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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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羲和扬起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二师姐放心,我已经吃过了。”若是她有半分犹豫自然能反应过来寒潭下的霜凌龟只有一只,妖丹也只有一粒。 可她没有。 “呵,真是自私,果然先管自己。”嘴上依旧是呛他的话,行为动作是百分百的信任,拿着妖丹便直接往嘴里吞。 听着她内心的话,邬羲和眼里几缕血色般的仿佛蜘蛛网在眼里扩散,又消失,他大费周章想要和她比试,不过是拿她做实验罢了,冰属性的妖丹世间有很多,但整个青阳宫,唯有她刚好与他一样是金丹期的单火灵根。 他只不过是想知道极寒的冰属性妖丹被单火灵根的人吃掉,是会两股力量在体内爆炸还是说会相融。这冰属性的妖丹好找,单火灵根去主动接纳却没那么简单。 一冰一火,两股力量在幼椿身体游走冲撞,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异灵根,只不过五行里面要变异为冰,是要水生木的水木灵根。 她单火灵根吃这妖丹无异于找死。 邬羲和百无聊赖地半躺在龟壳上,撑着脑袋看着已经昏迷的幼椿,她身侧的木春倒是对着他虎视眈眈。 他身上根本无需丹药,自动在愈合伤口,但邬羲和还是把丹药当糖豆子往嘴里塞,上次在崖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肌肤,听闻世间有些器修会把人制器,不过大多为魔族的器修,邬羲和想着若是把幼椿的皮扒下来做成鼓,送给清霞居的掌门,不知会如何呢? 这样想着嘴角上扬得愈加明显,背后绷直的微微发颤,十分兴奋。 那边陷入昏迷状态的幼椿和系统打着商量,“你当初说给我的金手指呢?” 若不是检测到幼椿的生命体征弱了下去,它也不会在未被召唤时出现。先压制住了妖丹的属性。 ——宿主听不到邬羲和的心声? “听不到!” 系统不信的去查了一下,发现它自己的失误导致送的金手指在邬羲和身上,以至于邬羲和每次都能听见幼椿的心声。 系统沉默了,它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工作失误。 ——作为知道小说走向,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作弊吗? 系统单方面掐断,幼椿一睁眼就看见蹲在她面前举着匕首的邬羲和。 “九师弟?”幼椿看着匕首的尖刺还发着寒光,脚底板一阵寒意窜上心窝。难不成她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邬羲和有些遗憾,停止摩挲她脸蛋的手指,收起了匕首,站了起来,也没解释自己的行为,“二师姐醒了就好,若醒不了师弟良心难安。”心里最终松了口气。 “你还会良心难安,怕不是没了我,晚饭都可以多吃两碗呢。”幼椿阴阳怪气地说道,他们其实已经辟谷,只是偶尔嘴里解馋。 邬羲和望着幼椿头顶的发旋,耳里听着二师姐嘴上不阴不阳的话,心里听见二师姐说得却是:呜呜呜我是个废物。 他的手还摸着匕首,双眼无神地盯着她皓腕露出的一小节雪肤,心里放松只是因为难得有那么好的手感,若是真把二师姐做成人皮鼓还是自留吧。 “快想办法,我还要争前十的名额!”幼椿看有个高坡一样的地方,手脚并用往上爬了从乾坤袋拿出一块布坐着,即使辟谷还时常嘴馋,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 “二师姐似乎很想去上祀祭。”邬羲和眼眸流转,见她爬到尸体的乌龟盖上野餐,也没有提醒。 不是我想去,是你要去,去了那件法宝日后派得上大用处!幼椿眉毛一挑,凌厉的丹凤眼对着邬羲和态度极差地说道:“对,我就是想要法宝傍身,就算卖了也能值不少钱。你也必须去!”掏出rou包,又看见乾坤袋里的姜糖,也没多想丢给邬羲和。 邬羲和并不嘴馋,却见一袋子的姜糖,默默收下。 正啃着包子的幼椿,嘴上糊着油腻,听见外面的咆哮声抬头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邬羲和沾了一粒姜糖放入口中,温和无害地说道:“魔物吧。” “魔物?”