人飞舞的手指扰乱。 深深埋入地底的地下室寸光不进,黑暗不像别的地方蛰伏在角落里,在男人身后张牙舞爪。墙与墙的折角间无数蛛网重叠纠缠,在房间上头漫起一层薄雾,分不清哪张是哪张的主人。 中也以房产中介的审慎眼光分辨蜘蛛的住所,男人的手指舞在上面投下巨大的影子,因为光线曲折成了扭动的黑色怪物。 “我怕沉睡,好像人们怕一个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充满了隐隐约约的恐怖的幽深黑洞一样; 我只看见无限展现在所有的窗外, 我的灵魂,始终被眩晕所折磨, 不禁嫉妒虚无的冷漠。 ——啊!永远也离不开命数与存在!” 诗歌到达抒情的高潮,男人激动地狂舞手臂,圆润高亢的嗓音惊动一只小飞虫,昏头昏脑扑进墙角的迷雾,催动薄翅拼命挣扎,越挣扎缠得越紧,坐镇中央的军师姗姗来迟,伸腿拨弄垂死的猎物。激昂的吟咏打底,两只小生物搏斗的姿影笼罩在猖獗的昏暗里,其残酷,其诡谲,就像地狱的飨宴。 中也专注的眼神狂热起来。 “中也,好看吗?” 中也咽了口口水:“还、还挺好看的……” “好看你就多看看。” 中也反应过来,心虚地低下头。男人放下胳膊,笑容愈发灿烂,太阳xue的皮肤绷得死紧。 额角渗出的汗叫哪里冒出来的阴风一吹,凉嗖嗖的。中也在心里找借口,而男人早早垂首翻动书页,沉浸在诗歌的世界。 中也独自脚趾抓地。 魏尔伦和森鸥外没有承诺过对方什么,解禁后魏尔伦心安理得当了米虫,天天坐在地上看书写诗打发时间,中也差点没压住上扬的嘴角,酒窖珍藏都多开了一瓶。 要问为什么,中也有很多理由。自从第一次手上沾血,他总会容忍尚未断气的敌人诉说未竟的遗憾和眷恋——这不是善良,努力理解世间的人和物、放任自己被激烈的感情浸染,是将自我刻画得更加鲜明的必需品,想出骰子论解释魏尔伦的疯癫成魔便是这种思维定式使然。何况维维尔即将毁灭横滨的极端情况下,同情魏尔伦不可谓不是利其然也。“若不是魏尔伦骰出了孤独的一,他们一定会成为好兄弟”这句温情脉脉的话有着冷酷的潜台词:若不是N氏从中作梗,他一定会拧断魏尔伦的脖子。 无法面对那个人,无法把那个人当成真正的兄长看待。中也对自我心理承受能力有准确的预估,谁让公关官也是一头金发,只有旗会能看到大明星从脚尖精致到头发丝的另一面,戴着加热发帽不修边幅的样子,以及,躺在后备箱沾满血污的样子。 做属于同一组织的陌生人,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所以若无其事说着“帮他走出来吧,他毕竟是你哥哥”的首领,多残忍呀。 和牺牲的同伴一样,打定主意将全副身家性命托付给港口Mafia的中也别无选择。 死里逃生的魏尔伦变了一个人。第一次见面说着“你比我想得要轻啊,有好好吃饭吗?”的家伙,随着兰波的逝去消失不见,留下一具天天絮叨诗歌的皮囊。中也浪漫过敏,暗忖自己像个志愿者,被迫倾听失独鳏夫的情绪宣泄——明明魏尔伦还很年轻,明明他惦念的孩子就在眼前。 再不采取行动,这宝石王的位置也没得坐了! 中也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被对方抢了白。 男人合上诗集,目光深处浮现浓重的悲哀:“中也,那蛛网,不就象征着爱情吗?” “漫长的等待?”中也看着魏尔伦的脸色,不确定地开口。 魏尔伦摇摇头。 “爱是盲目与痛苦。”他梦幻般地说,神情凄迷,“爱是如此丑陋的东西,如果恋人们能够看清他们所做的事,人类就会灭绝!” 咯噔咯噔,无父无母的重力使终于理解小孩半夜上厕所不小心听到父母墙角的痛苦。那双线条优美的薄唇不断吐出诗意的字眼,中也却从来没有像这时这么如坐针毡,想要逃跑,被掐住脖子打开“门”都没有。 不!我不想听这个名义上是哥哥的家伙的情史啊! 魏尔伦嘴角扯动,似乎笑了一下。 “中也,你觉得呢?” 可恨港口Mafia的实用主义培训没有演讲课,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中也暗暗憋一口气,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掐了一把胳膊,“别告诉我你这家伙天天把自己关起来就想了这些!给兰堂先生守灵,比港口Mafia方便的地方多了去了吧!” 魏尔伦眉头一跳,来了兴致。 中也眨动着泪眼按捺生理性的痛楚,脸蛋浮现淡红的羞意:“看不出来谁最需要你吗?加入组织快两年我还在经济部蹉跎,不知什么时候当上干部,要是落在太宰那混蛋后面,我,我真不想活了……你得帮帮我。” “对身边的人视而不见,是决计不能理解爱是什么的!” 