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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这老板娘的话起了效果,还是这凉茶铺内的两帮人来回打量着,都瞧出对方有来历,都不敢轻易动作,才造就了短暂的平衡。方槿玉心头怕极了,一直扯着方槿桐的衣袖。方槿桐怀中抱着狗蛋,她其实也怕极了,不过没有方槿玉这般明显罢了。洛容远在军中多年,生了一身硬气,在这群人中最为显眼。反倒将沈逸辰衬得温文了去。郭钊已经适时站在方槿桐身侧。以侯爷的身手,这几个羌亚人倒不足为惧,他早前就是受了侯爷的命来保护方家三小姐,这时候,他要担心的更是方槿桐的安危。所以,反倒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不太瞩目的沈逸辰那里去。而沈逸辰也确实楞住了。倒不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一群羌亚士兵的缘故,而是他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来。乌托那!羌亚可汗的小儿子,乌托那。这位小王子并非羌亚王后的亲生,也并不得羌亚汗王的喜爱。但他日后会迎娶阳平郡主。阳平郡主的母亲是安阳长公主,父亲是定北侯,在京中身份尊贵显赫。乌托那迎娶了阳平郡主,如同忽然有了凭借。而乌托那也像开了窍一般,越来越得羌亚汗王欢心。后来老羌亚汗王病逝,乌托那登基即位,成了新的羌亚汗王,和长风交好。弘景三年,巴尔铁骑南下。九幽关一役血流成河。乌托那力排众议,遣了羌亚国中精锐五千来九幽关救急,九幽关才得以保下。于公而言,这位羌亚王子对长风重情重义。于私而言,乌托那有恩与他和槿桐。乌托那同槿桐早前便认识。后来方家变故,他将槿桐安顿在怀洲城内。乌托那一眼认出了槿桐,却没有拆穿。后来若非乌托那的关系,槿桐的身份怕是已经就被景帝的心腹猜出,也是乌托那帮忙的缘故才避了过去,没有留人把柄。于公于私,他都感激乌托那。他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来定州,竟会在回程路上遇见乌托那。忽的,沈逸辰目露笑意。他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莫非早前槿桐就是在从定州回京的路上遇见乌托那的?巧合的是,洛容远也在。九幽关一役,乌托那会派五千精锐奔赴九幽关,会不会也有洛容远在九幽关的缘故?换言之,前一世,兴许就是在定州到京中的这处凉茶铺里,槿桐和洛容远遇见了乌托那。而后机缘巧合下,成为了朋友。才会有了往后乌托那维护洛容远和槿桐的一幕。只是这样的猜测本身只在他一念之间,前一世的事已经无从考证,他更好奇的是,眼下这等剑拔弩张的气氛,是如何缓和下来的?前一世,这凉茶铺里没有他。也就是说,眼下即便他不吭声,不理会,也不会妨碍乌托那和槿桐,洛容远交好。沈逸辰饮了一口杯中的茶,若是如此,他倒想静观其变。看看事态的发展是否如同他猜想的一般。这也是头一次,他借着重生之后的眼光回想前世。若是他不在,凉茶铺里的情境便应当同前世的情境相仿。只要他和他带来的人都不吱声,事态就应当同前世的走向一样。思及此处,他使了个眼色。郭钊和同行的十余人都会意。不动声色。倒是乌托那那里,大大咧咧端起小厮先前送的凉茶,“呼”的一声一口饮完,而后满脸笑意,用羌亚语笑嘻嘻说着什么。洛容远等人自然听不懂。但那群羌亚士兵明显都高兴,哈哈笑了起来。而后跟着端起茶碗,“咕噜咕噜”将碗中的凉茶都喝了下去。为首的一个,还朝洛容远举杯。果然都将洛容远视为了这群人的首领。沈逸辰看向洛容远,只见洛容远也端起眼前的茶碗,一饮而尽,而后茶碗向下,没有留一滴下来。乌托那和这群羌亚士兵更高兴了起来。方槿桐不知道他们高兴得什么,总之,一瞬间,先前针锋相对的气势仿佛就忽然淡了下来。洛容远也道:“散了吧,应当无事了。”他带来的人自然会听他的,这话是说给沈逸辰听的。沈逸辰点头,那十余人就陆续退出了凉棚。羌亚那头,也自觉退了几人出去。其实这十几人退出后,凉茶铺里就忽然开朗,也清爽凉快了些。凉茶铺外面也放了长凳,原本就可以端了凉茶碗到茶凳上休息,现在天气也不炎热,其实并不遭罪,反倒自在些。眼看洛容远和沈逸辰都一脸无事模样,方槿桐也跟着放下心来,心里想着这群羌亚人的性子可真是奇怪。狗蛋也一脸懵得看着方槿桐。不过有方槿桐抱着,狗蛋也不觉得好怕。一旁的方槿玉就紧张得不行,好容易才将方槿桐的衣袖放下,却连水都喝不下。她少有出门在外,哪有见过这般阵势,只恨不得不在这凉茶铺子里待了,能脚下生风,立刻回到方府才好。方槿玉不时抬眸去看乌托那一桌的几人,好似他们忽然就会变成洪水猛兽一般,整个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样。”我们还要等多久?“好难熬到方槿桐将一杯茶喝完,方槿玉滴水未沾,心里着急得不行,才开口问起。洛容远看了看身侧,应道:“饮马和喂草还有些时候。”老板娘也说了,这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家凉茶铺子,饮马,喂草和歇脚都只能在茶铺这里,否则等重新上路,马饿着,渴着,走不快,耽误行程,还不安稳。这是定然不能耽误的。方槿玉便只能将着急压在心里。她自己要是能回去就早回去了,眼下却还要在这里等着洛容远和沈逸辰的眼色行事,到她回家中还免不了要受爹娘口中微词,她确实左右为难。……等方槿桐又添了杯普洱,沈逸辰那边的侍从上前。大致意思是马喂好了,可以上路。沈逸辰颔首。于是方槿桐,方槿玉和洛容远都纷纷起身,准备回各自的马和马车上。沈逸辰却是遗憾得很。莫非,他早前真是想错了。槿桐和洛容远只是再这里偶遇乌托那罢了,并没有特别之处。那槿桐认识乌托那是什么时候的是?他垂眸。步子还没离开凉茶铺,忽得,听闻一声方槿玉尖叫。众人赶紧移目。只见那羌亚人中有一人用手掐着脖子,口吐白沫,表情极其狰狞痛苦,好似呼吸不过来一般。因着方槿玉一直紧张留意着,她竟是最早发现这人口吐白沫。于是尖声叫了出来。而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