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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吃了。随身带的东西都是徐显炀cao持的,也没有茶炉,带来的水都冷了,沈苓提议停下来生火热一热,诚王也没要,就叫她倒了杯冷的喝。“怎么,看我不娇气,觉得奇怪?”诚王问她。沈苓摇摇头,真心实意地道:“您是心里装大事儿的人,但凡有胸襟的人,都不会在乎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诚王自己都还想不到将来能做什么“大事”,不禁听得失笑:“好,就冲你这么会说话,今日也该趁着佳节好好赏你。”沈苓眨着眼:“您还有别的打算啊?”“难不成你以为我好容易跑出来一次,还是赶在这样的日子口儿,为的只是上坟?”诚王背靠着车前的立柱,懒洋洋地坐着,一脸的舒畅惬意,先前上坟时的那点落寞也一扫而光。母亲都过世十多年了,他连她的模样都不记得,悲伤也没有多浓重,更多的只是为没机会尽孝的遗憾。今天来祭扫就是了了一桩心愿,倒不至于为这事一直多愁善感。沈苓蓦地想起他说起今日打算时那个熊孩子一般的表情——那怎可能是想起给他娘上坟时该有的表情?天黑时分,他们来到了南城。正阳门外珠市口,是外城最热闹繁华的地带,中秋之夜,这里灯火通明,摆开了一大片夜市,做小买卖的,打把势的,唱曲儿卖艺的,摊子绵延开去一大片,热闹非凡。“猪市口这一带平日买卖生猪,听说往日都是臭烘烘的,看来他们洗街洗得还算干净,都没什么味儿。”诚王手里摇着一柄折扇,一边游逛一边说着。沈苓这才知道,原来北京珠市口其实是“猪市口”。夜市是十分热闹,放眼一看处处都有着新鲜东西,但沈苓可不敢放下心来逛街,这地方比不得白天他们经过的郊外,周围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一介亲王来到这种地方闲逛,真的没事?她去问徐显炀:“你可是要负责王爷周全的,也觉得由着他来这种地方也没事?”徐显炀显然没当回事:“有我随扈,还有什么可担忧?”沈苓道:“你功夫再好也才一个人而已,真要出点什么事,你也不见得顾得过来啊。”徐显炀木着脸瞥她一眼:“顾不过来你们两个,我就只顾他一个呗,真出了事,你就自行逃命好了。”“……”沈苓最近是发现了,小徐大人经常会把一些别人只拿来开玩笑的话当正经话说,比如这一句,听了他的语气,看了他的神情,就会知道他是当真的,是真觉得遇到危险他可以只去照顾诚王一个人,把沈苓放生。这话本也没错,真到了顾不过来的时候,当然该舍弃丫鬟顾主子,可是,你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对个小姑娘这么直说呢?还没来得及跟他生气,沈苓忽然发现周围人来人往,竟不见了诚王踪影,不由大惊:“哎呀王爷到哪儿去了!”两人左左右右找了一阵,才发现王爷在后头呢。原来诚王刚才停下脚步去看一个摊子上卖的杂货,他俩说着话没留意,就走去前面了。站在原处把他俩等了回来,诚王有点无奈地道:“我是有意叫你俩出来玩个尽兴,可没叫你们把我丢下呀。”沈苓忙施礼请罪,徐显炀倒没那些虚礼,还说:“都是她跟我说些废话分了我的神,才把你丢了。”沈苓愤愤反口:“你才是做侍卫的,主子都看不住,还要吹牛说什么有你随扈就够了!”时至今日,诚王早已一点都不怀疑他俩会有谁喜欢谁了,他知道这俩人要么不说话,一说就没好话,见状便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过节的都少吵两句吧。唉,瞧瞧,我还得给你们拉架。”沈苓其实挺想不通的,看原文的时候她觉得徐大人也挺可爱的,怎么到了亲身接触的时候,就一点都不觉得了呢?三人继续朝前走着,诚王与沈苓在前,徐显炀跟在后面。沈苓的提醒还是起了作用,小徐大人明显比方才更警觉了,随时留意着周遭动静,看见有人走得离诚王近了些,都会替他挡一下。诚王见状小声问沈苓:“你方才就是提醒他留意随扈呢?”“是啊,这地方鱼龙混杂,可不是该小心着么?”沈苓忍不住想告状,“您猜他说什么?他说真遇了险他就只顾您一个,叫我自行逃命。”诚王忍俊不禁,笑得肩膀发颤,忽然抓过她的手来拉着:“他说的也没错,他顾我,我顾你,不就成了?”第16章诚王府(十六)沈苓脸上又发了热,牵手并没多亲热,可放在这时代,少年男女在摩肩接踵的大街上牵手而行,就显得很扎眼了。她已经觉得自己太过扎眼了,身上穿的还是王府婢女的衣裳,这身行头在高门府邸里并不出奇,但在市井当中就比绝大多数路人都高了好几个档次。一眼望过来都是布衣,就她一个身上绫罗绸缎布灵布灵地闪着光,能不引人注目么?等再看清她的脸——她这张脸可是皇帝看见都惊艳的,被小老百姓看在眼里就快成天仙了。刚这一会儿,沈苓就觉得自己随时都被人目光攒射,回头率几近百分之百,有人因为只顾回着头看她,走路都跟人撞上了。这要是遇见影视剧里那种好色之徒,还不得惹出是非?沈苓满心惴惴。诚王也看得出她精神紧绷,便宽慰道:“放松着些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下一回还不定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呢。”沈苓恨不得一时叫他回家,但心里记着他是个连山都没见过的可怜孩子,又不忍扫他的兴,只好继续浑身紧绷地跟着。他们没吃晚饭,诚王就叫沈苓与徐显炀一路买些摊子上的小吃充饥,这些小摊子上的饮食质量都不尽人意,沈苓买来的酱香驴rou咸得齁人,徐显炀买来的吊炉火烧又甜得齁人,偏诚王节俭又不许丢弃,三人都强忍着齁得慌甜咸搭配着吃了,又各自猛灌一大碗豆浆,倒也别有风味。令沈苓没想到的是,诚王说起京城小吃来竟然如数家珍:“要说这红糖火烧,还是丽正门那边一间铺子里的好吃,酱驴rou也远不及德胜斋的味儿好,那旁边的铺子卖烤鸭子,也好吃得很。”沈苓问:“您都去吃过?”“没去过,但吃过,原先在勖勤宫里时,我时常叫宦官或是徐显炀带外头的吃食给我尝鲜,这两年没什么新鲜的了,也就没要。回头再叫他们各样都买来给你尝尝。”原来住皇宫里还能叫外卖,沈苓颇觉耳目一新。诚王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一阵发着愣没说话,沈苓也不问,就在一旁等着。“其实,上回有关练字用纸的事儿,我没对你说实话。”诚王幽幽说道,“我省俭,并非为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