魏尔伦掂量着真实性,神色变幻莫测。兄弟二人如出一辙的蓝眼睛,一双亮晶晶湿漉漉,一双宛若完美切割的宝石,折射出来的光芒凝聚成锥,钉住中也的头皮。 “这话……你有办法证明吧?” 中也笑了,他懒得考虑承诺的含金量,满心唯余能向首领交差的欢喜。 【2】 如今生活的模样一比一复刻了带着弟弟周游世界的梦想,只是限定在横滨这方小小地界罢了。重拾因手段激进而夭折的幸福,魏尔伦却觉得自己正在成为忧伤的仆人。 是他贪得无厌吗?魏尔伦捅开家门的锁,在玄关甩掉鞋子,被暖洋洋的米色灯光笼罩的一瞬陷入近乎麻痹的状态。 “中也?你在哪里?” 高声呼唤弟弟的名字,魏尔伦隐约听到回应的方位,仍固执地打开每一扇房门,找到更衣室,中也正面对镜子半裸上身,拿着一件毛衣在身前比划。 “老远就听到你喊我的声音,这么想我?”中也套头穿上毛衣,整理一番扭转的袖子才施施然扭头。毛衣版型宽大,用粗粗的绒线织得蓬松温暖,雪也似的小人儿埋进灰色毛线堆,只露出一张娃娃脸,小巧的下巴颏也藏在领子里,眨着湛然的眼瞳对他笑。 “想你了。”魏尔伦抱住他,环扣在中也背后的手紧了紧,从小臂到指尖像撒了一匹天鹅绒,一路打好的腹稿消失无踪,“这衣服谁给你的?” 中也挣了挣,没挣开也便作罢,乖顺地回抱兄长的脖颈:“爱丽丝小姐送我年会穿的。” 魏尔伦拉着中也坐下,让弟弟跨坐在大腿上,鼻尖在衣物和馨香肌肤的分界线上流连。中也光裸的脊背像纯白绸缎包裹红色棉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别穿出去,冷。” 兄长的嘴唇已经摩挲至极少被触碰的脊椎,中也慌忙应了声好,撞了撞魏尔伦的膝盖,俏皮地转移话题:“不说我瘦吗?” 那时魏尔伦怀疑中也没好好吃饭,一米五五的身高裹在成人化的西装里显得矮小,亲手抱上一抱才知道弟弟是很能藏rou的小骨架,从肩摸到腰,入手都是软绵绵的触感,再看他婴儿肥的脸蛋,真像只小猫。 “现在这样刚刚好。” 点到为止的触碰远远不能消灭魏尔伦对弟弟的好奇心。中也的脊背滑腻有如一尾鱼,魏尔伦耐心地抚摸上面一团团训练造成的青紫,像在抚平白纸上不雅观的褶皱。 中也默许魏尔伦稍显冒犯的举动,睫毛缠结,掩住他恍惚的神色,给予一些隐秘而羞赧的反应,最后指腹在脊骨两侧缀着的腰窝打转,似要滑向那一道幽深的沟壑,他才忍无可忍按住兄长:“到这里就可以了!” “还以为你能再忍一会儿呢。”魏尔伦从善如流收回胳膊,低低地笑了。 中也掉了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控诉兄长。 “谁家兄弟会做这种事啊!” 魏尔伦攫取住了对方抱怨的唇。 这样以法国的亲吻礼节当盾牌的接吻发生过不止一次了。用舌尖描摹那两瓣唇rou代替探入口腔,直至吻到水色淋漓,魏尔伦啃咬的时候中也佯装难耐地喘出声,迫使对方松开嘴巴,没有交换唾液依旧拉出一条银丝。 中也双手握拳抵着兄长胸膛平复气息,睫毛跟着急促的呼吸不停闪动,眼神空茫。 “中也真是我的弟弟。” 魏尔伦挑落中也颊边汗湿的发丝,上身离远了些打量他的面容良久,万分复杂地笑道。 指纹划过皮肤的疼痛转瞬即逝,成熟男性的热量蕴含着不可小觑的魔力,烙进皮rou经久不散。中也摸着颊边魏尔伦碰过的地方,努力分泌口水滋润干燥的喉咙:“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我不相信。”魏尔伦轻轻贴住中也的额头,睫毛轻触他铜丝般的眼睫,后者承受不住似的呜咽一声偏过头去,“日本人可长不出这么漂亮的蓝眼睛。” “睫毛扎进眼睛里了……”中也捂住眼睛,语调染上颤音。 “抱歉。我能看看吗?” 说着请求的话,魏尔伦一点也不客气地扳过中也的脑袋,对上泛着微微泪意的碧蓝双瞳,心脏不禁一颤,细细吹了吹。 “好点了吗?” 混杂了体味的吐息一下又一下烫着角膜,中也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脸,吐着模糊的抽气声,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还是痛?” 魏尔伦吻上那颗泛红的眼球。 “!!” 嘴唇挡住渴望闭合的眼睑,柔软的舌尖探入眼眶之内,触感黏腻光滑,能尝到淡淡的咸味。急切转动的球体被粗糙舌面摩擦,绵密的痒通感一般在腰侧流窜,浓郁的西普调香水和男性荷尔蒙直往他鼻子里钻,中也的视野被极浓的黑暗笼罩,面上覆着沉重而温暖的异物感,一瞬间产生了眼珠被吞吃入腹的可怕错觉。 “中也,我的弟弟,我的宝物……”魏尔伦没来由地话音急促,仿佛即将失去什么,破碎的尾音泄出一丝穷途末路的黯然,“我贪图你的青春和活力,像一只迷路在冬夜里的蜜蜂,贪图一个迟迟不来的春天。” 对方反常的情绪如冷风吹过。 中也心下冷静,暗杀王那张薄情的唇舌压着,想叫也叫不出声来,正好方便他思绪运转。 “哥哥,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中也故作眷恋地扬唇轻吻兄长的下颌,果不其然感到他的情绪再次崩陷了点。 然而,魏尔伦什么都没说,中也什么都没问。 从更衣室内到走廊,兄弟间没有触及心底的痴缠持续了一个钟,顾不上裸背印满yin猥的肿痕,中也靠在墙上喘息片刻,打开自己卧室的门。 橘色发丝消隐在门后的前一刻,魏尔伦忍不住开口,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中也,这里的火焰平息了吗?” 他指了指胸口。 “关于那件事,”中也迅速悄声道,门合上的速度加快不少,魏尔伦没能看清他的表情,“我已经原谅你了,哥哥。” 【3】 为了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没有睡在一起。 魏尔伦回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间屋子港口Mafia安排他住进来时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他没有兴致让房间变成心仪的模样,干脆说他连一个心仪的房间该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今却心生一股在墙上肆意涂鸦的冲动。 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惨白的石灰抹面冷冷清清地和他对视,人情味儿随着中也的离去而消失,原来米色灯光并无什么魔力,真正具备魔力的是中也。看看,只是撞见中也的裸背,他就什么都忘了。 从中也许诺向他证明什么是爱起,兄弟二人同居已满一年。 “我讨厌国际刑警打扰我们的生活。”横躺在沙发上的中也拉着他的手,被少年的手指缠绕,掌纹轻轻柔柔地摩擦,无端生出心尖上的瘙痒,“所以,做我的哥哥,只做我的哥哥,好不好?” 于是魏尔伦舍弃了真名,以“中也的兄长”的身份加入港口Mafia。 “‘rest in peace’?”中也哑然失笑,眼中水光粼粼,他摇晃酒杯,一手撑着下巴,手指不自觉抚过饱满的唇,“堂堂暗杀王说这种话,不是太奇怪了吗?” 于是魏尔伦舍弃了工作的签名,也不见了丈量人体二百零六块骨头的爱好。 “哥哥,你是不是后悔了?”中也在无名墓碑前抱着膝头,眉眼凝结一抹郁色,“后悔为了我,杀了……” 于是魏尔伦吻了他。 中也健康,可爱,温顺,美丽,能有中也这样的弟弟多么幸福。 幸福,幸福,灼人的幸福。魏尔伦不会比这段时间更相信通往幸福的路的确存在,作为谍报员下水道老鼠般见不得光的日子,作为暗杀王的日子,如同上辈子的事。洋溢着欢乐与光明的天使舞于溶有太阳的横滨海,以至于他当真以为身旁站着中也,成为港口Mafia无名无姓的走狗,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为何幸福灼人到痛苦呢? 哪里痛苦,魏尔伦说不上来。 他在地下训练场传授暗杀技术和知识,名叫芥川银的后辈见他神色郁郁,怯生生地上前问候。 他记得这个清秀腼腆的女孩也有一个哥哥,一个眼神阴沉,沉默寡言,木头一般的男孩。依他之见,芥川银的哥哥和芥川银并不相衬。 然而芥川银讲了一个故事。 “上个月,太宰先生说杀手减少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必须打扮得中性一点,让我剪掉头发。” “我还挺喜欢我的头发的……住在南町的时候就开始留长了,伙伴总说我的头发拖后腿,但他们需要我哥哥的保护,哥哥瞪他们一眼,他们就不敢说话了。” 小银声音轻轻的,陷入了回忆,她绑在脑后的马尾辫的确又黑又亮。 “可是现在要我剪掉长发的人是太宰先生。多亏太宰先生,我和哥哥才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给他添麻烦呢!我知道,头发不能吃不能穿,除了我喜欢,完完全全是一件没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想到要和留了这么久的头发告别,我还是没忍住,在被子里偷偷哭了。” “哥哥听到了,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想说。