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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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个月的七号前后,跨度一周的监控录像,想办法全部拷贝一份发给我……这件事没有必要透露给任何人。” 天清气朗,白色的马自达安静地停靠在巷子里,安室透坐在驾驶座上,正趁着等人的间隙和自己在警备企划课的部下风见裕也通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但旁边这幢宅子的主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便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按上了车门把手,“少问问题多做事。下次再联系。” 顺手清除了通话记录,安室透下车来到宅子的大门前,耐着性子按了三下门铃。 没过一会,大门打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里面的人便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进去。 “喂、!” 大门嘭的一声关上,脊背抵在玄关处的墙上,后脑被手掌托住,紧接着一张温热的唇就堵住了他的嘴,灵活柔软的舌头熟练地顶入齿关。 熟悉的气息包裹下,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安室透睫毛颤了颤,在柔和目光的注视下缓缓阖起眼,主动地回吻过去。 口腔黏膜被舔舐的时候十分舒适,大脑皮层酥酥麻麻的,唾液在纠缠中亲密地交换,再咽下,带来奇异的色情又温馨的反馈。 唔、被用力吸了,舌根好酸……安室透面上涌起一层潮红,顺着心意发出软软的鼻音。 两人不分彼此地相拥深吻,渍渍水声响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安室透转过头,抬手抹去唇边的水迹,呼吸有些不稳。 他抬眼扫了下男人穿在身上的黑色风衣,撇了撇嘴。 “…真卑鄙。” 明明都准备好了,居然专门卡着点等他来敲门。 朝仓渚则是眼中含笑,亲了亲他的眼角以示歉意,“好久不见了,原谅我吧。” 本来就没有生气,这下心头都微微发软,安室透的眉眼霎时柔和下来,“上车吧,时间差不多了。” 组织的会议定在上午九点,从家里赶到基地顺利的话大概二十来分钟,但这会正是早高峰。安室透果断地剑走偏锋,愣是凭借车技在弯绕又狭窄的小路高速穿行,成功在最后五分钟赶到了基地。 两名代号成员一同出现,其中一个还是地位莫测、传闻中性向为同又好脾气的柯纳克,沿途便出现了一些其他的成员上来打招呼的情形,安室透在一旁高深莫测地冷着脸都没劝退几个。 在十分离谱地遇到一个上来就言语暧昧的男性成员后,他的嘴角抽了抽,直接插进去打断了那人话语,“哪怕柯纳克再好说话,耽误了琴酒的时间你也担待不起吧?” 对方被他冷冷看了一眼,又捕捉到琴酒这个关键词,恐怕是想到了那把总是抵着人脑袋的伯莱塔,立刻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光速道歉走开了。 “这大概是我不太想来基地的原因之一。” 朝仓渚摊了摊手,和安室透并肩往走廊尽头的会议室走去。 与合得来或是想要交往的人相处自然乐此不疲,但对象若变成无关紧要又缠人的家伙,多少会让人疲于应付。 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安室透勉勉强强略过这一茬,顺着他的话略微好奇地问下去:“之一?” 止步在门前,朝仓渚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随后电子门自动开启。 正靠在会议室最前面的桌子上,翻看着报告的琴酒看了过来,古井无波的苍眸和他对上了视线, 对他微微一笑,朝仓渚放轻了声音,侧过头对身后的人用仅仅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最重要的当然是不想工作。” 安室透:“……”不知为何并不感到意外。 琴酒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冷笑。 朝仓渚面不改色地走进去,坐在了靠后的位置。 安室透的目光隐晦地在琴酒脸上划过,跟着坐在了朝仓渚前一排的位置。 他的身边隔着几个座位坐着基尔,前面一排是基安蒂和科恩这对狙击手。伏特加作为副手则理所当然地坐在了第一排,离大哥最近的位置。 他们多少都听说了一些不好的风声,这次会议大概率会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趁着还没开始,基安蒂转过头来,十分八卦又不怀好意地对安室透挤了挤眼,“波本,真厉害啊,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虽然他们两个并没有在组织成员面前有过暧昧举动,但也并没有刻意隐藏什么,况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科恩也默不作声地偏了偏脑袋。 安室透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没有透露个人隐私的爱好。” “哈?”由于对贝尔摩德的恶意,以至于对同为情报人员的波本也有着先入为主的负面印象,基安蒂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转而吐槽起了某人的品味,“居然真有人会喜欢这种说话都要拐弯的类型!” 