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莫逾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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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这个姓付的公子看我那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覃翡玉一直背对着我没有回话,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我有预感他下一刹就要装作不认识我。但是已经晚了,这个人是认识我的,我有感觉。 他道:“姑娘既是覃公子好友,坐下一起喝几杯吧。” 我行礼回绝:“宴席尚未结束,奴婢还要去给别人送酒。” 邻席四五个青年围坐在一块,大声调笑,不时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欢笑声,酒很快没了,我去给他们送酒,在将酒放到他们中间时我侧头去看那边对坐着的两人,气氛僵持。 蒋昭宁诸已在后院等着我,我搬了些剩下的酒过去。覃翡玉要走,我说不用管他。给蒋昭宁诸倒酒,他俩在说下午覃翡玉去给魏子缄看病的事。 “覃隐说出是不是要杀张灵诲的时候着实吓到我了,他的精神状态感觉不太对。”宁诸说。 “可是这魏子缄,不是自己有人手和能力吗?”我问。 “哟,颐殊你也知道魏子缄呢。”蒋昭惊喜道,“跟陆均这儿学了不少东西。” “我还知道严汜远背后有三箩这个女人做幕僚,她很厉害。” 宁诸看向我,“女人?幕僚?” 不知道的事说多了也不明白,我就说,“像长公主那样,很有魄力。” 蒋昭说:“曹裎辞官归乡,张灵诲对兵部尚书这位置虎视眈眈,想把他亲儿子亲侄子安排到这个位置上去,可是张巧书才到吏部上任,哪个世家子弟不是从低品阶官职做上去,就算升得再快也需要个过程,他这想一跨三栏,有些狂妄嚣张了啊。” 宁诸道:“我以为这个皇帝够荒诞,朝堂够荒诞,再有荒诞离奇的事都不足为奇了。” “要我说杀这张灵诲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就是送美人。”蒋昭神秘兮兮道,“他阴险狡诈,诡谲多变,又过分谨慎,一般人轻易不能近身。首先要取得他的信任就是一件难事,美人他虽会有猜疑,但下属向其献美女是再正常不过的示好方式了。等那女人一点一点瓦解他的猜忌,再逐步俘获他的心,最后一击必杀,一招制敌,是成功率最大的可能。” “你可别在这儿纸上谈兵了吧,要真那么好杀,别人想不到?”宁诸毫不留情,“也就暗杀你最有效,百试百灵。” 要治罪,只能是皇帝。可皇帝不理朝政,能治其罪的只有代理监国的太子,但太子还未即位,就敢动世族大家的张灵诲,怕是不想活了。尹辗放纵事情发展,好像没有转圜的余地。 三个人聊着聊着对月叹气,宁诸是叹其父亲举步维艰,叹朝政命运,蒋昭是叹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好使就没招了,我是叹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天怎么还不塌下来。 - 覃翡玉没走,我猜到了。洗沐后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等它干,有人敲门,以往我一般都装睡不回应,也不开门,但我还是出声问了,“谁呀?”他说是我,我就开门了。 他把我推到墙上,我说:“锁门。” 他从唇角一路往下亲,急不可耐,我靠在墙上在想,天为什么还不塌。 “覃翡玉,”我打断他,“女娲补天补了多久来着?是补天的时间长,还是捏泥人的时间长?” “是我等待的时间长。”他说。 那再等等吧。“我叫你别碰我你能不碰吗?” 他顿了顿,放开了我。 黑暗里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像在等我发号施令,我很高兴,我真高兴。我拉着他手臂到床边坐下,他向我俯身过来,想把我按倒。我开始烦了,推开他坐远一点。 “曲颐殊,你上次是被夺舍了吗,今天终于正常了?”他拽着我的脚踝问。 “得到了就没什么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 我以为他至少会身体僵住片刻,但他没有,还迅速反问,这倒把我问住了。 什么都没意思。“要不你把张灵诲杀了吧。” “这是利用。” “那还是别杀了。” 他可能早就有了主意,不管他做什么,后果都能推到我身上。 一想我就烦躁,历史上的红颜祸什么国,殃什么民了? “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就是无聊。” “你这是要我烽火戏诸侯啊。” 