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她换了身体乳吗
之后的几天沈初曦没有出门,也没有把朋友带回家。 第一次独自出国,两个人在家一起挨个收拾要拿去旅游的行李,风格完全是两个极端。沈曜辰装了不少大件冲浪板和游泳护具,沈初曦则带上零零碎碎的化妆护肤品,尤其是防晒,霜乳喷雾占了满满半个箱子。 她怕晒,而最有用的防晒方式就是物理防晒。每年夏天去海边,她都拿丝巾把头脸包住。甚至戴长袖手套。箱子里除了花里胡哨的度假风裙子,就是这些沉重的护肤品。沈曜辰光看就觉得手酸。 助理替他们联系了当地导游,下飞机就有人接。但很明显这些行李都得他推出去。沈初曦一点都不可能分担。她肯定在一边施施然戴长手套、调整丝巾角度、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脸并自拍,等他累到吐血再慢悠悠出来搭把手。 “你就在当地买能怎么着…”临行前夜,收拾完东西,两人还是躺在一起。他最后一次试图挽救自己的手臂,“他们那肯定也卖防晒啊。” “我用这款效果最好。”沈初曦冷酷无情,“冲浪板也能过去买,你为什么还带?” 沈曜辰怂了。他的冲浪板才是最大负重。 “差不多就这些了。”他转移话题,“爸给咱俩的资金比前几年都多,有什么缺的到时候可以再买。” “那边东西没有国内全。”沈初曦懒洋洋地说,“谁叫你不想带人?本来还有两个助理的。” 沈曜辰:“…要不我让那边的导游买个一样型号的?” “还没到地方先花出去一万是吧?”沈初曦慈爱地看着他,“妈知道会打断你的腿。” 他们两个的母亲非常不喜欢姑姑舅舅养出来的几个混账二世祖。也就是他们的堂兄弟姐妹们。 沈初曦偷偷买几千块的东西被骗都不敢告诉方瑶。沈曜辰一拿到钱就想乱花,方瑶知道了绝对生气。 这回从亲爹那拿到钱,姐弟俩都默契地对母亲隐瞒了。首先这次两人一起不带助理去的事,他们根本没告诉方瑶,知道的只有沈斌。其次,就算方瑶不知道两人单独去,发现姐弟俩卡里突然多了几十万也绝对会没收。 “咱俩又没干过坏事。”沈曜辰嘟嘟囔囔,“手里拿点钱怎么了?没钱才不安全呢。” “绑匪抓的就是你这样的。”沈初曦躺在床上玩手机,“身上别带太多整钱。” “我又不傻。”他从后面搂她,偷窥她手机屏幕,“我换了好多零钱,整钞都放包里了。” 他的手绕过她的腰,枕在她颈边,呼吸湿热,体温相仿。沈初曦在和艺术社团的同学聊天,习以为常,任弟弟枕上自己的枕头。 沈曜辰这些天状态很不好。两人是亲姐弟、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平常打闹也好、斗嘴也好,都是关系好的表现。他郁闷难过成这样,她当然不可能还冷漠相待。 沈初曦只比他早出生几分钟,说是姐弟,双胞胎又有什么兄弟姐妹之分?她担心弟弟,可性格所致,既说不出关心的话——出口肯定会变成嘲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既然弟弟最近喜欢黏着她,觉得抱住她一起睡就能恢复精神,那就这样好了。 “这个社长,”沈曜辰警惕,“为什么总跟你聊啊?” “他喜欢我呗。”沈初曦漫不经心,“他们都爱和我聊天。” “喜欢你什么?打人下手狠吗?”沈曜辰不痛快,“你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嗯嗯嗯。” 她懒得管,打字飞快。他看见她发了一长串哈哈哈哈哈出去。 有什么意思?不就是社团合照吗?