哥哥最崇拜最尊敬的就是太宰先生,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事反抗他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太宰先生报到,看到了哥哥。那么不善言辞的一个人,居然为了我的头发争红了脸,无数次被太宰先生打倒在地,都没有放弃。” “我扑上去大喊不用了,他却透过血淋淋的头发对我说。” 女孩露出幸福的笑容。这笑容打眼一看,竟然痛而雪亮。 “‘因为我是你哥哥呀。’” “所以老师你问我哥哥爱我吗,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俩都没想过这种奢侈的事,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她紧紧握住发束,声音哽咽了,“我只觉得,如果转世还能和哥哥做兄妹,再过一遍贫民窟的生活也没关系啊!” 魏尔伦感到肺部的空气正在被抽出。 人类的亲情不能作为人工异能生命体的参照物,他挣扎着想,中也,中也当然是爱他的。 他这么爱中也,中也一定也是爱他的。 【4】 魏尔伦不会做梦。 他的醒来,就像从泥泞中浮起的泡沫。 他喜欢在睡意侵袭的时候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回忆往事,模拟人类的做梦。 这个晚上,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死去的兰波,那个赋予自己姓名的男人。 兰波喜欢和他玩“二选一”的游戏。不管他选了什么,兰波看起来都很高兴。 有段时间因为民间在闹革命,物资紧缺,兰波还是执意跟他玩“二选一”,选择的对象只有一个干瘪的苹果,以及一个同样干瘪的洋梨。 魏尔伦肚子饿的咕咕叫,隐忍着怒火。 “这时候了,捉弄人也有个限度吧。” 兰波眼神柔和:“你选嘛。” 魏尔伦抓起洋梨,对待仇人一样撕咬起来。兰波啃着魏尔伦挑剩的苹果,温声问他。 “喜欢洋梨吗?” “不怎么喜欢。”他不情愿地说,“洋梨的口感和气味稍微好点而已。” “你可能觉得很奇怪,但是一个人的自我,就是这样一件一件小事构建起来的哦。”兰波梳齐魏尔伦的金色长发,编了一条小辫,举起两个蝴蝶结,“想要蓝色的还是黑色的?” 魏尔伦的抵触心理没那么强了。 “黑色的。” 魏尔伦摸了摸头发。早上中也给他编了辫子,没有询问他的意见,他也不记得发型和配饰是什么样子。 他拢起发辫,仔细端详。 鬓角的小麻花辫梳到后面扎起一条马尾辫,蝴蝶结是黑色的。 魏尔伦笑了起来。 说到底,爱是什么? 爱是支配欲吗? 爱是让人自由吗? 爱是拥抱,接吻,耳鬓厮磨吗? 他似乎从兰波那里略微领会爱的含义,在中也这里却再次跌入迷障之中。他的真名,他为数不多的爱好,已然一样一样从“保尔·魏尔伦”这个标签上剥离:俯身自察,这里没有一个叫魏尔伦的人,只有“重力使的兄长,来自港口Mafia”。 魏尔伦迟来地感到被掠夺。他像个环游世界的富翁,自满地无视所有警告,玩满一年才发现,早在外出的第一天家里就被抢得空空如也。 魏尔伦的眼睛睁到了天亮。 中也起床很早,听到弟弟离开的声音,魏尔伦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中也的卧室。他从没被允许进入这里,不知为何中也予取予求,唯独对卧室看得那么紧。 两手已经握在门把上,闻到厨房传来煎蛋的香气,魏尔伦迟疑了一秒,还是用力拧开大门。 这房间太冷清了,不比自己那间强多少。一个大型酒柜和一个组合书架靠着四面空空的墙壁,床上铺着没有任何图案的洁白床单,沉重的深色窗帘分在窗户两侧,这些就是全部。 不存在称得上线索的东西。 忽而,魏尔伦被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中也的床头挂着一个相框。 他绕过房间中央的桌子,走到中也的床前,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是N氏和幼年中也的合照。 ——那张旗会费尽周折弄到手,却被宣告为假的合照。 『关于那件事,我已经原谅你了,哥哥。』 看清那张照片的瞬间,魏尔伦理解了一切。 孤身一人站在不确定之地,巨大的杂音从他的喉咙里喷涌而出。 