他爬上我的床,搂住我的腰,我在想蒋昭的话,连美人计都不行,没有办法杀得了他。我在梦中也是,试过的大臣里唯独没有接近得了他,如果他一旦感觉到有威胁,就会立即消灭这个人,不管有没有感情,或是从我的表演里有没有感受到几分真情。 我很认真表演了的,使尽浑身解数,先是他受伤关心照顾他,天寒怕他冻腿,下雨怕他着凉,再从一些小细节入手,像侍奉公婆一样无微不至,可还是被他该杀的时候杀了。 我不像覃翡玉那么擅长,想对人好时一碗药可以热四五遍,还有天不亮起来熬药的温柔。这些只是铺垫,他让尤二夫人买凶杀我,再略施以援手,才是会心一击,要什么双手奉上。 还好我没有心。 想到这里我连连叹气,我在梦里浪费了三个月的时间表演,虽然现实只是一个晚上,但我实实在在真切感受到的是三个月的时光流逝。覃翡玉已经把手伸进去了,水声噗噗地被他的手打出来,他把湿透的手在外唇抚摸,为他即将要进的地方做准备。 他这样紧急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缓过气来才问:“魏子缄为什么找你?” 难道他觉得覃翡玉能解决这件事,还是他能杀了他? “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别想碰我。” 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从不该摸的地方拿开。 “他可能觉得我能请动尹辗。” “那你能请动吗?” “我为什么要请?” “你别碰我了。” 又一次叫他的手从不该进的地方滚出来。 “我不会向尹辗开口的。”他似是无奈,“即使要我自己想办法杀了他,我也不会让他帮忙。” “我知道但是,你得去请。” 他问我什么意思。 “你跟尹辗说这个事情,然后告诉魏子缄尹辗不管,他不就可以放心做事了吗?” 他抬起身,仔细地看了看我,“你真的好像在给我吹枕边风。” 我也惊到了,这不就是枕边风?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魏子缄是不是让你想办法了?” “是,又波及不到我,我管他做什么。” 你他妈等会儿再脱衣服。 既然这么着急,我开始扯一些有的没的闲天,“外面是不是很冷?” “我很热。”看出来了,衣服都脱光了。 “那个付什么,”“付箬。”“对,他怎么敢出来?” 崇任东招供为逆贼付若生,他居然改了个这么敷衍的名字就出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了他们几张面具。” 什么? 我一下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还有别的面具?” “尹辗一直有,不然你以为檀鸢惠妃怎么复活的?” “你做出来了?你真的做出来了?” “我做出来的成功率很低,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尹辗成功率高,但保存时间短,一个月左右就会开始腐烂。” “……所以复活的檀鸢惠妃一个月不到又意外身亡。”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你犯了个错误。” 他用眼神示意我说。 “他一眼就能看出面具。” 那年桃花节,仅仅是在桃花宴上擦身而过,他就说出改变我命运翻天覆地的一句话。因为那句话,才有了后来的一切,像从一个端点射出的无数根蛛丝,在后端越来越绕,越缠越紧,缠绕成了一个打不开的结。 安静的片刻里,我不知道他是在建设还是在倒塌,抑或是倒塌了又迅速重建。 但是他再醒过来时,就是脱我的衣服。 行,什么都打断不了你的进程,干扰不了你要做的事。 我说,“陛下,你要不考虑考虑提拔付箬?” 他说,“朕正有此意。” 好不要脸啊你。 “陛下,你能不能给我张面具,我也想体验下别人的人生。” “爱妃还是就这张脸好。” “你别碰我!” 他俯下身亲我,“我可以不碰你,但你休想拿到面具。” 我一阵气血上涌,愤怒直冲天灵盖,我说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叫人了。他是可以捂我的嘴,除非明天让我再也开不了口,否则我就策反陆均让他再也进不了陆府门,好,就算他跟陆均的连结强到可以忽略我的感受,他不能次次捂我的嘴吧。 “你会叫吗,你比我还怕死。”他说,“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说吗。” 我紧闭双腿,就是不打开,他两手按在我膝盖头上,想强行分开。他把我双腿往肩上一扛,从下面进去,怕我挣扎,进得快准狠,简称:鲁莽,直接顶到肚子最里面,按他们大夫的话说宫口,痛了一小下。 我抬起腿就要踹,他趁机抓住我脚踝,向两边大大分开,托住我臀架在他大腿上,与床面呈角度倾斜,我下背部悬空了,好嘛,这下进得更深了。 