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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13别人凭什么捡他的好处

    玉真窝在沙发里,无所谓地翻一本袖珍。

Mango忙着里里外外的跑,这里嗅一下那里嗅一下,好像在玩什么寻宝游戏。

玩到一半跑回来,撑起上半身扶在沙发边上看她。

玉真烦闷地摸它的狗头:“自己去玩,我没心情陪你。”

Mango听懂了,泪眼汪汪得跑开。

玉真一看它的表情就想到了阿琎,虽然它是叶锦鸿买给她解闷的,而且它最原始的主人今晚的飞机回来。

玉真索性丢弃了,起身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端着杯子就坐门口的走廊下慢慢地啜饮。

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她受了严重的枪伤撞进海里,左手臂被扭曲的车体夹得骨折,阿sir把她从车里弄出来后,巨浪把两个人打开。就算没有那到海下浪涌,她也会松开他的手。玉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这一辈子的恩恩怨怨,闭眼告别所有的心力交瘁。然而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飘在一处水洼里。水洼很浅,灰黄的芦苇丛挡住了大半的天际。

这样都没死。

她从芦苇丛下爬了出去,左手使不上力气,废了巨大的精神竭力得摊到稍稍干燥地石头上。

掀开衣服看了伤口一眼,那里泡得发白发烂,紫红的rou翻涌着,光是看一眼就要吐。

她短暂地醒了这么一小会儿,很快又昏了过去。

是一个晒得黝黑的年轻人救了她。

在破烂的铁棚子房子里,这人拿着小刀在炉子上烤,再泼上白酒过来给她挖子弹。

玉真疼得满头大汗,青年在烛火下笑出一口白牙:“会有点疼,不过你要忍忍,忍过这两下就好了。”

尖刀插进去的那一下,她没觉得特别疼,看来是已经打过了局部麻醉。

青年割掉了外面小部分的烂rou,陪她聊天:“算你命大,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了这一关你就有福气啦!”

他叫她放心,他对这个有经验。

青年叫阿桂,才二十岁,生而悲惨,被生母遗弃,跟着一个捡破烂的老头长大。于是他去混团伙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阿桂长得寻常,也可能是他太黑,所以看不出有多出众。总是顶着一张黑皮和一口的白牙送到她面前。

她养伤的几个月,就穿他的衣服,住他这处鲜少过来的旧屋。说来也巧,他平常在摊仔那边活动,刚得罪了人跑回来避难,就在屋子后面的围栏下捡到一条命危的美人鱼。

阿桂没有报警,报警从来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所以他就多了生命中一丛耀眼的冷光,永远不会跟任何人去分享。

玉真在这里过着极其平静又乏味的日子。她需要钱离开港城,然而用脚趾头都能知道,她的账户要么是被警方监控要么是被秦政控制着。她和阿桂都没钱,都穷得叮当响。阿桂也有钱过,但是很快就会挥霍完,现在是躲风头,也没法出去搞钱。

阿桂慢慢地知道了她的打算,三四个月过后,他提着一只旧布包跑回来,里头藏着一叠美金。

他把假护照和神风证一同塞给她:“明天晚上十二点,有一趟船要去澳门,你先去那边,再从那边飞走吧。”

玉真问他他想要什么。

阿桂很腼腆地笑了:“我就想亲你一口。”

如此彻底纯洁的好意,竟然没让她动容半分,亲还是让他亲了,像小孩子一样把手牵着睡了一夜。

次日晚上,阿桂牵着她的手送她到水岸边。

他希望她就这样走,马上走。

有个姓叶的警察再前几天已经找了过来,阿桂骗他说,会把玉真交给他。

他当然不会把她交给他,不是因为对方是警察,而是对方一定爱她。

阿桂不想把玉真留给这个男人,他得不到她,别人凭什么捡他的好处呢?

只是前脚把人送上船,后脚就被人截了下来。

叶锦鸿找到了人也未通报上头,更没有知会任何人。

随后他用自己的途径安排着玉真出关、出国,坐飞机辗转了几个国家后,让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人的视野之外。

玉真那时问他怎么处理阿桂,叶锦鸿告诉她阿桂身上有命案。

“这样啊,那他还有机会吗?”

