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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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张屏最是喜欢慕叶生,一心想进大理寺,对官场无甚所求,如今看到有兰大人在,这官场也成了理所应当的路。
他本来不爱这地方,但那位在这儿,他没办法。
所以这次,并不是为了查案他才心无旁骛,若想查清兰大人身后曲折,他只有浸yin其中,才得其果。
兰大人近来的确管他宽松,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卖面,查案,甚至还能一边挑灯夜战,过得甚是充实。对此,陈筹十分服气,“你这是开窍后立刻有了责任心啊,牡丹姑娘一定很感动……”
而这边的兰大人,自从上次沐浴之事,就有心不理张屏,谁知张屏也不来找他,反而又出去出摊了,兰珏莫名郁闷:这人既然为他做事,他又不是不给他银子,他怎么还惦记那一碗五文的面钱?
一日公休,想来也无事,有心问张屏可有进展,兰珏便一个人,步行来到那条街。
没待走近,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谁说我十指不染阳春水的,我偏要自己来,你放手,看看我能不能做!”
张屏好笑退开,倒是认认真真看起了揉面的人。那人衣着并不显眼,但材质却极好,沾着白面的脸显出了几分滑稽,却始终认认真真地做着手头不熟悉的事儿。
兰珏眯起眼睛,这人竟不是别人,是当朝小皇帝。
他怎么在这儿?兰珏不再上前,闪进旁边店铺角落,小二立马来问,“一碗茶水。”兰珏低声吩咐。
直到外面两人吃完了面,握手言欢,兰珏也没动这里的茶水点心,更没现身,只是从偏门出去,径自回了兰府。
晚上他就叫人领张屏来他屋中,“今日可曾见到什么特殊之人?”
张屏一愣,“我就在故地卖面,并未见到什么特殊之人。”
兰珏直勾勾盯着张屏。
后者思虑片刻,神情渐缓,“倒是遇见一个富家少爷,本以为纨绔难驯,没想到竟然愿意亲手做面,做的不好也不浪费,意外的平易近人。”
“你可认识那位富家少爷?”
“兰大人说笑,我并不认识京都富贵,非要说的话,也就除了……”
“嗯?”
“……除了您。”
兰珏看他不像说谎,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我听说你最近晚上也在苦读?”
“稍作复习而已。”
“以你的才华,中榜想必不是难事。只是你是我门生,到时我来监考,恐怕会生非议。”
张屏一愣,随即躬身低声道,“我明白了。”
兰珏起身,走近张屏,二人身高本就相仿,兰珏这一看,就映在了张屏眼中。兰珏绽放一抹笑,却不知道是温暖还是讽刺。
“还以为你真是块木头呢。”
张屏身体微微后倾,垂着眼,不发一言。
张屏本就不傻,性子只是直了点,要查兰老大人这个案子,看的越多,自然也不像以前莽撞,知道怎么做才对兰大人好,才对他也好。
兰珏忽然有些烦躁,背过身去,“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