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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章】偷令牌(凌澈剧情多,不喜欢他可以跳过)

    凌澈在她面前蹲下身,衣裳下摆的边缘拂起地面上薄薄的尘埃,腰间温润的玉质令牌与衣料摩擦时发出微不可察的轻响。

    所求之物近在眼前,玥珂一颗心“砰砰”直跳——凌澈与她近在咫尺,若非他与凌鸣铮一样自幼习武,内功深厚,寻常迷药无法放倒,她怕是早就洒出袖间迷药强抢令牌了。

    不过没有关系……她还有更稳妥的办法可以拿到。

    “嘶……哎呀……”心念一动,玥珂动了动脚踝,紧紧咬合的齿关间忍不住发出破碎的痛苦呻吟。

    “很疼吗?”或许是她脸上的神情足够逼真,凌澈再顾不上礼法,下意识伸手探入裙摆握住她光裸细滑的足踝。

    玥珂佯装吃痛,很轻地痛呼一声,整个人软下身来,靠着冰凉的廊柱急喘呻吟。

    凌澈轻轻掀开她的裙摆,露出女子光洁细白的脚踝,果然看见右脚足踝一侧泛红微肿。

    凌澈小心翼翼托着她的两腿凑过眼去细细查看,久久无言,从玥珂的角度看去,隐约能看见他渐渐泛红的耳根。

    他面色严肃观察了许久,始终一言不发,到了后来,玥珂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些许不安和忐忑来。

    她来得匆忙,没做太多准备,脚上的伤势也伪造得过于仓促粗糙,该不会被他发现了什么破绽……

    “少主也通医术吗?”她眨了眨眼睛,终是小心翼翼开口试探。

    凌澈“啊”了一声,后知后觉般松开她的脚腕,坦然道:“不通。”

    玥珂:……

    那你看什么看!

    “夫人莫怪……我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凌澈手忙脚乱替她理好凌乱的裙摆,抱歉道:“不是故意冒犯……”

    玥珂自嘲般地笑了笑,眸光毫无预兆地黯了下来,自言自语般呢喃:“我最不堪的模样你早就见过了,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

    凌澈显然没有听清,倾身看上前:

    “你说什么?”

    “……”玥珂听而不答,只是轻轻一摇头,唇边挂着勉强挤出的苦涩笑容,垂眸对凌澈道:“夫主不在府中,少主暂代城主之责,定是公务缠身无暇分身,是我不懂事,耽误少主的时间了,少主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夜雾渐起,月色朦胧,白裙旖旎、目光空茫的女子倚着廊柱独坐,单薄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散一样。

    心底一处隐秘之地蓦地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人手持牛毛般细小的钢针,一下一下扎进他的心尖。

    “其实也没那么忙。”他说。

    理智告诉他眼前之人是父亲即将迎娶的嫡妻娘子,马上就将成为他名字上的母亲,既要敬她重她又要与她保持距离,实在不该与之单独相处太久,可不知为何,在每次看到她时,心底总会悄无声息窜起莫名而复杂的情绪。

    空茫、失落,还有遗憾。

    仿佛有什么不该被忘记的记忆不知不觉中被他遗忘了。

    “你伤了腿,怎好把你一个人扔在此处?先前不敢草率搀你回去,是怕行走的途中伤筋动骨加重伤势,可是夜里风大,你身旁又无侍女相伴,独自待在外面恐怕会生病,还是我背你回去吧。”

    凌澈说着,背对着玥珂径直转过身去,随即矮身蹲在她面前。

    “这怎么可以!”玥珂仿佛强忍剧痛,为难道:“少主千金贵体,玥奴如今也只不过是下贱的奴妾,怎敢劳烦少主为我曲膝折腰?”

    “待父亲回城想必就会为你正名了,夜里天气寒凉,早些回房吧。”凌澈说着,微微侧头,示意玥珂趴到背上,紧接着就犹如闲话家常般随意道:“何况父亲离开南城时也特地交代让我好好照顾夫人,如果你受寒生病,我要如何向父亲交代呢?”

    玥呢的手本已伸直在半空,闻言忽然僵了一瞬,自言自语般小声呢喃:

    “所以你现在对我的好,只是因为凌鸣铮临走前的嘱咐吗?”

    与过去在你我之间发生事、你对我说过的话、给过的承诺都没有关系了吗?

    凌澈似乎没有听清,莫名地“啊”了一声,很认真地思忖片刻,说:“也不是,你马上就是我的母亲了,既然是母亲,肯定要尊敬你照顾你对你好啊。”

    “原来如此啊。”玥珂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终于伸手攀上凌澈修长的脖颈,继而整个人伏在少年略显单薄的后背上。

    “那就劳烦少主了。”她说着,指了指前方大屋,道:“我的屋子就在前面,穿过这条走廊就到了。”

    凌澈道了一声好,背着玥珂迈开长腿朝廊亭尽头的主屋走去。

    玥珂双手环着凌澈的脖颈,脑袋搭载对方肩膀上,声音比耳边掠过的夜风还要轻。

    “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她说。

    凌澈的脚步一顿,疑惑道:“又?”

    连接主屋和书房的廊亭并不太长,说话间已走了大半,玥珂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疑问,话锋一转,歉然道:“少主年纪轻轻便要暂代城主之责,俗务繁忙又要抽空照拂我,是我给少主添麻烦了。”

    “怎会,”凌澈温声宽慰:“父亲将南城和凌府一并托付给我,你也是城中之人,自然也是我的责任,怎会是麻烦?”

    玥珂听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夫主平日里对我甚是严厉,有错必罚,对待少主也是如此吗?”

    “唔……”凌澈思忖片刻,道:“差不多吧,父亲身为一城之主,自然是威压深重,只是我甚少犯错,即便是犯了错也会想办法不让他察觉,所以从未受过什么重罚。”

    玥珂仿佛很轻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话间二人已穿过曲折的廊亭,凌澈推开房门把玥珂小心安放在内间的大床上。

    夜深人静,碍于男女大防,凌澈不敢过多停留,刚把人放下便起身告辞:

    “我已经命人去寻元儿了,劳烦夫人暂待片刻,容我先行告退。”

    “有劳少主。”玥珂倚着床头道了声谢,羽睫轻颤,视线掠过凌澈腰间的令牌,目光微闪。

    凌澈刚刚转身的一刹,她勉力站起身却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朝前跌落。

    “少主且慢,我还——”刚出口的话尾音骤然一变,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的瞬间,凌鸣铮回首闪身,揽腰接住了她。

    玥珂伏在他怀里,胸口起伏,眼里带着心有余悸般的惊惶,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攀上凌澈腰间的少主玉令,指间银光一闪,被刀片割断了的绳结松开,令牌无声滑进她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