那时他们刚定在巴西小镇下的这栋房子,叶锦鸿撸着袖子铲土,把花市上买的蔷薇植株一根根扶着,往里头栽种。

玉真坐在石墙下的太阳伞边,等他回来后送上一杯冰柠檬水,如果以他的身份没办法处理阿桂的事情,她不介意联系乔美凤,由乔美凤cao刀解决。

叶锦鸿一屁股坐下,灌了大半杯冰水,似笑非笑地反问她:“你希望我给他机会吗。”

玉真挑眉,叶锦鸿握住她桌面上的手掌,贴到自己劳动后guntang的脸颊上:“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安排他做污点证人,然后让他去马来或者泰国,过两年再让他回去。”

玉真觉得这个安排还不错,但不是最好。

后来阿桂去了马来西亚,户头上突然多了一笔巨款。他隐隐清楚巨款的来历,再之后,连叶锦鸿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

这章交代一下金线中真真获救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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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14——他回来了?

来到巴西一年多来,她和叶锦鸿聚少离多。一是警署的工作不是说脱手就脱手,程序极其繁复,二是,他的母亲梁凤林因为后面两段婚姻不顺在加拿大过得十分消弭,身体和精神状况不好,他要安排着她做手术,有空还要过去照看一段时间。

玉真晚上做了两人份的晚餐,等着阿琎过来,只是阿琎迟迟不来,她就把牛rou倒进Mango的碗里,看着它嗷嗷地吃得口水沸腾。

小镇上没有机场,叶锦鸿是下飞机后再转乘小火车过来。

夜幕下的车站异常宁静,几个旅人零零星星的下车。

玉真从长椅上起身,就见叶锦鸿着一件咖色长风衣,从栏杆处提着行李箱过来。

他过来直接搂住她,如亲人如爱人的吻点点啄上她的面颊。

“气色看起来不错。”

玉真被他挽住腰往外走,听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吧,看着也就那样。”

少见的叵测心虚笼罩着她,两人路上亲密地贴着,回到花园小楼后叶锦鸿轻笑一声,自顾去洗澡。

玉真在一楼坐不住,拿了烟盒去花园里散步。

不经意间就见一道身影从铁门处闪了过去。

她的脚步顿了一顿,迈着沉重的步子过去,阿琎靠在外面的墙边,听到她的动静扭头过来微微地笑。

“他回来了?”

玉真点头。

金文琎潇洒地耸肩,

带着既纯真又肆意的不可一世:“好吧,我懂。”

他们隔着铁门,一个靠在这头,一个靠在那头。他看她时,她在凝望门口发出来的灯光。她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又在沉默地抽烟看地石板的地面。

还是金文琎率先出口:“姐,我不会妨碍你的。你相信我。”

“你只要不赶我走就行,只要让我看着你就行。我现在真的不求什么其实我一直都不敢奢求什么,也不敢告诉你,只要能看见你,我活着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你不要再担心我做傻事,我不会的。”

款款强颜欢笑地说了一通,金文琎抬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那我回去睡觉啦!”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轻盈地身体在空中飘来飘去,在离得远了之后蓦地抖着手臂从口袋里掏出药盒,倒出一把之后往嘴巴里胡乱地塞。

叶锦鸿穿着白色的睡衣从里踱步出来,手里拿着两只酒杯,递给玉真一杯道:“跟谁说话呢。”

他逆着光,玉真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人走错路,过来问一下。”

叶锦鸿嗯了一声,搂住她回到走廊下,把人圈到怀里欣赏天上的皓皓名月。

“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他把酒杯搁下来,扭着玉真的下巴同自己对视:“真真,我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回到卧室后,叶锦鸿没有碰她,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xue笑道:“唉不行,我老了,最近跑来跑去的关节好像要废掉了。”