幼椿望着邬羲和窄腰宽肩,乌黑亮丽的秀发高高盘起,上风凌特质的袍子,是蓝与白,波浪与白云,交织的刺绣,明明同款的衣物,她却穿得不伦不类。 许是吃了她给的糖,现在邬羲和看上去更加纯良,“霜凌龟,本就是守着魔界的洞口,如今一死自然魔物会想出来。更何况血气的蔓延,它们嗜血焦躁不安也属正常。” “霜凌龟死了?”幼椿后知后觉想起来了,就在方才邬羲和给她的内丹。 邬羲和笑得和善,“师姐的记性变差了。”眼睛在幼椿身下坐的坡度打转。 幼椿看着邬羲和的目光,嘴角往下慢慢撇去,“有没有可能我坐的不是它的壳?” 邬羲和难得笑出来声,“二师姐觉得呢?”平日里他再笑,也是笑得儒雅,只有唇角的略显弧度。 “……”幼椿生无可恋的和滑滑梯一样滑了下来,少见的一言不发,走到洞xue外开始搓着手指。 木春自觉靠了过来蹭了蹭幼椿,她作为本命剑的主人,可以本能地感受木春生理性地厌恶着邬羲和。 幼椿摸着刀鞘,安抚着它,“他可是始终如一,光明向上的正人君子呢。” 木春说不了话,只能贴着幼椿,幼椿正想着给木春也洗洗,又看见水里未被稀释的蓝色的液体,和她刚来时候闻到的难闻气息。 “邬…羲和……”幼椿叫了邬羲和的名字,她从未喊过他全名,仿佛喊他全名就和嘴被侮辱过了一样,向来只喊九师弟。 听见声音,邬羲和踱步过来,他手上还在擦拭着本命剑,“怎么了,二师姐?” 已经不用问了,幼椿已经看见他手里的本命沾着的蓝色液体了。那是霜凌龟的血液,至于气息估计就是它特有的血味。 邬羲和看着她沾着水珠的手,笑意更深,“二师姐可能有所不知,我是拿着本命剑杀了它,开膛破肚,剑锋一路滑到头颅,在中间横断颈部骨椎,见它不再动弹了才放心剖砍掉了脖子和头。去除内脏等容物,取出的妖丹。” “哦,对了二师姐,给你的妖丹是直接沾着它的血rou,师弟迷糊,忘记清洗一番再给师姐了。”见幼椿已经变了脸色,一副欲呕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也不知二师姐有没有尝出霜凌龟的血rou?” 幼椿没有憋住,冲到一处角落呕吐了几次,除了刚刚吃的包子,也没有把妖丹吐出。他说便是了,形容的那么具体,脑海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仿佛当着她的面做这些。 邬羲和站在结界口,看着魔兽撕咬吞噬的霜凌龟的尸体,他刚刚只把壳带回来洞xue内。魔兽察觉到了邬羲和,两方僵持。 寒潭上方传来动静,邬羲和见青阳宫的人应是来打捞他们,索性就祭出本命剑,指至剑至,随心所欲。 故意把镇压的魔界洞口扩展得更大,邬羲和眼睛眯了起来,盯着背对他的幼椿,上祀祭他要去,但绝非以青阳宫的弟子名义前去。 而魔物只是戒备地盯着邬羲和,没有做出攻击的姿势。 “二师姐,再不出去,魔物要攻了进来。” 幼椿见邬羲和祭出本命剑,赶忙跑到他的身边, 邬羲和的本命剑唤作明月清风,取自“但有清风,惟当明月”一把清霜如月细长的剑,唯独剑身如玉质地白润,在光下可见包裹着的华光。一如他人的品性,只与清风、明月为伴。 邬羲和听着她的心里想法,面上不显,心里嗤笑。 幼椿语气极差地对着邬羲和说道:“你连这头魔兽都打不过,要你何用?” 说完,她反思了一下自己说的话,邬羲和性格柔和,她老是拿语言去攻击他,不是在逼他黑化,是在pua他,她又措辞了一下,“我,我是想说门派好像有人下来了,我们要不要撑一会?” 邬羲和敛眸睫毛在眼下一片阴翳,“二师姐,下来的人是水或木灵根,若不是武修体修,水下作战他们未必对魔兽能起到作用。” 见幼椿真的在思考,邬羲和又开口道:“事情是我惹出来的,若不是我斩杀霜凌龟破坏了镇压,也不必让师姐为难。由我以身殉道便可。”唯有声音泄露出一丝颤抖。 “二师姐以后别为难其他师弟师妹们了。”邬羲和说着想要抬起手触碰幼椿,又想到了什么,笑得勉强,“我知道二师姐厌恶我的出身,以后羲和再也不会打扰师姐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往魔兽的洞口赶去。 幼椿没来得及拉住邬羲和,拿着木春往邬羲和身边赶去,看见头顶光影是三师妹,一边想要三师妹先别下来,一边又着急怕邬羲和真的以身殉道。 只好先不顾来施救的同门,拼了命往邬羲和身边游去,她想说她没有厌恶他的出身,被打扰她才能助他黑化。 见邬羲和的身影像是融化般一点点消失在洞口,他不会真的以身殉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