【5】 “中也大人,请立刻回归总部!” 一个黑衣人用气声急切恳求,手捂着手机听筒,时不时朝港口Mafia大楼的楼前偷瞄。一个西装笔挺的外籍男人站在楼下,直勾勾望着大楼顶部的森氏株式会社字样。 “我这有事走不开,”声色场所特有的嘈杂声几乎淹没上司粗重的喘息,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你去找别人吧!” “是关于您的兄长!”下属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快要急哭了,发觉自己过于大声,喉头还恐慌地梗了一下,“他在楼下站一个小时了,状态很不对劲!” 中也狠狠咂舌,踢开身上的人,那人还想继续纠缠,中也一把拿起酒杯往他脸上泼去。 霎时间全场噤声。 中也不引为意,在所有人恐惧的目光中飞快拾起地上的衣服,对电话吼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即便五颜六色的灯球闪耀,包厢里光线很暗,中也甚至分不清趴在身边的几个模特是男是女,好不容易将勃起的性器塞进裤子,冷着脸按了按太阳xue,牵扯到锁骨的咬痕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 魏尔伦清醒得比他想象的快。 傍晚的风触感怡人,醉意消散大半,中也意犹未尽地扭头看了一眼,驱车赶往港口mafia。 魏尔伦,他的哥哥的确在大楼底下站着。中也向负责监视的下属遥遥打了个手势,磕磕绊绊地向魏尔伦走去。 实话实说魏尔伦长得很帅,长相放在异乡人司空见惯的横滨仍有不切实际之感,第一印象与其说美,不如说他每一处都过于协调精细,像人类按照最公认的审美殚精竭虑制造的艺术品,缺乏血rou应有的原始野性。看到那张脸,中也的眼前不断闪过美术展上见过的宗教画。而这样一张脸,当下瞳孔神经质地微微放大,让人难以分辨他是同类,还是恶魔。 “哥哥!” 刚听到叫声,魏尔伦就被急急拉入一个怀抱,毛茸茸的脑袋在颈窝拱动,一阵阵混杂酒气的湿润吐息喷到脖子上。 “你怎么在这呀,我们回家……”少年懒懒地拖着长腔,本就喜欢用鼻音撒娇,又喝醉了酒,比平时更加中听。 “中也。” “嗯?” 中也抬眼小心瞧他,可怜兮兮地吮着咬肿了的下唇,矢车菊蓝的眼眸明丽,清澈,任谁倒映其中都会错以为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魏尔伦暗叹,忍不住揉揉他的后脑勺。他这弟弟惯会挑逗人心,只要他乐意伪装,就能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溃不成军。 “中也,我想知道爱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值得兰波搭上生命。现在想想,那个或许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为了自由,我背叛了牧神; 为了亲情,我背叛了兰波; 如今为了爱,我背叛了自己。” “我的人生在一次又一次背叛中度过,直到叛无可叛。” 魏尔伦还想说什么,感觉中也的身子僵硬了,终是无可奈何,千言万语在舌尖上转了又转,仅呼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询问—— “中也,还喜欢打台球吗?” 中也慢慢放下胳膊,后退了一步。 “当然喜欢了。” 很奇怪,只是换一条腿支撑身体重心,便像将佳酿耗费的数十年浓缩成一瞬,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七分袖凸显有力的小臂线条,短款西装露出劲瘦的腰线,鞋尖散漫不经地点着地,中也抱胸,一手从风衣口袋里捞出香烟,一位Mafia立马殷勤地点上。 年轻有为。前呼后拥。身后鼓动着咸腥味经年不散的猎猎海风。 面色略微发红,汗液浸渍衣领,这些轻度不体面感却大大增强侵略性,一只胃袋充实从而漫不经心的猛兽。 “进去说?” 只有从未融化过的极地冰川能够形容他眼中极致的钴蓝色,身高相差二十厘米以上,魏尔伦仍然有种遭到俯视的错觉。 “中也你呀,果真是个Mafia。” 他甚至心生感激。感激这位不折不扣的黑手党,给了他吹到极限的气球梦境一场堪称瑰丽的破灭。 “保持现状有什么不好?” 走廊两侧的墙壁黑影彼退我进,犹如无数人头攒动。魏尔伦走在前面,闻言猝然回头。 “你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很幸福。”