玉真推他一把,让他躺倒下来,她就跨开双腿坐在他的后腰上,双手从头部开始按摩。

不一会儿就传来男人沉甸甸的呼吸声,玉真翻身下来在他身侧躺好,把自己的身体送进他的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玉真在兴奋的狗叫声中醒来。

推开窗户往下看去,叶锦鸿穿一件短袖的polo衫,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拿着工具在修剪花园里的乱枝乱叉。

他仰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男人成熟而和缓的魅力,道:“咖啡煮好了,早餐放在桌上了,你洗个澡下来吧。”

玉真收回身子,心绪难捱地坐在床边抽烟。

他们貌似平静地过了几天日子,一只叫做煎熬的虫子互相啃噬着对方的心脏,直到他们在集市里碰上潇潇洒洒踱步过来的金文琎。

金文琎把塞在口袋了的手抽了出来,很寻常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专门望住叶锦鸿,要跟他握手:“叶警官,你终于回来啦。”

这话说的,好像他无比地渴盼叶锦鸿到来似的。

叶锦鸿脸上没有惊诧的反应,嗯了一声,跟他客气的握手:“也是才回来不久,你呢,过来旅游吗?”

两个人抛开玉真互相寒暄,寒暄中又带着刻意的亲密,仿佛是很久不见的朋友,非要唠嗑上几句。

好在玉真怀里抱住一束蓝色的郁金香,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

金文琎扫一眼他们手里的食材,耸肩笑道:“准备回去做晚饭?别麻烦啦,好不容易碰上,我请客,我们就在外面好好吃一顿吧。”

饭局是在一家意大利人开的馆子里,说是馆子,更像艺术厅。光线布置得刚刚好,墙上挂着古典派的画作,花瓶和摆设都很讲究。

虚假的愉快蔓延在铺着格纹布的桌面上。

金文琎克制不住地在脑海里把叶锦鸿枪杀了一万次,叶锦鸿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只想把这个装模作用的狗东西一脚踹进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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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15——抓jian吗?

叶锦鸿作为老式花园小楼的男主人,必须要维持必要的身段。

所以他在听到外面的哐当响的拍门声后,海涵万般地挪出门口,又如海底浮游的海鳗,貌似游得平稳而轻松地抵达了铁门处。

金文琎或许很清楚自己的优势,穿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宽松白t恤,水洗的牛仔磨砂牛仔裤,头发洗得干净又清爽。上下一身加上他的好皮rou,让人以为是阳光城堡里走出来的sunshine。sunshine正顶着一只巴拿马的草帽,帽檐自然往上卷着,金文琎把帽子摘下来,朝他笑出一厘米的白牙:“路过集市的时候随手买的,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你干嘛不拿着这顶破帽子滚得远远的,回到你的金门去做二世祖?

叶锦鸿泰然地微笑:“还不错,不过这款式不是很适合你。”

说话间他已经把门打开了,金文琎侧身钻了进来,老熟人般拍一把他的肩膀:“我也不知道适合我但是这个是买给你的呀。”

他把帽子盖到叶锦鸿的头上,鼻腔里哼出歌声,大步流星地跳上台阶蹿到屋子里去了。

叶锦鸿摘下帽子狠抓一把,作势要往地上扔,金文琎倒勾着腰在廊下伸出半个身子:“叶警官,外面很晒,不进来吗?”

男人已经恢复了如常的脸面,笑着道一声好。

sunshine进了屋,目光如电地扫视了整层一楼,没看到玉真,只看到一条蠢狗从楼梯上奔下来。

抬腿跨过冲来玩耍的Mango,金文琎迅捷地上了二楼,于阳台上寻到那个身影。

洁白的床单在横杆上被人推开,手掌落在上面轻轻的拍。

玉真的身影落在床单之后,烟蓝色的裙摆从下面飘出来。

金文琎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动静,随后顺着墙角摸进露台,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玉真。

玉真的头皮顿时一麻,阿琎的味道她不会认错。

濡湿渴盼地热吻一朵朵地在她的脖颈上绽放,玉真扭身去推他,金文琎顺势捧住她的脸,嘴对住嘴堵了下来。

他太亢奋了,脸面上的阳光不在,嘴唇哆哆嗦嗦地,面上也失去了血色。唯独漂亮地眼眶里含着一汪水意。

玉真扇他耳光的动作就此暂停,谨慎万分地听着屋里头的动静,任他没头没脑地乱啃了几嘴巴。

她拍他的肩膀,慢慢地,又去抚摸青年的背部,一下下的顺他的精神上陡峭的毛发。

“好一点了吗阿琎?”

