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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来,许绍洋倒是纯属活该——这么个没良心又胆小的玩意儿,你指望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懂事,这不是做梦是什么?嘲讽地掀了掀唇角,隐藏在风平浪静的冷漠脸之下,是他越发没有办法抑制住的无力和恼火……降下车窗,让一丝丝冷风吹进来,地下停车场充数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反而让人头脑冷静。他点了一支烟,半个身子靠在车门,显得有些倦怠地吞云吐雾。一支烟快抽完了,她没有出声,他也铁了心要给她上一课似的不肯给她提示,两人干脆就这么僵着。弹了弹烟灰,余光瞥见坐在副驾驶的人不着痕迹地伸手揉了揉胃,这才想起之前她说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件事……薄一昭微微蹙眉,熄灭了烟头,重新将车窗升起,发动了车子。车子缓缓驾驶出停车场。一直到车子开到近海市比较有名的夜市一条街,在其中一家海鲜酒楼下面靠边停,隐约的嘈杂声从车窗外传来……越发地承托着车内的安静让人难以忍受。这一路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交谈。直到停好车,男人绕到副驾驶替她开了车门,才简单说了两个字:“下车。”……酒楼里环境很好,和一般的大排档里都是喝酒喊码的不一样,顾客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拖家带口出来吃宵夜。薄一昭要了个小包厢,两人坐进去,徐酒岁先坐下来,然后发现薄一昭在跟她隔了一个椅子的位置坐下来,就好像他们俩根本不太熟的样子。徐酒岁在心里犯了嘀咕,在他点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和他挨着的位置。点完菜以后,服务员出去了,男人抬眼扫了她一眼,她涨红了脸,很怕他不给面子地自己又坐开。还好没有。砂锅粥很快就送上来,徐酒岁真的饿得脑子都不好使了,也顾不上和薄一昭斗法,接了碗埋头吃她东西……几乎算是狼吞虎咽半碗粥下肚,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油水,她这才稍微缓过神来——抬头看了眼薄一昭那碗粥,没怎么动的样子,就好像他胃口很不好。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男人抬了抬眼发现她直愣愣地瞪着自己面前的碗,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慢点吃,不够再要。”徐酒岁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面颊变得更红了些,她摇了下头,想了想问:“老师,你是不是在生气?”“……”薄一昭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把那包烟掏出来,放在餐桌上,修长的指尖蹭了蹭烟壳,他轻笑了声反问,“不叫‘哥哥’了?”徐酒岁的耳尖都红透了。她捏着勺子的指尖发白:“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和许绍洋认识,刚才是有点慌。”薄一昭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夹在指尖,整个人往后靠了靠……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慌什么?”徐酒岁“啊啊”了两声:“那种混乱情况,是个人都会慌吧,我前男友是你的好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薄一昭很认同她的说法,他也想问这算什么东西……算是他活了三十二年见过最大的一盆狗血。但是介于他至少是现任的那个,许绍洋可能比他更难受,这又让他觉得舒服了一点。“这有什么好慌的,你也是莫名其妙,”他将烟草含在薄唇边,口是心非地嘲笑她,“怎么,怕我知道这种事就不要你了?”这话完全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却让徐酒岁脸上刚才的红润迅速退去,就像是被人戳中了死xue,她的呼吸一瞬间变得非常困难,脑子里也“嗡嗡”的,她有了一种错觉,他其实也不是听上去那么像在开玩笑。可能是今晚吹得冷风有些多,刚才喝了粥又有些出汗,一冷一热的,她开始觉得头疼。今日受到的惊吓实在够多了,她忽然相信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矫情病女配角,被活生生吓病也不是没有可能。她不说话了。不仅是因为说不出话来,也她很怕说错一句话,就一把将他们两人都万丈深渊,再也没得回头路可以走。薄一昭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继续,掀了掀眼皮,这才发现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人面色苍白得像鬼——夹着烟草的手顿了顿,他坐起来了些,伸手去摸了下她的手背,发现她手很凉。男人皱眉,说不心疼也是假的,于是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说了她一句:“都什么季节了,近海市晚上七八度,你应该多穿点。”徐酒岁只感觉到背后一暖。而后属于男人身上她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起来。心里一抽,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大滴的水珠从她眼底滚落的时候,她还一脸恍惚,只是清醒还好薄一昭要了个包厢,不然现在她不知道该有多丢脸。她转过身去,背上的西装从她身上滑落下来,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经不容拒绝地坐到了男人的身上——他倒是被投怀送抱得猝不及防,手里还烧着的烟差点烫着她的手,他只好飞快地把烟熄灭了伸手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腰……皱眉,警告似的拍了下她绵软的腰:“闹什么?”“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是个做刺青的,谁让你天天把刺青都是劳改犯用的挂在嘴边,我怕你看不起我,可是我恨得很喜欢这一个行业,也不想让你看不起它……”她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地哭得很是凄惨——“为了要我重新出山去参加那个什么国际大赛,许绍洋到处宣扬我冒充千鸟堂的人,砸了我的店,又扣了我的设计手稿,你不知道论坛那些人骂的多难听……我没有办法,只能拿回手稿证明我没有冒充千鸟堂的人,我本来就是!”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热乎乎,湿漉漉地顺着他的衣领滚进他的脖子里。“我又不敢跟你说,你自己都有那么多事要忙,万一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做刺青师,我该怎么办?”感觉到男人的手抱在她的腰间,好像也没有要松开把她扔出去的意思。但是现在徐酒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坐在他身上,她自己都要哭成脑瘫儿了,这些日子受到的压迫和压迫像是被踢翻的垃圾桶似的,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我喜欢刺青,也喜欢你。”她磕磕巴巴地说,“做不了选择,你别让我二选一。”语气柔软。但是句式却不讲道理的斩钉截铁。……这不长进的玩意儿倒是学会先发制人了。薄一昭心中无奈,但是不得不说听她哭得那么惨,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用那点小学生水平全部交代了一遍,他心里的火气稍微下去了一点。于是伸手,大发慈悲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