后方适时地传来一句嗓音温和的回应:“至少我的眼光要比卡尔瓦多斯强上一些吧。” “你说什么——?!” 被精准戳到痛点,基安蒂顿时怒不可遏地拍桌而起,眼角的蝴蝶都振翅欲飞,“混、” “基安蒂。”冷漠低沉的男声插入进来。 介于琴酒积威甚重,基安蒂不禁脊背一僵,但原本属于他们狙击手一员的卡尔瓦多斯正是因为迷恋贝尔摩德,参与了她与FBI之间的事才死去,她显然按耐不住心底的怒火,转头向琴酒控诉,“琴酒,这算什么!内讧吗?卡尔瓦多斯可是因为组织的事才死的!” 她聪明又不甘地把贝尔摩德替换成了组织,避开了在此刻引起更多争端,抑或是琴酒怒火的可能。 琴酒的眼神透出几分不耐烦。 他冰冷的视线掠过基安蒂,落在了朝仓渚身上。 朝仓渚抬了抬眸,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上半身略微前倾,神色依旧温和,“假如忽略掉你的挑衅的话——真是抱歉,我并不是有意拿卡尔瓦多斯举例,基安蒂。不过逝者安息,向前看对你自己是件好事。” 基安蒂:“你………!” 分明对方是在道歉,但基安蒂总觉得不对劲,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地梗在半途,难受得要命。 而琴酒已经为这出无端的闹剧不悦至极,语气冷得掉冰碴,“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还是说你想挨枪子?” 基安蒂扯了扯嘴角,愤愤地坐回椅子上。 伏特加同情地看了一眼基安蒂,他本来就因为柯纳克能和琴酒有来有回而莫名有些怵他,此刻不由得越发尊敬。 眼看琴酒被低气压环绕,他赶紧开口转移了话题,“大哥,我把准备好的东西发下去吧。” 没有回答,行为被默许,伏特加立刻起身递给了每个人一叠资料,最上面的纸上标注着几个地点和人名,人名倒是很陌生,但那几个地点里却有着组织的一个安全屋,后面几张则是人员信息。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过,心里对接下来的任务便大概有了计较。 果不其然,琴酒下一秒便说道:“楠田陆道使用过的枪被警方回收,我们埋的钉子被挖出来一个,暴露了接头地点,前几天有几个基层成员去那里进货被盯上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基尔问道:“如果是这样,那该暴露的应该早就暴露了吧,你今天才叫我们来是为什么?” 一旦有人被盯上,如果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就容易被掌握和他有关的更多信息,由点及面的扩大损失会非常迅速,只是基层成员大多在外围活动,仅有一些小规模的零散据点,并不会危及核心。 “那几个家伙还算聪明,感觉到不对劲就没再过多活动,但有一个人的行动路线上有组织的安全屋,”伏特加在一旁说明,“条子正在沿途逐个排查地点。” “这种方法也太蠢了吧。”虽然确实有用,基安蒂啧声,“几个基层成员而已。” 言罢,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以琴酒的作风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不会是我们的人里也混进了老鼠?”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心思各异。 只见琴酒露出一个充满兴味的神情,仿佛回味一般,“前段时间有几个FBI的探子被我们干掉,恐怕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言下之意是有卧底借机引导,暴露了几个点位给日本警方,借刀杀人。 他的眼珠微微转动,先是看向梳着干练马尾的黑发女人,“基尔,你负责赶在警方之前清理那个安全屋的所有痕迹,再带人找出那几个盯梢的条子,把他们的情报交给基安蒂和科恩,不要打草惊蛇。” 基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波本。” 应声抬眸,安室透主动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要我排查卧底的话,需要审讯的家伙已经都在这里面了吗?” “不,这些是去进货的蠢货,最上面那个是暴露安全屋位置的人。”琴酒道。 他的声线低沉冰冷,“你需要找出来并审讯的,是在最后两天内和这几个人接触过,但又没有出现在明面上的家伙,老鼠就藏在他们之中。” 安室透唇角微勾,“了解。” 最后等待安排的是两位行动组的狙击手。 琴酒视线一转:“至于基安蒂和科恩。” 不等他吩咐,基安蒂已经露出鲨鱼闻见血腥气一般的兴奋笑容,“知道了,最后就由我们两个去干掉他们!” 科恩一如既往沉默着接受了安排。 稍一颔首,琴酒淡淡补充道:“别被抓住尾巴。” 对其他人的工作通知结束,剩下一个朝仓渚局外人般坐在那里,对自己的暴露仿佛毫无所觉的基尔回头看了他一眼,拿上资料率先离开了。 琴酒把手头的东西扔给伏特加善后,单独叫上了朝仓渚,“你有别的任务,跟我来。” 心知这是去为意大利的交易做准备,安室透站起身,回身向朝仓渚比了个先走了的口型,对方露出一个微笑,对他指了指手中的电话。 等到朝仓渚和琴酒也离开,会议室就只剩下了狙击手二人组。 半晌,基安蒂压抑后骤然爆发的暴躁骂声在空旷的房间里炸了开来: “妈的!科恩,你刚看见了吧?琴酒分明是在维护柯纳克那虚伪的家伙!” 她啐了一口,很是不屑地在背后揣测起来,“我看他们说不准也有一腿吧!” 科恩:“……” 科恩:“大概,琴酒根本不在乎那种事的对错。” 她重重哼了一声,好歹骂出了郁气,于是站起身来对搭档抬了抬下巴。 “去练练准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