中也挑起一边嘴角讥笑,牙齿森白,“你自己说的。” “你不会以为兰波的特异点力量很弱,我就奈何不了你?”魏尔伦简直想为弟弟的粗心叹气,“别忘了,我能打开你的‘门’。” 中也腮边的咬肌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他们全力试验过重力异能的可能性,得出一个结论:即便魏尔伦更换过体内的特异点,还是可以打开中也的‘门’,而中也不能打开魏尔伦的‘门’。上天开了个玩笑,魏尔伦天生拥有中也的许多权限,可以轻松影响他,简直就像……他的父本。 “以港口Mafia的建筑强度,开门带来的爆炸不能连根拔起,破坏两三层还是绰绰有余的。”魏尔伦好心提醒。 中也抬头随意打量了一下大楼,笑容丝毫未减。 “下层住着的都是没什么用的文职。”音调肆无忌惮地上扬挑衅,“知道那次对付你,港口Mafia死了多少人吗?我舍得下数百名精锐的大手笔消耗你,会怕区区一个开门?” “你怕。” 中也玩世不恭的假面崩开一条裂缝。 “我弟弟嘴上喜欢逞凶斗狠,其实心地善良,看重人命。”魏尔伦扬起外套,凌厉的劲风打落不知从哪个角落以音速飞来的消防箱,淡淡注视着中也,“没错吧,中也?利用异能消除物体和空气中的灰尘的摩擦力,了不起的想法。” 中也的脸色彻底沉下来。受重力驱使的消防箱没有就此停下,表面闪烁起了妖艳的红光,被一股由表向里的力量拉扯,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好像被看不见的巨人攥成了一团。这团玻璃与金属的混合物砸向魏尔伦。 魏尔伦迈着华尔兹的步子,在两人臂展宽的走廊轻而易举躲过攻击。金属块撞到墙上,尖锐的碎片割下墙粉,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害怕破坏组织的财产,只能发动这种程度的攻击吗?我可怜的弟弟哟。”魏尔伦不觉得难以忍受,表情和蔼可亲。 一直低头思考的中也忽然昂起脑袋与他对视,露出灿烂的笑容。 魏尔伦心神一凝。 下一秒冰冷的水柱从天而降,兜头浇了他一身。 魏尔伦嘴角僵硬,隔空拧紧破裂的水管,加快水珠滑落的速度。重力异能没有厉害到榨出能够渗入衣物和角质细胞的水分,从头到脚湿淋淋的,金发邋遢地贴在头皮上,倒像玉米须,哪有什么优雅风度可言。 中也乐意看他吃瘪,非常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癫狂的笑声响彻走廊。 魏尔伦抹了把脸,握住弟弟的脖颈:“你很高兴?” 中也垂下嘴角,面无表情地将眼珠转向他,冰冷的眼神让他无意识收紧了手指。 “我哥哥看起来聪明……其实非常缺乏生活常识……”整张脸一点一点浮出病态的嫣红,依然坦荡地回视过去,语音粗噶地反唇相讥。 “我宽宥你。”魏尔伦松开手,对弟弟激烈的咳嗽视而不见,转而整理起来他的衣领和choker,“被致命弱点掣肘的野兽只能占占口头便宜了。” 不好。 中也毛骨悚然,依稀记起自己默许模特儿们亲吻脖颈的荒唐事,再看魏尔伦果然凉了目光,指尖轻触那些凌乱血点,比情人的爱抚还要温柔。 “中也,这是什么?” 吻痕有的变成青紫,有的还鲜嫩地殷红着,大都聚集在choker四周,可想而知烙下亲吻的人格外中意这个地方。 木质清香的呼吸不规律地喷在脖颈的隐痛上,中也打了个寒噤,rou体不由得为那一点点暧昧的热意而松弛,射精的欲望方才被理智强行压下,又因为兄长的体温卷土重来,下身勃起更明显了,仿佛一个明晃晃的罪证夹在腿间。 “中也,回答我。”魏尔伦哪里看不出来怎么回事,擦拭中也喉结上的牙印,如摇篮曲般说着。 中也偏过身子遮掩下体:“不用你管!” “你才十七岁,碰这些东西还太早。” 魏尔伦虚虚拥着中也,谆谆教诲,体温隔着一层空气烧灼敏感的神经,不肯紧紧搂住给他一个痛快。 和多数人一样,私生活属于心照不宣的忌讳,中也羞于向亲近之人提及,而魏尔伦因为从小孑然一身,人情世故方面怕是还不如年幼的弟弟。眼看名义上的兄长即将戳破那层窗户纸,中也要被逼疯了,绞尽脑汁托词回到桃源乡解渴。 “我跟人类zuoai你看不爽是吗?”中也气喘吁吁,脑子自动搜寻刻薄的语言,嘴巴不受控制地说个不停,“我告诉你,我不仅加入人类组织,和人类zuoai,以后还要跟人类签婚姻届!” 这话有够辛辣,两人都怔在原地。 魏尔伦动了动唇:“不是因为人类……” 然而中也一副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想听的抗拒模样,闭紧眼睛圈住自己,隔绝兄长的触碰。 