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还好意思拍照片。沈初曦在照片里跟仙女似的。他们是不是特意给她P过啊? 他越想越不高兴,手臂搂的越来越紧。沈初曦腰细,但也禁不住这么勒,手肘向后不耐烦地打他一下。 “手收回去。” “——疼啊!!” 沈曜辰怪叫一声,怀疑自己肚子被打青了。本来不是故意的现在也变成故意,他立马报复地收紧手臂,知道沈初曦讨厌他贴着她脖子说话,有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模仿电视剧霸总说,“要是我不收呢?” 他这阵子变声,但两人从小到大在一起,都没特别意识到,这么一模仿,居然有八九分相似,恶心得双双打起寒颤。 “沈曜辰你离我远点!!”耳畔吐息guntang,音色磁性低沉,尽数打在敏感侧颈。沈初曦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放弃形象和弟弟一样大喊,“别贴着我耳朵!!” 她实在受不了,试图转身挣扎,结果沈曜辰这回先把她环住,环得还特紧,居然一时挣脱不住。难得有一次压制住她,沈曜辰异常兴奋,得寸进尺,非但不离开,还贴得更紧。他把嘴唇完全贴在她脖子上,克服恶心感,继续有模有样地学:“要是我说不呢?” 沈初曦知道他是在闹着玩。 但她后脖颈真的很敏感!可能是今年起她和异性发生关系、有过经验,也可能是他从身后贴紧,看不见脸,还装模作样把声音压低、音色更改,语调像个陌生人。这么一弄,好像她被不认识的男生在床上抱住了。 沈曜辰没有觉察异样,还在她后颈说话,故意叫她的名字。耳根一片酥麻。她又痒又莫名发颤,双腿不自然绷紧交叠。不知是否巧合,经期即将结束的时间,腿心竟流出一股湿热黏稠的液体,忽而渗入护垫。 “…随便你!”她声音差点就颤起来,指尖在他不知道的位置拧住衣角,清晰发觉身下某处在发烫。 前些日子周慕扬没碰那里。上回他们用的是手,垃圾桶里的套是他没想到遇上经期,特意带的。沈初曦嘲笑男友满脑子黄色废料,最后为了羞辱,才特意在最后关头给他用了套。 不知怎地,被她一边嘲笑一边用手弄,周慕扬反倒比平常还亢奋。尤其她轻慢地把安全套卷下去的刹那,尖尖指甲隔着橡胶剐蹭,柔软指腹随意摩擦茎身,结合套上的润滑,他竟直接被刺激射了。所以才扔到了垃圾桶里。 ……其实但凡沈曜辰有一点经验,就该知道用过的套不可能是那样。他碰到的湿润其实是安全套自带的润滑。 “初曦?你身上变得好香。”这时沈曜辰不知发觉什么,突然在她头发边猛嗅,“咱俩用的不是一个味吗?…你换了身体乳吗?” 他年初都长到一米八了!再没有男女意识也至少注意点吧!哪有十六七的男生还这么抱jiejie啊!抱着睡就算了,又咬耳朵又闻头发…这是干什么?! 沈初曦忍无可忍,抓起他的手就用力一咬—— “疼、疼疼疼…疼啊沈初曦!怎么咬起来还没完了!!” 她对准虎口咬,疼得要命,沈曜辰惨叫起来,痛苦挣扎,终于想起来松手分开。结果沈初曦这回不愿意了,他想收回去时死死咬着他手不放,像尝到血味的鲨鱼,咬合力大得随时可能撕下一块rou。 他这回没干什么啊!干嘛咬的那么用力!! “疼,cao,是真疼啊沈初曦!姐!松开!!出血了出血了!!求你!!”他再次抛弃尊严,拼命往后躲,绝望地大喊大叫。 沈初曦听见他说出血,狐疑停顿片刻,下意识伸舌头去舔。舌尖尝到清淡的柑橘气息,还有一点微微的涩苦。根本没出血。他夸大其词!她冷笑一声,牙关咬合,嵌得更深。 沈曜辰这下反倒不喊了。 非但喧哗一瞬掐断,甚至触电似的突兀向后一躲,把先前一直紧贴的身体挪到了远处。 