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休if线】骗人

    你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回昨日去过的军营，却没想自己被带到了一条宽阔的河边。河上伫立着一艘三层的大船，上头装饰极尽华丽奢靡，每个房间都灯火通明。

    你知道这条河。

    六诏之地多山川，河流大多数湍急窄小。浪穹诏这一条是四十年前王室征召奴隶，硬生生从平地挖出水渠，又从别处引水到这水渠之中的。

    当时，浪穹诏几乎耗尽财力人力，只因浪穹诏王要在这山川急流遍布之处也能看到如中原一般的大江之景。也正因如此，原本实力强盛的浪穹诏很快衰败下来，最后名存实亡，成为蒙舍诏的附庸。

    这船的主人，现在应当成了迦桑。

    渡口有一列士兵把守，为首的看见是施尧，立刻行礼放行。

    你被施尧带到了船的第三层。施尧站定在门口，敲了敲门，对里头说：“殿下，人已带到。”

    “带进来。”

    门推开，一阵风从房中的窗户穿堂而过，拂过你身侧，带来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你的脸瞬间便失去了血色。你害怕里面的人是晏休，连踏进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施尧看着身旁神色惶然的少女，眼中露出一丝同情，可还是对她说：“夫人，请进。”

    迦桑坐在主位，漫不经心地玩着一把出鞘的匕首，见你来了，朝你招招手，笑着说：“若儿姑娘，你过来。”

    你捏紧衣角走到了迦桑身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那人一身布衣，双手被绑在身前，十个指头都被斩断了，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面前是一滩血迹。男人脸上哭得尽是鼻涕眼泪，满嘴求饶。

    你发现他不是晏休时，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心中又混杂着恐惧和同情。

    这人要犯了什么错，竟要被这样对待？

    迦桑问你：“怕么？”

    你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怕。”

    “你知道这人是为什么被抓么？”

    “…….不知道。”

    “他背叛我。”

    迦桑说这话时一直看着你，你垂下眼不去看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你的心中的恐惧。

    你担心迦桑意有所指，毕竟你与晏休出逃，也算是背叛了他这个未来的夫君。

    忽然，迦桑两指捻着匕首薄而锋利的刀身，将刀柄转向了你，对你说：“握住。”

    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迟迟没有动。

    他颇为耐心地对你说：“凡事我从不说第二遍，下一次，你可不要再这样。现在，握住刀柄。”

    迦桑天然带有一种令人畏惧的威慑，他说话像是轻而冷的寒风，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成为杀人的刀片。

    你怕他，于是你伸手握住了刀柄。

    “我想托你帮我个忙。”迦桑说，“帮我割掉他的喉咙。”

    你强逼自己冷静下来，问他：“殿下叫我来，就是让我帮殿下杀人的？”

    “自然不是，我找你来，当然是昨日之后，心中对你有所挂念。”他声音很轻，显得不那么真诚，“但现在，我想先请你帮我把这个人杀了。”

    “……殿下的犯人，应当由殿下处置，不应该由

    我来。”

    “是吗？那我来与你说一下原委罢。”

    迦桑站了起来，慢悠悠走到你身后，说：“在地上跪着的这个人，原本是我麾下一名爱将，我为他升官加爵，给他金银财物，他还是生了叛心，竟然想逃到唐去。”

    你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情，可他的话还是让你的手微微发抖。

    今天早上晏休与你说的那个人，便是蒙舍诏的叛将。

    “很不巧，今天他与人碰头，被我捉到了。此人便告诉我，说与他碰头的那人别有身份。”迦桑在你耳边缓缓说着，“你猜，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这么害怕？”迦桑站在你身后，双手扣住了你单薄的肩膀，声音骤冷：“你骗人。”

    你的身体在发抖，可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握紧匕首站在原地。你忍不住想，迦桑可能已经知道了真相，可迦桑怎么可能知道呢？你相信晏休做得极其隐蔽，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目光落在了手中匕首上，忍不住想，若是将匕首捅向迦桑，你有没有机会…….

    就在这时，迦桑忽然握住了你的持匕首的手腕。

    他声音轻飘飘的，话中的内容却让你如坠冰窟。

    “长公主，你与你弟弟三王子用的易容秘术，实在精妙得令我赞叹。”

    迦桑伸手抚上了你的脸颊，随后一把扯下你的面纱，扣住你的下颌，令你转向他，“你的容貌和昨天有一些不一样，越来越像我在越析王宫见到的样子了。”

    你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击溃，“你到底想怎么样？”

    迦桑定定地看你，随后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让他像个真正的少年人，清朗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等他笑过了，才对你说：“我说过了，我要请你杀了他。现在你知道他出卖了你的弟弟，你总该下得了手了吧？”

    “晏休在哪里？”你抬高了声音质问他，“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迦桑慢悠悠地说：“当然是——杀了呀。我砍断了他的腿，挖了他的眼睛，必然要叫他当鬼都记得碰我的人的代价。”

    你听他这么说，身体瞬间软了下了，握在手里的匕首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骗人……”你声音颤抖，已经带上了哭腔。

    迦桑颇为怜惜地抹去你脸上的眼泪，“吓哭了？别怕，他们都该死。”

    “你是个疯子！”

    “我是疯子？”迦桑饶有趣味地说，“如果我是疯子，那你一定是个小傻子。”

    你愣了愣。

    什么意思？

    “刚才，我都是骗你的。”

    “…….什么意思？”

    迦桑声音里透露着遗憾，“很可惜，差一点儿我就把秦晏休和那个叛将都抓住了，只是现在跪在这里的不过是那叛将的随从而已。”

    他伸手抹去了你眼角的眼泪，笑吟吟地对你说：“但是，你落在我手上了。”

    你脸上有一瞬间神情变得空白。

    迦桑将你按在了椅子上，叫退了众人，连那个犯人也被带了下去。侍女们动作利索地清理了地面，点上熏香，很快，室内只剩下你们两个人，清香弥漫，全然没了刚才的恐怖氛围。

    迦桑走到你面前，俯身撑在你的身侧，仔细端详了一下你，随后说：“竟敢这么骗我，又这么容易被吓哭，我该说你是胆大呢，还是胆小呢？”

    你别过脸去，不与他说话。你心里充满了懊恼，竟没想到迦桑仅凭一系列的猜测便来炸你。

    迦桑微微皱眉，扣住你的下颌逼你面对他，“说话。”

    “我与殿下没有话说。”

    迦桑嗤笑一声，“没有话说？好啊，那我先验一下，你与一个男人私自出逃，有没有做什么不干净的事情。”

    “放开我！”

    你瞪大了眼，想要推开他，他却直接掐住了你的脖子，面色变得冷冷的。

    “你慌什么？”他垂眸看你，拿着匕首，挑开了你衣领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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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