他抓着我大腿根,气沉丹田,缓慢用力。 还进!我他爹半个肚子都是你的几把了! 但是—— 他才刚开始动几下我脑子还清明。突然想到,尹辗朝崇任东脸上泼酒。 是看出他脸上有面具?可他明明没有。 “崇任东……崇任东……崇……”他进出幅度太大,很难说完整一句话。 “叫错人了。” 又甩一巴掌,在我奶子上,我他妈用奶子扇他脸能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 覃隐 她躺在我的臂弯,还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为什么不像我一样生病,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我知道了,你想干大事。”你比我有野心多了,这把我逗笑了,“你想做官。” 我决定送个礼物给你。 边亲她,边说:“我把崇任东的情报网给你。” 她很震惊,磕磕绊绊讲这不好吧,她拿来也没用。 “没事,你喜欢蜘蛛,蜘蛛就该有网。” 做下这个决定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付箬,但他平时行动诡谲,藏得极深,为了钓出他我还得另想办法。这样的人没有父母、妻子、儿女,无从下手,但我手上还有个晏谙。 我让人去跟尹辗通报一声,要动用晏谙。我手上只有三张人的脸皮,一张崇任东的,一张谌辛炆的,一张不知名宫人的。但谌辛炆身高九尺,一般人很难扮演他。崇任东才被处死,再无用处。他用着剩下那张太监的脸,混出城区,这边派人跟着他,把人盯紧了。 给他那张面具是保命符,如果他从我这里完好无损地逃出,崇任东从前的暗部必定怀疑有诈,若要不出错,就是杀掉他。但他若能找到真正值得信任的人,重新获得信任,就能以原本的面目示人。正好,这次可以清清暗部中的杂草。 饵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就是等着收线。 - 蒋昭问我:“头发怎么乱成这样?” 我只能干笑,她没给男子束过冠,肯弄就不错,我也不想拆了重新弄。 我们坐在异人阁内,底下杂技表演热火朝天。许久不坐在异人阁,都不知道有什么新鲜的,但现在江湖怪奇难找,还是那老三样,杂耍,猴戏和幻术。 幻术看的次数多到我都能记住他用的是什么手法,比如铜钱凭空消失是手快于常人,木头开花是底下有个鲁班机关,奇门遁甲术在其中更是运用到套路太深。这些表演已经过时,都没有醉美楼吸引人,那是男人永恒的欲望。 跟蒋昭说了人妖的事,他坚决不肯把皮rou生意做回来,我道,只是歌舞表演,男人穿上女人衣服扮女人,图个稀奇。他说,这与男色皮rou生意等同。 我不再说什么,但数天后他还是放出招募人妖表演者的消息。“我总觉得你老覃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说着说着,说到醉美楼头牌,神秘花魁珗薛姑娘。蒋昭意难平,“才见一面,只陪酒,又不能做别的,这是不是狮子大开口?” “其实还好。”宁诸道,“只见一面,就惊为天人,她要这价,出得起就不过分。” “你要这么说,跟倾十座城池比起来,这还算少的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宁诸沉吟片刻,“珗薛为什么没进宫?” “不想进呗,一年才出来一次,足够小心谨慎。”蒋昭摇着扇子,“要我说,我也不愿被锁在深宫院墙之中,这在醉美楼一年见一次客,一次就赚得盆满钵满,剩下的日子拿去潇洒,纵情山水。”末了还加一句,“再做点小生意,岂不快哉!” “谁说珗薛没做呢,指不定哪座楼宇幕后的老板就是她。” “我还是觉得只见一次喝杯小酒太亏了,至少可以拉拉小手吧!” 我喝着茶,默默转向戏台那边。她身体的柔软度比这杂耍艺人……闭脑。她说的对,我真脏。 “睿顼王对珗薛姑娘也很有兴趣,他说他与醉美楼老鸨认识,可以请到珗薛去王府表演,还要请我们一道……” 砰地一声,茶杯放到桌子上的声音。 是我的茶杯,我没控制得好。 “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桃花宴上,我跟他遇见,闲聊时谈起。怎么了?” 蒋昭跟宁诸都满脸疑问。 该死。 谌辛焕如果请到真的珗薛,颐殊就会暴露,他们又不傻怎么会想不到。如果只有他一人,加上蒋昭宁诸我,我们四人,或许可以再一次瞒过去。 镇定片刻,我说:“我来安排。” 谌辛焕是懂风月自由之人,他不会见过她一次后就要把她送进宫。 所以仅仅只是再亮一次相就好了。 “谌辛焕那边什么都不需要做,我来安排一切,醉美楼我去谈,你们俩都不准插手。” 蒋昭说“得令!”,宁诸疯狂摇头,“没救,没救。” - 这种事我没法跟颐殊开口,她只会想杀掉我。短时间内我跟她见不着面,她一定是拒而不见,很绝情的一个人。我只好让陆均给她带个消息,陆均说她很生气。 “王爷请珗薛到府上表演,受邀是很好的事,颐殊不爱看,就免了吧。”陆均替她回绝,“她容貌不佳,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好在爱学,就别再拿这种事奚落她了。” 走在末心湖上石栈路,我道:“珗薛一个姑娘家,想着有别的姑娘作陪会更放心,打的不是别的心思。” “是在下思想狭隘,覃公子怎会如此。”他歉意地笑笑,“说到睿顼王府,他在朝政之事上真没什么立场,张灵诲又有一大笔银子从国库流出去,据说一大半流到谌辛焕府上。谌辛焕不管那些,他只说代为保管,叫人查也不好查,追也不好追,而且这谌辛焕是分文不取,又原原本本地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国库查银子确实没少,但张灵诲拿去开钱庄,投资赌场,赚得满盆。若是国家要银两的时候刚好没有,这可怎么办?” “陆大人误会王爷了,现下没有人管得到张灵诲,谁不是受他驱使,睿顼王本就是个不好争斗之人,与各位大人关系又尚可,陛下喜怒无常,对宗亲挥刀杀伐果决,因着他这样的处事态度,才幸得朝堂老臣联手保他。他要是惹了张灵诲,张灵诲底下的人跟着翻脸,他不就岌岌可危了吗,与其这样,不如就先接着,等他要的时候再把烫手山芋扔回去。既然是烫手山芋了,他当然不会取其一分。” “其他人迫于张灵诲yin威,我陆某人坚决不与其为伍,魏子缄劝我仕途要想走得顺就得会能屈能伸,凭什么,凭什么要惯着他?”他一拂袖袍,“我跟他斗争到底!” 暗自叹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道:“听闻公子家中正在翻新土木,是有什么喜事?” “无他,就是装钿老旧,修缮一下。” “既然公子家中在动土,必然到处都是灰,搬出来住否?” “修缮不出几日就可完工,住着无碍。” “若不介意常来敝府,夫人对公子喜欢得紧,说要给你介绍良人。” “好。” - 我跟付箬谈好,如果晏谙十日之内没去找他,他尽可以来提我人头,但是敢动我身边的人,不管晏谙能不能活,有没有活着回去,我都会去提他的人头。 他没提人头来见我,提了一筐令牌,又长又宽的羊皮卷在桌面上展开,每个令牌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就是一张部署了十年的庞大关系网铺陈在纸上。 每张令牌上都刻有一个人的名字,有些我认得,有些我不认得。他把其中几张令牌翻过来,语气低沉地说,“这几个,都不在了。” 化为一捧黄沙凉土,洒在将军坟上,为将军墓又添一寸。 她生我的气,不会见我,也不知道我去陆府做什么。我握紧了袖中的令牌。她神情冷淡地退出我跟陆均谈事的书房,没将我放在眼里。 陆均被他夫人叫走,她走进来,“你给我下道圣旨吧。” “什么圣旨?”我跪坐在地上,面前的茶刚好沸开。 “把我赐给睿顼王。他地位摆在那儿,到时候我是往他怀里坐呢,还是往你怀里坐?” 我愣了一下,扶额。 “颐殊,这不是青楼,你不能卖笑,要唱歌跳舞。” “唱歌跳舞,不如你扮成女子去?” “我……” “你都不会的东西怎么能要求别人会呢?” 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我该怎么办? 她占理,但事情到这一步,也不能令行禁止,随意取消撤回。 我移开眼睛,看向侧边的地面,不自觉握紧双手。 陆均回来了,颐殊挪开一些,给他让出位置。 “颐殊,你来有什么话对覃公子讲吗,不是教导过你不得无礼。”他语气严厉,目光斥责,我想帮她讲句话,但又怕说了害得她更被责骂,落井下石,张了张嘴只好闭口不言。 “我没有无礼,是他无礼。” “胡说!” 我持杯的手因为他这一声,震天响,抖了抖。 “覃公子矜持嫌贵,出尘脱俗,气质高雅,非凡人所及,岂容你这满嘴胡言,颠三倒四的无知小女信口污蔑,无中生有的?” 说罢狠狠瞪了她一眼。 “长舌妇人,不知礼数!” 颐殊低着头跪在那里。 虽知道他是有要我帮忙的事才这么说,怕事不成,但还是过了一点。 “陆……”我刚要开口,她侧过头警告我,这时候我越为她说话,她越会被骂。 我心里一凉,完了。 照她的性子,最少两个月不会见我。 陆均喝了口茶,平复了心情,对她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跟覃公子好好道歉,晚一点罚抄文章!” 他出去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正想说不用道歉了,她突然跳到我身上,照着嘴皮狠狠啃下去,亲得我晕头转向,太过突然我也就条件反射地搂住她的腰。 “讲什么礼?讲什么礼?!” 她完全带着报复性质,恶狠狠地,还回头看一眼陆均回来了没。 亲得有些懵,后知后觉,我好像是被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