原本相贴的地方被体温熨热,乍一离开,被窝里温热空气重新接触后腰,反倒有些冷。沈初曦不明所以,终于松开咬出两排深深牙印的手,想回头看看。结果沈曜辰一瞬间把手抽回去,居然抱着被子翻身转了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快消停了? 按理来说他这时候应该一边抱怨一边继续烦她啊。 难不成真疼?可以前他都叫得更夸张。 他这阵子真的好奇怪。 沈曜辰很少背对她,也很少这么安静。他没在玩手机,就那么抱着被子单纯缩着。她不习惯,忍不住从后面看他。床头灯暗光幽幽洒落,男生短短的黑发下,她看不见的位置,耳根到后颈热度guntang,一片赤红。 应该不是疼的吧? 沈初曦只注意到他缩起来的肩背,心虚,从身后戳戳他的肩。 “沈曜辰?” “别、”他又是一缩,躲开她的手,仓促地说,“先别碰我。” 沈初曦:“…?” 她不太放心,又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虽然一动不动,但确实没不舒服,终于再次拿起手机。 刚刚聊到一半她突然消失,群里有人@她,见她一直没回,以为她有事,就没再发。倒是高二的社长私戳她,问她怎么不说话。 『临时有事。』她含糊地回复,『怎么了?』 『年后你有时间排练吗?』话剧社长问,『我最近写了一个短剧本子,话剧老师说不错。女主角是舞者,我记得你学过跳舞,要不要试试?可以参赛报奖项。』 参赛?这种项目一般要进行选角吧。怎么就直接定她了? 『下学期高二要申学校,原定女主角SAT成绩不理想,最近在备考。』 可社里还有不少优秀的学姐。国际学校里校外履历极为丰富的同学非常多,单是她班里就无数有各种证件大赛奖项的同学。艺术社团的成员大多有无数器乐演艺类证书。沈曜辰和她也是,沈曜辰学完冲浪顺便考了ISA证,她对冲浪兴趣不大,倒是学了潜水。前两年一直去瑞士度假,他们还考了滑雪的PSIA双板证。 其实证书用处不大,但两人都是找教练指导的,每次学到一定程度机构就开始劝他们报名,方瑶倒是觉得有用,就给他们报名了。申请高中刚好需要履历。两人的履历在国际高中不算特别,不过自然不落人后。 她对参赛考证兴趣都不大,不过社长文星泰属于全校闻名的厉害角色,高一时自编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在网络途径得了大奖,播放量上千万。他似乎也在做自媒体,各平台加起来有数百万粉丝。他家庭条件不好,但成绩和校外履历极为丰富,是能上顶级高校的苗子。学校非常重视他。 和这种人交往肯定没坏处。 比起所谓的奖项,沈初曦更想和社长本人打好关系。 『我有时间。』她毫不犹豫地同意,『具体在什么时候?我过年要回老家,可能快开学才能回去。』 『来得及,短剧排练时间不需要太长。』文星泰说,『你介意出镜吗?』 他是百万体量的独立自媒体运营。沈初曦关注过他的账号,从剪辑运镜到分镜脚本,根本不像同龄人做出来的,恐怕会引起一定关注。 ——她当然不介意。 这时候,一旁蜷缩许久的沈曜辰终于动起来,转身又默默靠近了她。 他这回没抱着她,距离不算近,但也不算远。 沈初曦以为他好了,注意还放在手机上,随便抬起膝盖蹭蹭他的腿权当示好。沈曜辰本来想跟她聊聊天,看她一脸认真打字飞快,对话框里全是正经内容,怎么也抽不出空插嘴,只好闷闷拿起手机,神思不属地刷起睡前视频。 第二天就要出发,他不敢睡太晚,怕起不来误机。最后直到他睡着,沈初曦还在和那人聊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