金文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把额头顶在她的额上,四目相对时,他又识相地倒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玉真想问他今天吃药了没有,可是这种问题似乎根本没法问,问出来对方没病也算有病。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玉真在前,金文琎把手抄进口袋里,慢上她一两步。

叶锦鸿正在流理台后准备食材,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刚把绿油油的蔬菜泡在里头,便看到两人下来。

虽然两人没有并肩,没有牵手,没有讲话,可是一贯沉默走路的姿态,前后保持的距离,都是默契到在他的心上猛砍两刀。

他很清楚不该让这两个人独处,他信得过玉真的自制力,可是信不过金文琎这条疯狗的目的。疯狗在港城发疯入院的事情,他知道得非常的详细。

叶锦鸿甚至亲自去医院看过他两次。

一次,他们在走廊上面对面的遇见。金文琎整个人惨白得像一尊雕像,双目呆滞,无知无觉得如幽灵一般从他身边滑过去。

那是人彻底坏掉之后,除了绝望再没有其他念头才会出现的模样。

再一次,叶锦鸿半夜下班过来一趟,金文琎的病房里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他站在门口处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墙壁和地面上惨烈地飞溅着鲜血。潘浩成带着他的两个手下极力控制着金文琎,随后医生和护士从他身边冲进去维持局面。他们给他强制性地注射了安定,里头的慌乱才平息下去。

后来他就不去,让他的某个手下时时关注姓金的状况。

他也有私心,他把这个秘密保守着,没有朝远在巴西的邵玉真透露一句。

他太了解邵玉真,看似无坚不摧,可是一旦面对她关心的人和她认为必要的责任,她总是会那样——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就算秦政跑来小镇,叶锦鸿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失败。然而金文琎不同,这是一个爱邵玉真爱得宁愿杀死自己也不会动她一根毫毛的男人。

他们两个在楼上做了什么么?

难道他要像女人争夺爱人一样上楼去抓个jian?

如果金文琎肯不可一世到底,在他面前耀武扬地宣誓开战,那么他还能清清楚楚地跟这个疯狗斗上一斗。可是现在要怎么处理?

三个人在餐桌边坐下来。

玉真主动抓了酒瓶,给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倒酒,最后是给自己倒,她的这杯倒得格外满。

或许酒精能让大家舒缓一下情绪。

饭也是吃得不声不响的,玉真刚要去夹上一片芥末秋葵,两双筷子同时夹了送到她的盘子里。

玉真抬头朝叶锦鸿笑了一下,顺手把金文琎送来的那份夹回他自己的盘子里:“你多吃点吧,太瘦了不好看。”

叶锦鸿隔了筷子喝酒,金文琎的笑脸维持不住,也只能喝酒。

饭还没吃完,金文琎突然站了起来,额头上沁着细细的汗液,急促地说了声抱歉就往外走。

他没走远,就立在墙边躲开他们的视线掏出口袋里药瓶,颠着手指倒出好几颗送进嘴里。

好一会儿稳定血管里纷乱的蹿动后,才慢吞吞地转进屋子里。

叶锦鸿已经收拾了餐桌去洗碗,玉真把他招过去,将留下的饭盘推过去:“再吃一点。”

金文琎重新坐下,摆出要吃饭的架势,可是怎么都捡不起一双轻盈到重量可以忽略不计的筷子。

他白着抬头:“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

他的嘴张不开,手抬不起来,喉咙无法吞噎,胃部也不配合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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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突然更新,惊喜不惊喜?