中也是人类。 中也的真心,和寻常人类没有不同。 我想要与中也交互真心,但最终没能做到。 魏尔伦深深吸一口气,吐一口气。再深深吸一口气,吐一口气。 手指关节有点僵滞,想活动又不敢活动,害怕攥紧掌心的时候只是摸了一把虚空。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爱就像喝水,进去的和排出的等量,不会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宛如热寂过后的宇宙。 中也的瞳孔猛地收缩成竖。 魏尔伦周身发出淡红色的光芒。 匆匆穿上的衣服雪片一般散落在空中,不堪入目的性器弹了出来。哥哥按着弟弟的腰,抓住昂扬的那一处,中也惊慌地挣了一下,手太凉,冻得性器可怜巴巴地蔫软下去,可是没过一会儿,性器又颤颤巍巍地立起来。 “不要碰我!” 中也的五官很稚嫩,双颊挂着一点婴儿肥,还是个孩子模样。幸亏长了双眼尾上挑的猫眼睛,讨好他的时候睁得大大的惹人爱怜,现在眼神仇恨也无法让人讨厌。殊不知哀求火上浇油,这样的美人敞开青葱软热的rou体等人捅进来,嘴里说什么都像一个明晃晃的邀请。 魏尔伦被兰波带去吃日料的时候听chef说过,大米在由生转熟的一瞬间是最美味的。他抓得更紧,手指微微陷入富有弹性的海绵体,拇指指甲抠弄铃口的嫩rou,看着顶端翕动的小孔,他忽然想到什么,拆下头上固定麻花辫的边夹。 很细的银色边夹,刚好能插进去。 中也猜到接下来的事,眼底满是恐慌,推搡他的手臂,无声尖叫,被魏尔伦拎起胳膊扇了一耳光,头被打得微微偏过去。 “魏尔伦,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中也啐了口血沫:“你为我编织的在小山村长大的平凡人生里,有其他人存在吗?” 【6】 东亚人不像欧洲人体毛旺盛,中也的卵蛋是光溜溜的,大腿也没有多余的毛发,只有耻毛从肚脐往下两寸延伸,将沉睡的性器掩盖在浅浅的橘色丛林里,从下往上抚摸整具性器,手感像解压玩具一样好。一股一股透明黏液从银色金属和嫩rou之间艰难流出,嫩rou的边缘张合着,像在主动吞咽纳入异物。 “真恶心。”中也抽着气,一字一顿地,“你以为我是作为重力使嗯……欺骗了你,所以迁怒港口Mafia?不,欺骗你的是我中原中也……呃!” 魏尔伦沾了满手黏液,粗鲁地捧起中也痛到扭曲的脸,手指撬开牙关,在湿软的口腔中抽送,堵住未尽之语。 开拓用唾液和前走汁足以,魏尔伦耐心地顶入中也的肛口,转着圈儿撑着肠壁,里面柔软湿热到不合常理,直到伸进三根手指,中也已经被指jian到有些欲罢不能,xuerou泌出湿滑的yin水,不知所措地吸着兄长玉白的指节。 “都这么湿了。” 中也忍耐着什么似的叼住上唇,滞涩地一下又一下,很快又收回。丰实的唇瓣被咬得泛白,松开又变得更加红润,他下半张脸因此堕落到了yin靡的地步,偏生蓝幽幽的眼里闪着刀尖般的光亮。 魏尔伦拉开西装裤的拉链。人工异能体的每个器官都像刻意调试过一样得天独厚,那根晚樱颜色的巨物形状流畅,披盖着丝绒光泽的金色毛发,跳动的青筋显示着已等不及进入可供泄火的蜜xue中去。 弟弟那么桀骜不驯,浑身带刺,森鸥外也不能真正征服。只有用荒诞不经的方式与他血脉交融,才能感到靠近的快乐。魏尔伦打定主意,不仅玷污他的身体,还要玷污他的灵魂。在他最珍惜最看重的组织的大楼里,把他撸射,让他高潮。如此一来沾满jingye的回忆永远根植于他的脑海,一旦回到这里,就想起这一日的放浪形骸。 一寸寸没入甬道,中也的下身被撑到最大限度,脸上霎时没了血色,痛到眼前一黑失去感知,嘴巴干张着吐不出字眼,差点化身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rou便器,用来给兄长泄欲,隔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回笼。 “魏尔伦,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了我,不惜与挚友反目成仇……不远万里来到日本,把我的近况调查得清清楚楚,挖空心思斩断我和别人的羁绊……却没啊啊啊啊!!” 从来没有真枪实弹干过,仅仅进入一个guitou魏尔伦就快要积攒不住的满腹情欲。roubang狠狠整根没入,顶进xuerou最深处还再往里深入,疼到极致反而得到一种刀尖舔蜜的快感,xue腔被男人挺动的物什撑满,滚热滚热的,温暖的唇舌在他每一寸皮肤逡巡。中也的小肚子被折磨得变了形,然而拼尽全力睁着眼睛,找回被cao弄中断的思路。 “哈啊……没有过问一句我的感情……” “你的话太多了。”如果有面镜子,魏尔伦会发现自己的表情有多神经质,但即使察觉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腰身猛的一挺,再次逼出不成形的尖叫。 “你爱的是中也……还是自己年轻时的翻版……” 中也气若游丝,汗出如浆,无力仰着年幼的脸,鼻尖和唇峰染上一点微弱的光泽。魏尔伦定睛一看,觉得那晶亮的东西不全都是汗水。 “你以为身在港口Mafia的我……和曾经的你一样,都是被人类用命令式和情感绑架的工具……” 魏尔伦在那口软嫩yinxue里面快速抽插,体会混乱而酷烈的快感,中也的腰上被失控地弄满掐痕,让他yuhuo更加高涨,但他的眼像夜晚的大海,有种吞噬一切的哀伤。 “可是我有属于自己的心”。哥哥听到弟弟的诉说因为rou体拍击一节一节断开,放荡又可怜。 中也像刚被从温水里捞出,因为旺盛的性欲乳晕也变得鲜红,他失神地半睁着眼,湿润的眸光对着既无血缘也无法律凭证的兄长,魏尔伦在这样的蛊惑下忍不住鼻头一酸,将他翻了个身,捞起小巧挺翘的臀,从身后挺入。 “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你的。” 魏尔伦品尝着心脏被敲碎的痛感,站在人生之路的端点回望过去,因为兰波画下了第一笔,中也画下了第二笔,那道线才在他的生命里真实地浮现出来。 他惨淡地笑了,就着相连的姿势把弟弟抱起来,一边向上顶着干他,一边凑过去和他接吻:“中也,我是爱你的。” “这份爱长成不好的形状,掺杂了很多不好的东西,但它确确实实是一份爱。” 充满杂质,却又清澈。 中也惊异地睇着他郁抑的脸,主动张口卷入温暖的舌。魏尔伦舔舐中也的上颚,吸吮着混入血液变得腥甜的大量蜜液,将兄弟间的法式湿吻变为完成时态。 中也含含糊糊地说:“你对自己太苛刻了。” 他不住被身后的耸动推得向前,下巴被拈着接吻,炙热的吻落满耳根,覆盖喉结上的咬痕,把高潮加酒精影响下的敏感肌rou吻出熟透的绯红。 “自我投射是一般人都会有的正常心理现象,”中也求饶般推了推他的脸,魏尔伦转头用舌头裹住他的手指,两颊下陷用力吮吸了一下,羞得中也收回手护在胸前,“大多数人的爱也往往不是伟大无私的……” “所以?”魏尔伦变本加厉地吻在弟弟身上,旖旎的爱抚搓揉他的全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包含着rou欲的心平气和。 “没有所以。”中也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爱意,在魏尔伦怀里不停喘息,指尖勾了勾兄长的手,“你的爱是这种模样,说明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是普通人。” 仿佛过往的不甘心都被抹平,魏尔伦跌进中也波光粼粼的眼瞳,沉入暖洋洋的泉眼。难以言喻的凄凉,千疮百孔的一颗心,通通都融化在这片痛楚的温柔中。 魏尔伦找到开拓时手指摸到的粗糙凸起,roubang开始发力顶弄,中也无法招架它,双腿有了自我意识般夹紧了男人的腰,与他一同在欲海沉沦,撑在他大腿上的手指划出一道道红痕。 魏尔伦知道中也快高潮了,调整节奏,拔出性器又快速捅入,舔弄弟弟的耳垂,声音因为情欲极端喑哑:“中也,叫声哥哥。” 中也尚有一丝理智,死死抿住嘴唇。 魏尔伦哑然失笑,他这弟弟恐怕并不爱他,只是站在客观角度认可了这份爱的合理性,比他更不像人。 他深入中也的口腔,作出凶狠难缠的姿态持续狠狠顶戳那处,诱导说出自己想听的话语。 “不行、哈啊……!”中也眨着濡湿的眼睛讨饶般望着他。 “我会让你爱上我。”魏尔伦胳膊穿过中也的腋下抱高他的上半身,roubang重重向上顶入的同时放开了手。 “啊啊啊……”中也即将被情潮吞没,没有听见他的话,身子菟丝子般紧紧绞缠,魏尔伦便再也无法坚持,深深贯入xuerou尽头,蚀骨灼心的战栗在灵魂深处骤然爆发,冲向欲望的顶点。 那一刹那,魏尔伦好像看到一轮初生的太阳向他本来。 “哥哥,一觉醒来时,你会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最后的记忆中,有人将他细心地塞进干爽的被褥,轻软的触感飘在倦得睁不开的眼皮上,一声叹息从耳畔执着地刻入他的脑海。 不久,魏尔伦睡着了。一觉醒来时,他会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