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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来不止是端了个神棍堂口那么简单啊。”两人都是不担朝职的闲散贵女,并不适合在眼下场合深聊这种话题。沐霁晴话锋一转:“你家三弟怎不见了?”赵荞柔柔笑着,以目光示意下头的圣驾:“陛下唤他去问话呢。”圣驾侧畔,赵渭肃立做等候状。而圣驾前则是贺渊与茶梅小国舅面向而立,两人身旁都站着各家九议令,显然还在协商中。因贺渊背对着赵荞这方锦棚,而紫衫白面的茶梅小国舅却是正对她的。她这一笑,小国舅仿佛头顶生了第三只眼,立刻仰脸看上来。赵荞霎时变脸,火冒三丈:“混账玩意儿!又是那副贼眼溜溜的鬼样子!”沐霁晴被她陡起的怒意吓了一跳,片刻后才明白她说的是那小国舅。其实大周世家高门出身的姑娘,总体来说算是大方坦荡,寻常遇有陌生人单纯善意对自己的外貌报以欣赏、倾慕的眼神,她们一般不会忸怩、计较,更遑论为此气急败坏口出恶言。沐霁晴皱眉打量那小国舅几眼后,感同身受般被恶心地打了个颤:“他那眼神怎么那么下流?!”恰巧这时司礼官员们又敲锣通传:贺七公子与茶梅小国舅的比试定为三局两胜。第1回合比试竹剑;第2回合赤手空拳;第3回合木刀。沐霁晴抬肘碰碰赵荞:“快,看我七叔给你报仇!”莫非,贺渊一反常态强出风头,是因为想帮她出气的缘故?赵荞恍惚片刻,有些想笑,却又不敢太过笃定。*****既是以“沣南贺氏七公子”身份来的,贺渊自不着官袍,而是一袭贺氏家袍。银红暗纹素罗锦武袍,绣口、衣摆皆以金泥流云纹滚边。除腰间一枚价值不菲的墨玉如意佩外,再无更多花哨赘饰,连束发都只是银冠配墨玉簪。这是“沣南贺氏”这种世家大族传承久远的古朴风雅,简洁逸放,贵重在骨在心。赵荞双肘支在栏杆上,两手虚虚握拳撑住下颌,目光专注地望着场中的贺渊。这还是她头一回见他着贺氏武袍。万他着红衣的模样真是……出人意料的英俊。赵荞皱了皱鼻子,心道幸亏今日是庄重的国事场合,不然此刻定少不了胆大热烈的小姑娘要朝他投果掷花了。场便响了锣鼓声,第1回合的竹剑比试正式开始。赵荞不曾习武,只能外行看热闹。但家风世代尚武的沐霁晴就不同了。场中竹剑交锋才走三招,沐霁晴眉心就皱出个小山包:“七叔搞什么幺蛾子?”“啊?什么……”赵荞话还没说完,场中已出了个叫人瞪掉眼珠的结果。竟是贺渊落败。没走出五招。且他的右手背还遭对方剑锋扫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见血了?!”眼尖的赵荞脱口而出。语毕立刻拎了裙摆转身出了锦棚。沐霁晴跟在她身后出来,两个姑娘着急忙慌跑到场边。“你伤没痊愈,不该逞强的!”赵荞跺脚瞪人。贺渊眼神古怪地盯着她。赵荞这才如梦初醒。她昨日才嚷着叫他别往自己跟前凑,这会儿可真……“你看把霁晴给急的!”她抬手往身侧的沐霁晴一指,流畅地甩出大黑锅。沐霁晴懵了一下,愣愣点头:“是啊。七叔你方才为什么故意露破绽给他?你根本就没认真打。”贺渊敛神正色,认真解释:“尽地主之谊礼敬国宾。若来客三局全失,那很失礼。”赵荞无语望天。还是那个冷静守礼不逾矩的贺渊,不可能是为了替她出气才应战的。不可能。*****与沐霁晴一同重新回到锦棚中时,第2回合的拳脚对阵也开始了。有先前那不出五招就落败的竹剑回合,大家再看此时贺渊与茶梅小国舅打成个难解难分几近平手的局面,竟都不觉有多失望。赵荞心情复杂地绷着脸出神,猜不透贺渊葫芦里卖什么药。沐霁晴盯着场中,片刻后噗嗤笑了出来:“七叔几时这么jian猾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得,又被人揍了一下,哪儿jian猾了?”赵荞正好瞧见贺渊被那小国舅一掌拍在肩头的瞬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沐霁晴笑着摆摆手,激动又雀跃:“你可能没瞧清,他故意吊着对方打呢,就是想让场面看起来一时分不出胜负。喏,我数着的,他都是揍对方五次才放水挨一次。且次次打在能让对方内伤的位置,却只让对方击中自己无关紧要的部位。这可真是……”她都不知该怎么夸了。听了沐霁晴的解释,赵荞的心总算落回原处,忍不出笑打鸣声:“他这就是坊间走卒们常说的,‘面带猪像,心中嘹亮’啊!果然jian猾!”*****对阵中的贺渊面无表情,收着力道将茶梅小国舅吊得团团转。他先前故意输掉竹剑回合,是因为对方是外邦使团成员,他又不能真用竹剑给这下流混账来个对穿,赢了也没意义。等的就是这一回合,务必将小白面揍到服服帖帖才行。当然,他这是为了振国威,可不是因为哪个姑娘席间被小白面用下流笑眼sao扰的缘故!公心,绝对出于公心。嗯,就是这样没错。第2回合毫无疑问是贺渊胜。四围锦棚内再度爆出连绵起伏的喝彩声。结束这回合后,茶梅小国舅让九议令转达了自己的质疑,认为贺渊招招往自己的致命处走。贺渊抬起右手背,亮出手上那道见血的伤痕:“交手时失了准头而已。比武难免有误伤,不是吗?”对面这家伙就算此时扯开衣襟,旁人也看不出太明显的伤痕。而他手上的伤口可是见了血的。一个看起来稳重冷肃,一个貌似骄矜纨绔,rou眼可见的伤势对比又这么明显,小国舅只能生生吞下这闷亏,咬牙接过木刀再战。最后回合,贺渊不打算再同他耗什么花样了。握住木刀的瞬间,他一扫先前的中规中矩,目射寒江,气势倏地凛冽飞扬。那不是寻常比武争胜负的眼神。茶梅小国舅是内行人,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面前这人与他一样,绝不只是个“武艺高强的贵族公子”。那是真正沾过血腥的人才会有的,一击必杀的眼神。就在他试图避其锋芒开“守”字诀的瞬间,贺渊已挟风雷霹雳之势掠身近前,手起刀落——众目睽睽之下,茶梅小国舅手中那柄木刀已拦腰断为两截。他所用的木刀,与贺渊手上那把是一样的。这意味贺渊内劲之罡,武器于他根本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